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欣待在屋子里,一直沒有出去,直到外面聽不到動靜了她才打開房門。
她的父母已經(jīng)回房了,只余下兩個老人坐在堂中。
“欣兒,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點(diǎn)吃的?!?p> “奶奶!我不餓?!?p> 溫欣看著老人站起來顫巍巍要往外走的樣子,眼眶一酸,叫住了她。
“我不餓?!彼种貜?fù)了一遍,扶著老人重新回到座位上,她半蹲下來,看著老人蒼老的面孔,輕聲問道:
“可不可以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事?母親他們定然不愿意告訴我真相,奶奶,我想知道?!?p> 他們總是護(hù)她太多,許多不好的不愉快的事都瞞著她,他們都希望她過得快樂。
可是這樣小心翼翼,他們又怎么算是一家人呢。
老人抬手撫摸著溫欣的頭,慈愛的目光中是濃濃的憐惜。
想了一會,她重重嘆息,還是搖了搖頭:“沒事,你父親母親會處理好的,不要擔(dān)心?!?p> “可是……”
“欣兒,你是咱們家唯一的女兒,爺爺奶奶很愛你,你的父親母親也很愛你,不管發(fā)生什么,我們都會尊重你的意愿,所以不要害怕,該做什么,就去做吧?!?p> 溫欣低下頭,她心中很不安,她知道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事,和白天那個鼻孔看人的女子有關(guān)。
他們不肯說,溫欣就不敢問,怕增添他們的煩惱。
晚上,溫欣躺在床上輾轉(zhuǎn)難眠,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就頂著一對熊貓眼。
家里一切照舊,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溫欣默契的什么也沒提,準(zhǔn)備好一切都就出了門。
今天是王老板彩衣坊重新開業(yè)的日子,她應(yīng)該反常祝賀的。
整理心情,溫欣第一次好好的打扮了自己一番,她沒有帶上家人,她知道他們不想去。
他們沒提,溫欣沒提,一如往常。
只要不去問,不去管,不去想,這件事會過去的,很快就會過的,就像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溫欣給自己打著氣。
今日的彩衣坊熱鬧極了,王老板選了棲巷鎮(zhèn)最熱鬧繁華的街道作為彩衣坊新的鋪?zhàn)拥刂?,面積也比之前的大上許多。
溫欣深吸一口氣,走了進(jìn)去。
王老板和伙計們忙得腳不沾地,快速和溫欣打個了招呼后就忙去了,溫欣慢悠悠在里面逛著。
這里有棲巷鎮(zhèn)最新的花樣最美的成衣,那一點(diǎn)一滴都有溫欣的心血。
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沉浸在里面,溫欣很快忘記了昨日帶來的憂心。
逛得累了,她端過伙計遞來的茶,一邊喝一邊慢悠悠往門口走,就這么靠著門框,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別有一番趣味。
突然……
一個格外熟悉的人出現(xiàn)在視線里。
“怎么是你!”
溫欣瞪大了雙眼,那個正要從街道走過的人也在一個不經(jīng)意間看到了溫欣,幾乎是同一時間,兩聲同時驚呼出聲。
“這不是那天那個潑婦嗎?”那人身邊跟著的小廝看到溫欣也是一個激靈,話就這么脫口而出。
一時間,兩人目光都放到了小廝身上,小廝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一把捂住了嘴:“我什么都沒說。”
“潑婦?”溫欣不敢置信的重復(fù)一遍,她看向那位衣著鮮亮的男子:“誰說的!”
顧云楠沒想到有一天他還會遇到這個追了他整天街道的女子,只要一想到那天溫欣想要吃人的樣子,心有余悸。
他幾乎是不可控的立馬舉起雙手表示無辜:“我沒說!”
好慫!
溫欣嘴角一抽,一步步走下臺階,不過是短短距離,她竟然走出了地動山搖的架勢,嚇得顧云楠和華安縮成一團(tuán)。
“說,到底誰說的我是潑婦!”
“這……”顧云楠眼皮跳了跳,深知一個不對溫欣是會立馬動手的住,他心思百轉(zhuǎn),看向身邊的華安,眼中傳給他一個抱歉的神色。
不假思索的立馬指控道:“是他,他記恨那天被你追殺的事,一直暗地里稱你為潑婦!”
“公子!”不帶這么坑人的。
華安沒想到這么快自家公子就出賣了他。
他有些委屈,在顧云楠的警告目光下又不敢,只能小聲的辯駁一句:
“小的是稱她為潑婦,那也比不上您,叫人家一個小姑娘虎女啊!”
華安自認(rèn)為自己說得很小聲,他們聽不見,然而此時三人距離并不遠(yuǎn),溫欣將他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虎、女!”溫欣說著,呲牙一笑,真有點(diǎn)母老虎要吃人的架勢。
不知她從哪里突然掏出一根木棍,一下一下?lián)舸蛟谡菩?,目光危險的鎖定在顧云楠和華安身上。
“我的天了,你不會又想來一次吧?”
顧云楠生平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女子,兇悍不講道理,好在他那天已經(jīng)掌握了鎮(zhèn)住溫欣的辦法。
就在溫欣木棍即將落下的時候,顧云楠眼疾手快的拿出一錠銀子高舉起來。
時光倒回,好像回到了他們初遇那一天,也是這樣的危及時刻,大勺子就停在了半空,下方,是一錠閃著光的白花花的銀子。
場景重合,木棍同樣停在了即將落下的半空,下方是閃著光的銀子。
“你什么意思!”溫欣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銀子,嘴里沒好氣的問道。
“我仔細(xì)回想了一下,那天是我不對,隨意給女孩子取綽號也不對,我身無長物,只有一點(diǎn)俗禮,聊表歉意!”
這借口,找得溫欣都挑不出毛病。
她看看銀子,天下沒有不愛財?shù)娜?,正所謂不要白不要。
只是才伸出手,溫欣兩只眼睛看向周圍,原本的行人和小販都停下了動靜,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這邊,那一雙雙意味深長的眼中充滿了探究。
怎么看,溫欣都是一個攔路搶劫的惡人,只是她這般弱小,怎么顧云楠兩個大男人還能不反抗任由欺負(fù)。
一時間,周圍的人腦補(bǔ)良多。
溫欣一時有點(diǎn)心虛,她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然后訕訕的收回。
“你覺得我是那種無理取鬧劫人錢財?shù)娜藛??真是不知所謂?!?p> 溫欣覺得很沒面子,她心虛又氣沖沖的轉(zhuǎn)身朝著彩衣坊走去。
華安:“難道她不是嗎?”
顧云楠失笑,他看著手中的銀子和溫欣走進(jìn)的彩衣坊,一時來了興趣。
“反正也沒什么急事,且逛一逛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