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房間被動過了。
所有東西雖然都在原來的地方,但卻不是她自己放的樣子。
前世,她的房間也曾無數次被動過,剛開始是現金,后來是朋友送她的貴重物品。
她跟胡笛提過一次,他卻怪她分太清,自己不用的話就當孝敬老人了吧。
這些都是身外之物,所以她也沒放心上。
再后來是她媽媽留給她的首飾。
當然,她媽媽的首飾也是在她們準備結婚的時候,才還給她的。
直到自己被算計到快沒命時她才知道,他們還她首飾,只是為了讓她放松警惕,為的就是最后一次,她們拿走那件,對她來說至命的東西。
那時她再生氣,也還是相信她們,把她當家人看待的。
覺得她們不可能做什么傷害她的事,最后肯定會以物歸原主收場。
可最終,他們拿著這件東西,逼著她簽了一份同意嫁到楊家的“嫁娶同意書?!?p> 可最終,她為自己的天真付出的代價,是自己的性命。
而這一世,她重生的那天,就將所有重要的東西轉移了。
她絕對不會,再任由她們擺布!
前世風未晚有個習慣,為了以防萬一,她總會備著一筆現金,就放在衣廚的一個盒子里。
前幾天轉移東西,這個盒子她故意沒有撤,就是為了今天。
而現在,果然,盒子里空空如也。
這筆錢,是她送給他們的“禮物”。
她拿起手機,分別給那對母子撥了個電話,如她所料都沒有接。
于是又給他們發(fā)了同樣的短信:
【家里有急事,速回。】
風未晚知道他們看到短信不會回來,也不在乎他們回不回來,她只是想給自己多準備“一把刀”而已。
不求僅憑這把“刀”就一次報了仇,至少可以先收點利息。
果然,直到吃晚飯的時間,那對母子才一前一后的回來。
先回來的是秦淑蘭。
她一路哼著一首當下最火的流行歌曲,進了房間。換了身衣服又哼著歌進了洗手間,出來后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看電視。
看了會兒電視,她才發(fā)現今天做飯的人好像罷工了,到現在也沒有飯菜上桌。
難道還在為早上的事給她甩臉色?
還是已經發(fā)現自己拿了家里的錢?
她“噔噔噔”跑過來敲風未晚的房門。
“晚晚,這么晚了,你怎么還不做飯?”
她知道風未晚在家,因為她的上班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才到。
這會兒風未晚確實在家,她正拿著手機在刷微博。
剛才她特地跟打工的店里也請了假,專門等著這母子倆回來后,跟他們算算賬。
這個店的老板是她的一個朋友,她在這里的工作也只是為了掩人耳目,實際上她很少會真正去那里上班。
聽見她在門口拍門,風未晚眼神立刻就冷了。
“胡笛回來再叫我。”
秦淑蘭一聽,難道她今天不上班了?
她門也不敲了,直接推開門,站在門口一臉的不耐煩。
“就是要等小笛回來,你也該先去做飯呀!不然等一下小笛回來吃什么?我都已經餓了?!?p> 風未晚冷笑,這是還想把她當成免費保姆呢!
自己既要上學又要上班掙錢,好養(yǎng)活一個大學生和游手好閑的母子倆,還得給他們當保姆。
自己上一世到底是怎么心甘情愿被他們壓榨的?
這么多年,他們心安理得享受的自信又是哪里來的?
說到底,除了自已那一點盲目的報恩心理,還有就是因為母親。
其實對她們母女有恩的,并非這母子倆。而是已經去世多年的,秦淑蘭的丈夫,胡笛的父親胡啟明。
風未晚對胡啟明沒有多少記憶,因為他被泥石流沖湍急的河流下落不明時,她才三歲。
后來也是聽母親說,母親懷著她逃命的時候,迷路闖進了一片森林。
正在她又饑又渴的時候,不小心被一條毒蛇咬了。
幸好這時候,打獵的胡啟明出現了。
給母親治了蛇毒,還帶她回家讓自己老婆照顧。
因此,秦淑蘭還和胡啟明大吵了一架。
母親怕影響他們夫妻感情,就獨自住到了一座廢棄的破廟。
那時信息還不算發(fā)達,村里連個電話都沒有,更別說幼兒園托兒所。
她便替一些做小生意小孩無人照看的人家?guī)Ш⒆?,并教他們啟蒙識字,以此為生。
帶的好孩子多收入也多了,后來母親積攢了一點錢,就在村里租了一座小院。
不久后母親臨盆,生下了風未晚。
再后來,一次大暴雨,山體滑坡,胡啟明被沖到河里不知所蹤。
村長發(fā)動全村人陸陸續(xù)續(xù)找了半個月也不見蹤影,所有人都斷定,他肯定已經死了。
又過了幾年,有一天夜里,她被母親突然搖醒,并告訴她,以前給她訂過一門娃娃親,天亮后,母親要出一趟遠門,讓她先去婆家住幾天,等辦完事再回來接她。
于是她被半夜送到了秦淑蘭家,從此后再未見過母親。
第二天,她聽到秦淑蘭在院門口和幾個大嫂議論紛紛,說是昨晚村里的貓狗集體昏睡不醒,到今天早上還萎靡不振,不知道是不是遭賊惦記了,村里人個個自危。
而關于母親的離開,也被淹沒在這些紛紛擾擾的憂患中,沒有擊起一絲浪花。
后來因為讀書離開了村子,她怕母親哪一天回來找不到她,一直讓人關注著村子的動靜和小時候住過的那個院子。
并且動用她手里所有的力量,不停的尋找。
但上一世,直到死,她也再沒有過母親的消息。
雖然不愿意相信母親已經不在人世,但不停的尋找與等待,一次次的失望,還是讓她堅定的心一點一點沉下去。
這一世,她會繼續(xù)尋找。
她相信,因為自己的重生引起的蝴蝶效應,一定會有母親的消息。
母親,是給了她生命的人,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有血緣關系、最親、最愛的人。
想起這些,著眼前的秦淑蘭,風未晚的眼神冷了下來。
“我身體不舒服,今天請了假。做飯的事等一會兒再說吧。”
秦淑蘭:“……等一會兒?那要等到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