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剛剛褪去熱度,清風(fēng)也開始出來溜達(dá)散步。
近傍晚的時(shí)辰,溫府后宅熱鬧開了。
溫閬跟著青衿郡主過來的時(shí)候,被眼前的景象驚了一驚。
溫蕭手里還拿著毛筆,他功課沒有寫完,見母親和兄長過來,便也想著過來湊湊熱鬧。
“看吧,我就說溫欣姐姐的院子里熱鬧好玩得緊,新奇得很?!?p> 是了,從今兒午后開始,溫蕭就聽侍候的下人在閑聊八卦時(shí)提起,溫欣小姐的院子很熱鬧,一幫人站在院子的空地里,也不知道在倒騰什么。
只是他們見著里面的人跳得歡快很是新鮮,又不敢進(jìn)去打擾偷看,這才走開。
即便這樣,實(shí)際上偷看的人還是很多。
溫蕭聽了就坐不住了,早早就想過來,只是今天夫子留了課業(yè),他實(shí)在不敢走開,好不容易聽見母親兄長要來,可叫他逮到機(jī)會了。
“我跟你們說,溫欣姐姐的院子里在辦大事,保證你們看了驚得合不攏嘴!”
當(dāng)時(shí)攔在回廊那里,死活要跟著去的溫蕭是這么說的,不出意外的他的話引起了青衿郡主和溫閬的興趣,他也因此偷懶一回。
“伸展運(yùn)動啊,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再來一次……好了,原地小跑繼續(xù)。”
“注意呼吸,用嘴,不要只用鼻子,保持,心態(tài)放平不要急,慢跑啊?!?p> “一定要流汗才管用啊?!?p> “他們這是在?”青衿郡主也被嚇了一跳,她看著院子里排了兩排的下人,以及在前面帶頭,嘴里念念有詞的溫欣,腦袋嗡嗡的發(fā)懵。
溫閬在初見驚訝過后,倒是很快就平靜下來了,即便還是摸不清溫欣在做什么,他面上是極為鎮(zhèn)定的。
“孩兒也不知,大概是妹妹閑來無事想出的新花樣吧。”
他輕笑一聲,看著溫欣的眼中都帶了笑。
“看著像是一種舞?”青衿郡主有些不確定的開口。
溫蕭瞪大雙眼:“這樣的舞?那不是得嚇?biāo)廊肆???p> “不許胡說!”溫閬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在維護(hù)溫欣這件事上,他向來不用思慮太多。
“被你長姐聽見,可要不高興的?!鼻囫瓶ぶ饕彩青凉值目戳怂谎邸?p> 這邊,帶著一院子的下人正在專注認(rèn)真的做著運(yùn)動,試圖就此減肥瘦下來的溫欣在旁邊綠芽的提醒下,這才注意到院門口的人。
她小跑的動作明顯慢了下來,愣了愣,她就著小跑的姿態(tài)跑向三人,站定,然后行禮。
“夫人,兄長,蕭蕭,你們怎么來了?”
對于青衿郡主,溫欣雖然是個(gè)大大捏捏看似頗為灑脫的性子,母親二字還是很難叫出口。
好在她還沒有正式認(rèn)祖歸宗,青衿郡主也并不計(jì)較這些。
“見你晚飯也未曾出來一起用,便想著過來看看,可是身體有哪里不舒服,沒了胃口嗎?”
青衿郡主看著滿頭是汗的溫欣,忙拿出手帕給她輕輕擦拭,責(zé)怪的看向綠芽:
“怎么照顧小姐的?這要是累壞中暑了可如何是好,你們可能擔(dān)待得起?”
綠芽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連帶著身后那些看到人后就停下動作,低頭站著的下人也跟著跪了下去。
“是奴婢的錯(cuò),奴婢沒有照顧好小姐,還請夫人責(zé)罰?!?p> “責(zé)罰?”溫欣眨眨眼:“為什么要責(zé)罰?是我拉著他們一起的,他們擰不過我才跟著我一起的,夫人,可是不能在院子里跑跑跳跳嗎?”
她裝作一派天真無辜的模樣,好像真的不懂事的娃娃,還嚇得白了臉,聲音委屈。
“夫人你別生氣,我下次不帶著他們跳了?!?p> “不是怪你?!鼻囫瓶ぶ鳡苛藴匦赖氖?,聲音柔柔的安撫:“只是你大病初愈,還是得多注意休息,這般勞累可不好?!?p> 大病初愈?這不是已經(jīng)過去一個(gè)月了嗎?
大約是所有有權(quán)有勢有錢的人家都會如此,十分的怕死惜命,溫欣覺得,定然是擁有越多越怕死怕失去,畢竟這些富貴生活,著實(shí)叫人喜歡,包括溫欣自己。
她順勢摟住青衿郡主的手,做出一副撒嬌的樣子:“我知道的,夫人不用擔(dān)心,夫人人美心善我最是了解不過,我都記著了?!?p> 一番馬屁下來,青衿郡主果然笑開了,她說:“既然你都這般說了,那就繞了他們這次?!?p> 乘著所有人都在跪著謝過夫人不責(zé)罰的恩情的同事,溫欣拉著她就往屋里走:“夫人站了這么久,快些進(jìn)去坐坐,新送來的蓮子酥,可得嘗嘗。”
一邊說著,她一邊回頭得逞的看著溫閬笑了一下,溫閬無奈的搖搖頭,拿她著實(shí)沒辦法。
只有溫蕭嘟著嘴,委委屈屈的小聲抱怨:“母親怎么就沒有待我這般和善的時(shí)候,著實(shí)不公平?!?p> 可不是嘛,除了溫欣,青衿郡主對外可是一貫的端著群主身份的,在溫家就是如何溫柔好說話也沒人看清,溫明昌也是禮節(jié)周全。
對于溫欣這份寵愛放縱,也是頭一份。
拉著他們坐下,溫欣吩咐綠芽:“快上茶,將廚房新做的點(diǎn)心端過來?!?p> 儼然一副來客的忙碌樣子,還是溫閬一下攔住本想出去親自給他們拿果子的溫欣。
“別忙活了,說說,你方才在院子里,是在做什么?”
溫閬一向話都不多,這點(diǎn)溫欣這一個(gè)多月來見他同別人交流就知道了一些,當(dāng)然,他和溫欣一起時(shí),話也不少。
溫欣還是相信的,溫閬話向來不多,就是每每開口都在點(diǎn)上。
有時(shí)候這個(gè)點(diǎn)就不太討她喜歡。
沒想到啊,她一直在岔開話題,溫閬就是不吃這一套。
“就是就是,溫欣姐姐,你方才做什么呢?看著好像很有趣。”
溫蕭也在一旁跟著詢問,更別說青衿郡主一開始就萬分好奇期待的目光了。
“這個(gè)……”這可要她怎么說?難不成明說,說她太胖了些,那些衣服都穿不上了?
她這樣就是在減肥,只為了能套上那些衣裳,證明她還是很苗條,只是這些話,她如何說得出口。
溫欣咬著大拇指,一下進(jìn)退兩難。
“可是遇到了什么事?”青衿郡主有點(diǎn)急了,她看著綠芽:“綠芽,你來說?!?p> 綠芽看看溫欣,有些猶豫,又不敢不答話,猶猶豫豫的道:“是,是因?yàn)樾〗闼f她要……”
“我要鍛煉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