040、現(xiàn)實與回憶
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君御琰剛才還算溫暖的臉,徹底冷了下來。
面無表情地掃了遠在天邊的白無和黑無一眼,目光帶著凌厲,雖然沒有說話,但警告意味十足。
白無與黑無面面相覷,啊這……他們做錯了啥?
然而還沒等他們想出個所以然來,一面帶刺的冰墻突然從地上拔地而出,在他們面前幾毫米的地方,形成巨大的白色屏障,擋住了兩人的視線。
冷氣森森冒著冰氣。
白無:“……”
黑無:“……”
***
小七回來的時候,慕星染已經(jīng)更衣完畢了,正坐在銅鏡前,費力地梳著頭發(fā)。
她一身紅紗,秀發(fā)微亂,即使未施粉黛,卻依然美得驚心動魄。
小七呆呆地站著,暗自詫異最近驚艷于慕星染的顏值的次數(shù)比以往多了些。
明明從小服侍了她到現(xiàn)在,為什么現(xiàn)在才驚覺慕星染竟是如此的傾國傾城,甚至比赤渝國被喻為第一美人的桃小小還要絕色!
“麻了,古代的頭發(fā)就是麻煩!”慕星染沒好氣地咕噥一句,徹底被打敗了。
“小七,你還發(fā)什么呆?快過來幫幫我呀。”
小七這才反應過來,走前一步接過慕星染手上的梳子,道:“好的,小姐?!?p> 小七梳頭的手勢非常溫柔,按摩著頭皮的感覺十分舒服,慕星染享受地閉上眼睛,任由她搗騰自己的頭發(fā)。
青絲如布,絲滑如綢。
“小姐最近似乎很喜歡紅色的衣裳?!毙∑咝χf道,眉眼柔柔。
“不好看嗎?”慕星染懶洋洋地反問道。
“好看?!毙∑咧孕牡卣f道,“很適合小姐,看上去也十分精神?!?p> 以前的慕星染不太喜歡搶眼的顏色,穿得都比較素,大多是純白色的,像這樣奪目的顏色幾乎不怎么穿。
以前看她像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現(xiàn)在看她,就像盛開的火紅芍藥,耀眼奪目,光芒四射。
不得不說,紅色真的很適合她,仿佛就是為她量身定做的顏色,美得讓人心驚。
“那就好?!蹦叫侨居謶醒笱蟮貞司?。
以為慕星染是故意穿結(jié)君御琰看的,小七又補了一句:“帝君看了也一定很喜歡?!?p> 礙耳的名字出現(xiàn),慕星染一下子就不高興了,擰著眉呸了一句:“我管他喜不喜歡,老娘穿衣服不是給他看的,是為了讓自己高興?!?p> 慕星染的全身細胞都透露出對君御琰的嫌棄,小七一瞬間摸不著頭腦了,問道:“小姐還在生帝君的氣嗎?”
“并沒有。?!蹦叫侨镜溃骸八慌溆绊懳业那榫w?!?p> 小七以為慕星染是在開玩笑的,依然笑意盈盈地說著,“小姐指定又在口是心非?!?p> “以前帝君沒來時,小姐天天望著窗口思念,日夜嘆氣,現(xiàn)在帝君來了,小姐又任性地鬧小脾氣?!?p> “我覺得帝君是有意和小姐你復好的,你不知道,清晨帝君來的時候都把我嚇一跳了,不僅把我們殿里的東西煥然一新,而且還送了上好的炭與綢緞,怕會吵醒你,還特意讓我們不要發(fā)出任何聲響,處處為小姐你著想?!?p> “帝君心里是有你的,小姐,如果你們能回到像以前在慕府那樣,那該多好啊。”
回到以前嗎?
呵。
慕星染扯開唇角,眼神冷了下來,帶著幾分嘲諷,“如果你知道以后會發(fā)生什么事,你是絕對不會有這個想法的。”
小七還活在兩年前,對未來一無所知,所以只是單純地希望他們和好。
但她不是。
她已經(jīng)在未來走過一遭,對君御琰的無情與狠心也看得透徹了,她的心早就被他傷得體無完膚,再熾烈的愛也涼透了,對于這個男人,她內(nèi)心再無波瀾。
“我們是回不去的?!蹦叫侨镜溃骸拔覀z走的并不是同一條路,或早或晚,都會散。”
她是神,與凡人相戀,以后的,只有無盡的折磨而已。
“而且我也受不了和別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就憑君御琰的后宮,就足以讓她勸退。
這些勾心斗角的生活,她永遠適應不來。
小七的眼神同樣黯淡下來,“小姐是在介意帝君昨天納的妃子嗎?”
“不介意了?!蹦叫侨韭柭柤?,“無所謂,他愛怎么活怎么活,與我無關(guān)。”
她一撩長發(fā),站起來,“走吧,去吃早餐,我餓了。”
“好的?!?p> 小七站在原地目送慕星染,竟覺得這火紅的背影,莫名的有些孤寂。
***
慕星染來到飯廳的時候,君御琰已經(jīng)坐在那里好久了。
面前的筷子紋絲未動,似乎一直在等著她似的。
飯菜的熱氣升騰,他坐在氤氳的霧氣之中,俊美得像不食人間煙火的貴公子。
和小七對話后,慕星染裝作無所謂,但心里還是有氣的,直接無視君御琰,視若無人地坐下來,拿起筷子就開吃。
事實證明,君御琰“寵幸”她之后,這伙食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宮里的人都是人精,自然不敢再糊弄小七了,給她的食材都是最上乘的。
而桌子上的,都是慕星染平日愛吃的。
也是君御琰會吃的。
慕星染的心咯噔一下,努力忽略內(nèi)心的漣漪,低頭專心吃飯。
兩人氣氛僵硬,只有碗筷的碰撞聲。
倏地,一只蝦落入慕星染碗中。
慕星染怔住,盯著面前紅白相間,已經(jīng)被取頭去殼的蝦,心情復雜。
小七沒在,不用想這蝦是出自誰人之手。
慕星染想起以前在慕府的時候,從她有記憶的時候開始,每次吃蝦,她都會纏著君御琰給她剝。
其實這事下人也可以代勞,但她偏愛吃他剝的,她會扯著他的衣袖撒嬌道:“我覺得琰哥哥剝的蝦是天下最好吃的,他剝我才吃,其他人剝的我才不要呢?!?p> 那時,因為她與君御琰的親密,大哥和二哥都會吃飛醋,覺得自家的妹子,年紀輕輕的就被拐跑了,搶著要替她剝,“這事哪用殿下動手,大哥給你剝也是一樣的?!?p> 但她就是不依,嘟嘴抗議:“我不!”
君御琰從小就不喜歡她和其他人接觸,就算是家里人也是一樣,剝蝦這事,他自然也不會讓其他人代勞。
于是,身為王子的他,身份尊貴,十指不沾陽春水,理應高高在上,卻十分有耐心地替她剝。
剛開始的時候不懂,剝出來的蝦賣相十分差,但她也不介意,一口一口地大快朵頤,美滋滋的像得到了全世界,她霸道地要求,“琰哥哥最好了,你以后只能給我一個人剝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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