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慧梅身為魔都大學(xué)圖書館館長,在學(xué)校算是有點實權(quán),再加上她丈夫是學(xué)校副校長之一,身份地位又高不少。
奇葩!
這些年她遇到過很多。
但愿意出錢購買魔都大學(xué)圖書館藏書的奇葩,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挺新鮮!
很有意思!
她重新打量著徐毅,那張風(fēng)韻猶存的容顏上浮現(xiàn)出幾分古怪笑意。
“你不是魔都大學(xué)的學(xué)生吧?”
“不是,我妹妹今年大一,我送她過來報道,久聞魔都大學(xué)圖書館藏書很多,所以過來長長見識。”徐毅淡笑道。
“嗯。”
梁慧梅輕輕點頭,問道:“你真想購買這些比較冷門的書籍?要知道,其中有一部分已經(jīng)很陳舊了?!?p> “當(dāng)然,古書尚能閱讀,陳舊一些的書只要不缺張少頁,依舊是讀書人眼里的瑰寶?!毙煲阏f道。
“你挺有意思。”梁慧梅淡笑道。
“你愿意與有意思的人談有意思的事,你也挺有意思。”徐毅笑道。
“呵呵!”
梁慧梅啞然失笑。
徐毅接著說道:“我本打算明天就離開魔都,但如果有購書的希望,我倒是可以多留幾天,讓你跟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們商量商量,價錢好說,只要你們不獅子大開口,我都能承受?!?p> “你買書干嘛?我們學(xué)校圖書館淘汰下來的陳舊書籍?dāng)?shù)量可不少。”梁慧梅問道。
“實不相瞞,我在偏遠(yuǎn)山區(qū)開了家書齋,藏書雖然不少,但很多書架依舊還空著?!毙煲阏f道。
偏遠(yuǎn)山區(qū)?
開書齋?
這位年輕人難道是在做好事?
買來的書籍,資助那些貧困山區(qū)的居民?
梁慧梅想到這里,不禁肅然起敬。
她很清楚,魔都大學(xué)并不缺錢,作為國內(nèi)排在前三位的高等學(xué)府,國家每年的財政撥款都是一筆巨大數(shù)目,所以淘汰下來的藏書,還沒有開過出售的先例。
但這些淘汰下來的書,如果能合理利用起來,而不是堆放在倉庫吃灰,那倒是很好的處理方式。
“這樣,咱們交換下聯(lián)系方式,我向?qū)W校領(lǐng)導(dǎo)匯報下這件事,不管領(lǐng)導(dǎo)批不批準(zhǔn),明天傍晚之前都會給你答復(fù)。”梁慧梅嚴(yán)肅說道。
“沒問題!”
徐毅跟梁慧梅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并且互通姓名,然后才猶豫了一下,問道:“我能去你們儲存書籍的倉庫看一看嗎?”
“沒問題,倉庫就在學(xué)校西北角。”梁慧梅痛快答應(yīng),看了看那些搬運工,又看了看大量書籍,搖頭說道:“這樣,我等會還有別的事情,就找個人帶你過去吧!皇甫敏,你帶他去儲藏舊書的倉庫看看,告訴倉管老李,就說是我同意的。”
沒錯!
梁慧梅招呼的正是停在不遠(yuǎn)處的皇甫敏。
她在徐毅跟梁慧梅交談沒幾句的時候,便已經(jīng)來到附近,所以把兩人之間的交談幾乎聽清楚。
令她驚愕的是,徐毅竟然要從魔都大學(xué)圖書館買書,購買的竟然還是圖書館淘汰下來的陳舊書籍。
他不是尾隨自己過來的!
也不是想要跟自己再來一場“偶遇”。
皇甫敏意識到,自己在湖邊誤會徐毅了。
這種誤會,讓她心里既有欣喜,也有失落。
欣喜的是徐毅不是再玩欲情故縱的把戲,失落的是自己的魅力在他面前好像真的失效了。
“皇甫敏,愣什么呢?過來?。 绷夯勖氛惺纸械?。
“啊?噢噢,來了。”皇甫敏如夢初醒,急忙走了過來。
“你這孩子,我剛剛說的話聽清楚了嗎?帶徐毅去一趟儲藏舊書的倉庫,沒問題吧?”梁慧梅問道。
“沒……沒問題?!?p> 皇甫敏偷偷瞟了眼徐毅,發(fā)現(xiàn)他帶著微笑對自己點了點頭。
一時間!
