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鋒成功的逃入了樹林中,但他沒有不顧一切的遠遁,而是不斷在樹林里飛竄,不時揮劍劈出。
看似惱怒,想要斬掉一些擋住自己的阻礙,實則不知不覺間制作了幾十根木槍,還將大量的樹藤這里拴一根,那里系一條。
緊跟在身后的黑袍人,輕功縱然奇快無比,可在樹林間的各種阻礙之下,一時間也抓不住白鋒。
主要是白鋒的身法太多變了,一會兒是蟒蛇拔草,一會兒是鴿子翻身,一會兒又是金燕入巢……
左轉(zhuǎn)右閃,就是不走直線。
速度雖然不快,飛竄出去的距離也不遠,卻勝在靈活輕盈,整個人在樹林中,簡直是如魚得水,滑溜至極。
“哼!”黑袍人冷笑,“小子,我倒要看你能折騰多久。”
“嘿嘿!”白鋒怪笑道,“邪神宗的廢物,小爺保證將你折騰成狗,不信你繼續(xù)追著試試?”
黑袍人仍然是面帶冷笑,不言不語,反而一點都不急了。
因為在他看來,只要白鋒沒有脫離他的視線,想要抓住白鋒,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不過,黑袍人不想再犯之前的錯誤,不時的飛身躍上樹林上空,揮劍斬向白鋒所在的位置。
哧!哧!哧!
無形的劍氣撕裂著空間一般,斬斷一棵棵巨大的樹桿,崩碎周圍凸起的大石,驚得一陣鳥飛兔逃。
劍鋒所指,滿目瘡痍。
“臥槽!”
白鋒駭然失色,心驚肉跳,數(shù)次閃避下來,身上被炸起的碎石或劃破肉皮,或震傷骨頭和內(nèi)腑。
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清楚的知道,自己之前能從黑袍人的手上活命,是多么的幸運。
這黑袍人的劍道修為,實在是太恐怖了!
而且黑袍人氣血修為,至少已經(jīng)達到了氣血境五重,乃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五境高手。
好在黑袍人只是氣血充盈,力量巨大,并沒有修煉肉身。
如若不然,之前白鋒用劍阻攔對方拔劍時,對方只要強行崩滅他的劍招,便能輕易將他虐死。
這件事也給了白鋒一個警惕,心下暗暗決定,等逃過了此劫,一定要苦修“八九秘錄”,尤其是那“地煞佛魔樁”,更要苦練不綴。
嗖!
白鋒陡然一個蟒蛇入洞,竄進了一片更加密集的樹林中,直接消失在黑袍人的視線內(nèi)。
他冒險逗留在樹林中,為的就是布置一些陷阱機關。
眼下已經(jīng)做完了一切,可又見識了黑袍人的劍道修為后,他就知道,單憑這些,是殺不掉對方的了。
不僅如此,他還不能輕易與黑袍人靠得太近,否則對方隔空一劍劈來,自己怕是會被劈成兩半。
那么,要想不被黑袍人靠近,單以樹林中的阻礙和身法逃竄,很顯然是絕對不夠保險的。
唯一的辦法,就是盡量脫離黑袍人的視線,而自己還得時刻注意黑袍人的位置。
因此白鋒才施展蛇形身法,一邊躲藏在暗處,一邊注意黑袍人的舉動。
“呵!”黑袍人看著白鋒突然消失不見,不由冷笑,“還真是只有趣的小老鼠,只可惜,就是任你鉆到地下去,今日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說著,黑袍人,再次飛身而起,躍上一棵大樹,腳踩筷子大的樹枝,拔劍連劈七八劍。
霎時間,方圓四五丈之內(nèi),飛沙走石,碎木橫飛,一片狼藉,可就是不僅白鋒的身影。
“沒有?”
黑袍人眉頭大皺,懷疑白鋒已經(jīng)悄然遁出了這片樹林,只得飛身而下,在樹林中尋找白鋒的行蹤。
但是,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要想從密林內(nèi)最終白鋒的行跡,無疑是個錯誤的決定。
咻!
一根木槍從身后直射而至,黑袍人明顯已是習慣,微微一個側(cè)身,便避開了木槍。
自他在樹林中尋找白鋒的行跡開始,到現(xiàn)在至少已經(jīng)遇到了十處機關陷阱,一開始時,臉上還被抽了一擊,手膀子更是被劃破。
懊惱之下,黑袍人反而愈發(fā)冷靜,幾次遇險都勉強躲過去后,總算摸清了白鋒布置陷阱的規(guī)律。
到了這個時候,黑袍人又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小看了白鋒,這讓他心底生起了一股從未有過的寒意。
同時,對于白鋒,黑袍人第一次生出了必殺之心。
不時為了紅狼先生報仇,也不是為了師門任務,而是為了自己以后的安危,一絕后患。
是的,他現(xiàn)在對白鋒很忌憚,忌憚到要不計一切代價,將白鋒除而后快的地步,哪怕這樣會影響他之后的修行,也在所不惜。
所以,此時黑袍人對白鋒,那是愈加的窮追不舍,一路追蹤白鋒留下的蛛絲馬跡,直向深山中。
只是黑袍人才追出一會,就感覺不對了,因為越往深處,他就再也捕捉不到白鋒的一絲行跡。
“不好!”黑袍人大驚,“好狡猾的小子,居然反其道而行之,這是將人的慣性思維利用到極點?。 ?p> 幡然醒悟后,黑袍人不在遲疑,展開身法,向來時的方向一路飛縱,僅僅幾個縱躍,便出了樹林。
果不其然,剛出樹林,就看到白鋒正往遠處狂奔。
白鋒也注意到黑袍人的出現(xiàn),臉色變得難看,心下不得不承認,自己也小看了黑袍人的智慧。
遺憾的是,之前為了不讓黑袍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蹤跡,他只能躲在暗處不動,直到黑袍人距離稍遠后,才亡命的向樹林外逃。
這么一來,時間就耽擱了不少,待到黑袍人回過神,追出樹林時,他也才逃出了三十丈不到。
“他喵的,這次危險了!”白鋒暗暗大罵,焦急萬分。
忽然,他抬看了一眼前面的劍形懸崖,一咬牙,飛奔而至,想也不想,直將蛇形猴形身法施展到極致。
嗖!
