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夢月殘此語一出,大殿上人盡皆驚。
秦沐瑤更是詫異萬分的看著夢月殘,不知她為何會如此說。
秦浩然首先反應(yīng)過來,看了看一言不發(fā),但整個人卻變得鋒銳起來的蕭乘龍,又看了看冷氣森森的夢月殘。
敏感的意識到眼前這位看上去的確有些與眾不同的年輕弟子,跟夢月殘之間怕是多少有些恩怨。
只是不清楚,到底什么樣的仇怨,居然讓修為已達金丹上品的夢月殘有種如臨大敵的感覺。
想到這兒,秦浩然壓下了替蕭乘龍出聲解圍的打算,靜觀其變。
其余人見主張將蕭乘龍收歸自己門下的秦浩然都未說話,便也都冷眼旁觀。
原本極普通的招收內(nèi)宗弟子,大家也只當(dāng)是大戰(zhàn)之后,聚齊在一起說說閑話,放松連日來緊繃的情緒,順便將大戰(zhàn)中的優(yōu)秀弟子分了,充實宗門實力而已。
卻因為夢月殘語破天驚的一句話,搞出一副大戲開幕的感覺。
一名修為才后天的外宗弟子而已,在滿座皆大佬的靈虛宮大殿,實在不值一提。
就算夢月殘本性冷淡,對所有男子都不屑一顧,也犯不上跟一個小孩子過不去啊。
此時此刻,他們還都只覺得有趣,所以都是一副看戲的心態(tài)居多。
然而大殿上幾個跟蕭乘龍有瓜葛的人,卻有著各不相同的心情。
首先是李炎,因為他乃是剛剛結(jié)識蕭乘龍,本來聽說仰慕已久的秦沐瑤,似乎對某位后天期弟子頗不一般的消息時,他就已經(jīng)妒火中燒。
后來打聽到此次招收的內(nèi)宗弟子,便是秦沐瑤帶領(lǐng)的那一組,傳說那位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后天弟子便在其中。
所以自告奮勇跑去親自接引,這才有了蕭乘龍莫名其妙的被他一路鄙視。
事實上,蕭乘龍感知到的敵意便也源自于此。
此時此刻,李炎偷偷看著秦沐瑤看向蕭乘龍的目光,早已快要發(fā)瘋。
乃至夢月殘忽然歸來,又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出了一番讓人驚訝的話之后,李炎心中的妒火終于熄滅了不少。
說實話,他并非一個不分黑白的人,雖然嫉妒秦沐瑤對蕭乘龍的青睞有加,但他也不得不承認(rèn),蕭乘龍的確有強于其他人的實力。
接引新晉內(nèi)宗弟子一路而來,那些練氣期的外宗弟子,對蕭乘龍若有若無的恐懼與討好,完全看在李炎眼中。
若單純從宗門角度考慮,蕭乘龍的存在,的確是增添了一分實力,若只是因為夢月殘的好惡便打壓,那就太可惜了些。
其次是陳志高。
自從入門歲寒峰之后,他的天賦逐漸顯露,得到了峰主覃鵬的大力栽培。
甚至不惜捧到了歲寒峰大弟子的高度。
而陳志高也的確不負(fù)所望,半年時間,已經(jīng)到了筑基期邊緣,只差臨門一腳,就能突破練氣,升為筑基期。
這樣的天份,足以與云劍宗歷代天資卓絕的驚艷弟子媲美。
而且這次與十萬大山的妖獸作戰(zhàn),陳志高雖然因為修為低微,起不了什么作用,但他的表現(xiàn)卻得到了宗內(nèi)長輩的一致好評,可謂是前途遠(yuǎn)大。
這樣的天之驕子,其實早忘了當(dāng)初那段與蕭乘龍的恩怨,甚至都沒想過還能有所交集。
今日初相見,陳志高立刻嚇了一跳,記憶中與蕭乘龍相關(guān)的內(nèi)容重新清晰起來。
這讓陳志高的確有些慌亂了。
因為他很清楚,半年前,蕭乘龍還只是個沒入品的普通人。
但后天期的成長格外艱難,即便以他的天份,別看從練氣到筑基只用半年即可,但從什么也不會的普通人到跨入修行路的練氣,沒一年根本不用想。
這就像推車,從停止?fàn)顟B(tài)改變成移動狀態(tài),需要的力量非常大;
但想讓行動中的車變得更快,只需要持續(xù)施加一定的力量就能做到。
云劍宗有史以來,還沒聽過有誰后天階段是在一年內(nèi)度過的,這已經(jīng)成了大家的共識。
天資高低,只會體現(xiàn)在練氣以后的修行中,越是修行到高階,天份的作用越大。
反而真正在起始階段,大家的差異都不會太大。
然而蕭乘龍明顯打破了這個共識。
以這種進度來看,他若達到練氣期,那么升到筑基的時間,豈不是只需短短的三個月?