皇甫敏那顆心有些悸動,但也有些尷尬,眼神躲閃中,她努力平復(fù)自己的情緒,說道:“你跟我來吧!”
“好,多謝?!毙煲憧吞琢司?。
在這里再次遇到皇甫敏,他雖然覺得有點意外,但對方手里抱著書,想來應(yīng)該也是要去圖書館,所以他倒是沒有再亂想。
只是!
這個女孩挺有意思!
眼光很好,膽子也大。
只可惜,自己早就過了青春年少,風(fēng)花雪月的心理年紀(jì),要是擱在從前,或許自己還真有可能會墜入愛河。
兩人一前一后,默默前行。
前行數(shù)百米,皇甫敏突然停住腳步,轉(zhuǎn)身看向露出疑惑神色的徐毅,問道:“你為什么拒絕我?”
“拒絕什么?吃飯?”徐毅問道。
“你明知故問?!被矢γ魫琅f道。
徐毅沉默片刻,搖頭說道:“我剛剛與梁慧梅的交談,你應(yīng)該也聽到了,我本打算明天就離開魔都的,所以真沒什么時間跟你一起吃飯?!?p> 皇甫敏直視徐毅,氣惱說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p> “那你是什么意思?約我吃飯?向我示好?或者希望跟我發(fā)展一段戀情?”徐毅笑了笑,繼續(xù)說道:“姑娘,咱們第一次見面,別跟我說什么一見鐘情,因為在我看來,所有的一見鐘情都只不過是見色起意罷了?!?p> “你……”
皇甫敏難以置信的看著徐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什么意思?
說自己是見色起意?是色……女?
徐毅邁開腳步,與她擦肩而過,邊走邊說道:“咱們萍水相逢,短暫相見,也只是彼此人生中的過客,無需過多的糾纏,也不要有異樣的心思,我心中感情,與你們這些年輕人不一樣?!?p> “謬論,看你的模樣,跟我年紀(jì)差不多吧?”皇甫敏加快腳步追上,很不痛快的糾纏道:“我倒是想聽聽,你的對感情有什么高見?”
“真想聽?”徐毅笑問。
“你說吧!”皇甫敏冷哼道。
“既然你想聽,那咱們路上就閑聊打發(fā)下時間。我覺得:不以結(jié)婚為目的的戀愛就是耍流氓。你有不同見解嗎?”徐毅笑問道
“我……沒有?!被矢γ粲悬c懵,因為這話好像很有道理。
“既然沒有,那我繼續(xù)往下說:都說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逢面不相識。但緣分一說太過縹緲,初次見面,彼此陌生,何來的感情一說?沒感情的戀愛就像是掀開了棺材板,葬送的是自己的青春和大好年華。對吧?”
“有道理。”
盡管皇甫敏不想承認(rèn),但她也無言反駁。
徐毅笑道:“所以說?。矍槭莾蓚€彼此熟悉的男女,經(jīng)過長時間的相處,磨合,妥協(xié),改變,最終情投意合,牽手相濡以沫。就像是一壺老酒,兩個人的醞釀,終其一生的芳香。有道理吧?”
“有!”
皇甫敏默然頷首。
徐毅想起了前世的愛人,時間長河里,他都快記不起她的模樣,不舍,卻又無可奈何。他迎著落日朝霞前行,心里卻百般滋味縈繞。
“繁華千種,抵不過歲月流年,紅顏易老,傷不起光陰似箭。笑度年華情悠悠,唯愿與你共白頭?!毙煲惴路鹗窃谡f給皇甫敏聽,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皇甫敏的腳步驟然停下,看著前行的背影,她那雙眼神有些迷離。
黃昏晚霞。
蕭瑟背影。
聲音惆悵且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