全力縱躍而起,落在四丈高的崖壁凸起之處,不等一口氣用完,再次縱身直上。
如此反復,接連六次縱躍,眼看黑袍人已經(jīng)追至崖底,可他卻是氣喘吁吁,汗水長流。
而黑袍人的輕功,強他太多了,腳尖一點就是五六丈高,還不帶半分喘氣的,輕松無比。
在此關鍵時刻,白鋒強怕自己冷靜下來,抬頭看向距離還有將近四五丈高的崖頂,深吸一口,以蛇形身法,猛然一彈。
這一下,又上去兩丈,兩手正好扣在一道長長的石縫之中,當即想到了前世做引體向上的情景,來不及多想,吸氣借力一蕩……
嗖!
這一蕩,只讓他上升了一丈,還有兩丈左右才到崖頂。
“哈哈哈!”此時黑袍人距離白鋒只有三丈,好似貓戲老鼠,大笑著一劍斬向白鋒的雙腿。
白鋒亡魂大冒,怒吼一聲,爆發(fā)出全身余力,縱身飛出三丈高,終于上了崖頂,逃過一劫。
黑袍人臉色一僵,正要飛身直上,一劍結果白鋒的小命,不曾想,之前他那一劍,斬掉了一塊水桶大的巖石,剛好想他飛落而來。
轟!
黑袍人無奈,只得一劍將碎石斬成兩半,待到他再想飛身上崖時,只見白鋒已抱著一塊大石,冷笑著望向他。
“你……小子,快放下石頭,我不為難于你了?!鼻闆r緊急,黑袍人單手抓在石縫中,違心的向白鋒說道。
“放你大爺!”白鋒怒罵一聲,用力將大石砸向黑袍人。
“小子,你會為自己的行為后悔的?!焙谂叟戎?,展開身法避開白鋒砸下來的大石,向崖底縱躍而去。
沒辦法,黑袍人知道崖頂上怪石嶙峋,而他早前在上面悟劍,自然免不了要試練劍招,導致劍氣崩碎了大量的巖石。
若是他繼續(xù)停留在崖壁上,勢必要被白鋒用他崩碎的大石不斷攻擊,如此情景之下,別說是躍上崖頂殺掉白鋒了,就是自身的小命都難以保全,得不償失。
事實上,即便是沒有那些碎石,白鋒也能用居高臨下之勢,以暗器阻止黑袍人上崖,乃至取其性命。
也不想想,白鋒那么拼命的往崖頂上爬,豈能沒有后招?
黑袍人并不知道這些,飄落崖底后,他還在為自己作繭自縛而懊惱著呢!
“我怎么就非要在崖頂練劍,還崩碎了那么多巖石呢?”
黑袍人惱怒的自語著,卻也沒有放棄要殺白鋒的決心。
他相信,只要守在崖底,白鋒就必死無疑。
絕境之下,不是被餓死、渴死,就是熬不住饑餓,自己乖乖的下來,以求做一個飽死鬼。
想及此處,黑袍人不由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崖頂上。
白鋒將一些大石聚集起來,然后四下走了一圈,打量起崖頂?shù)沫h(huán)境,頓時就眉頭緊皺,面露愁色。
只見崖頂方圓只有五丈左右,怪石嶙峋,除了一些雜草外,別無多余的植物,一棵樹都看不到。
幾面崖壁光滑如鏡,寸草不生,根本沒有著力之地,不可攀爬。
剛才上來的那面石壁,倒是可以上下攀爬,可惜,黑袍人在下面守著,還打起了瞌睡,穩(wěn)如老狗。
似乎吃定他了!
絕境,白鋒現(xiàn)在面對的就是絕境。
思忖間,白鋒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進退兩難,想了想,也不愿等死,便修煉起了“地煞佛魔樁”。
一直以來,白鋒都認定,“地煞佛魔樁”必須要在夜晚修煉才有效,還從未在白天修煉過。
此番是第一次,也算是無奈之舉。
此時正值四月天,陽光普照,天氣轉(zhuǎn)熱。
白鋒拉開樁法架子,隨著他迅速的進入狀態(tài),身后顯現(xiàn)出了一條巨蟒和一只巨鷹的虛影。
“??!”
白鋒毫無征兆的張嘴,發(fā)出了一道輕微的“啊”聲,繼而向著高空上的太陽一吸。
唰!
一道肉眼難以捕捉的太陽精華,沒入白鋒的口中,瞬息間布散到他的四肢百骸,以及五臟六腑。
這一刻,白鋒險些舒爽得呻吟出來,只覺全身沒有一處不是暖洋洋的,真?zhèn)€是如沐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