這是陳志高決不能容忍的。
所以一聽到夢月殘的話,最高興的人,則非陳志高莫屬。
“哼,你小子果然是多行不義必自斃,連宗門長輩都看不順眼,我倒不用操心了?!?p> 這就是陳志高此時的寫照。
秦沐瑤則不必說,她很清楚蕭乘龍的實力,真打起來的話,普通的筑基弟子根本沒法相比。
因為十萬大山里,他跟筑基期的獓狠打了個旗鼓相當(dāng),這就已經(jīng)很駭人聽聞。
回來之后也是原原本本的將此事告知了父親,所以才有了今日的破格升入內(nèi)宗。
眼看一顆新星即將冉冉升起,卻忽然被夢月殘一巴掌擋住。
秦沐瑤此刻除了焦急,更多的是不解。
“難道,他與柳若兮真有奸情?
夢師叔獲悉了此事,才如此大發(fā)雷霆?”
夢月殘語驚四座,包括蕭乘龍瞬間都有些發(fā)懵,但他很快便恢復(fù)了冷靜。
悄悄看了看大家的神色,對于其他人的反應(yīng),他都不關(guān)心,卻只是盯著始終眼眉低垂,沒任何反應(yīng)的莫小雨。
別人如何都無所謂,但莫小雨不應(yīng)該這么無動于衷。
難道二人相處時那段溫馨的歲月,居然在莫小雨心中占據(jù)不了一席之地?
蕭乘龍倒是并沒有什么非分之想,但莫小雨是他穿越而來接納的第一個人,事實上,他心中早已將莫小雨視為了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親人。
而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之下,莫小雨如此的冷漠,卻仿佛利刃刺入了蕭乘龍的心臟。
要不是莫小雨,蕭乘龍真的有可能放棄進入內(nèi)宗的機會,他本就是個灑脫不羈之人,若沒有這一絲羈絆,他又怎會賴在并不喜歡的云劍宗?
這半年來,要不是因為莫小雨那句“哥哥,我在內(nèi)宗等你來,不要食言哦!”
他又豈會像牲口一樣,每天把自己累得半死?
他又豈會發(fā)瘋一樣,每天在十萬大山中與群獸殺得你死我活?
他又豈會違背本心,不情不愿的加入內(nèi)宗,給自己找了一幫子祖宗?
可是當(dāng)見面之初,莫小雨那彷如路人的冷漠,卻將蕭乘龍心中的所有溫情與期盼一舉擊碎。
哪怕面對夢月殘咄咄逼人的壓迫,蕭乘龍也全然沒放在心上。
此時,蕭乘龍心中說不出的難受,但表面上卻沒有任何變化。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股子壓在胸中的桀驁,正慢慢接管了理智,滿腦子只剩了即將發(fā)作出來的瘋狂。
夢月殘一番厲喝之后,大殿上陷入了詭異的冷靜。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蕭乘龍身上,都想看他如何回答夢月殘的質(zhì)問。
經(jīng)過短暫的安靜之后,蕭乘龍終于將目光死死定在了莫小雨身上。
只不過,莫小雨站在夢月殘身后,因此蕭乘龍的樣子,被所有人都理解成了對夢月殘的悲憤。
直到蕭乘龍說出了一句平淡無比的話之后,大家才終于注意到那位始終低垂著眼眉,臉上毫無表情的小丫頭。
“小雨,哥哥來了……,怎么?連看哥哥一眼的勇氣都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