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端倪

　　這里是一間銀灰色科技風格房屋，屋內大屏幕閃爍星星點點，和艾利克斯中心城區(qū)管理局廣場空中背景有些神似，不僅如此，這個房間里也能看見高速飛行的懸浮車，它們的燈光在靜謐的深藍色星空內穿行。房間里一個機械支架坐著，看樣子似乎在睡覺，因為她的眼睛被貼上了紙張，睡覺的時候紙張會橫起來，大概。屋內唯一一個休眠艙悄然開啟，機械支架感應到了什么，來到休眠艙前蹲著，一個女孩從艙內浮出，一直在擦眼淚。

　　“小艾！你回來啦，我等了三天。唉你怎么哭了，被欺負了嗎？”機械支架發(fā)出成熟女性的聲音。

　　“完了坦尼亞，我把超級賬號弄沒了，都怪那個大叔?！迸⒈е鴻C械塊哭，一會卻開始笑起來，“坦尼亞，你怎么這樣啊，擱到我癢癢肉了，皮套呢？”

　　“我拿去曬太陽。你說說怎么回事，測試不是還沒開始嗎，不可能有人能打敗超級賬號?！?p>　　“唉?！毙“莱鲂菝吲摚斑@次清除bug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超級故障，他沒有在內部防火墻的保護范圍，還大搖大擺地找到我。我覺得我要被離職了坦尼亞，你說該怎么辦？”

　　“沒關系小艾，上面正好有準備開啟測試的意思，我們先將這個問題通報，申請?zhí)崆懊摍C，反正現(xiàn)在我們已經沒法掌控了?！?p>　　“好吧，你真是太聰明了坦尼亞。話說你一個機器人曬什么太陽啊?！?p>　　“我們一起去吧?！?p>　　“好呀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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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天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已經早上九點。今天他并不想開店，或許可以去伍明先生家打理一下，不過現(xiàn)在太早，雖然連環(huán)殺人案的兇手被抓捕的消息已經過了一周，但大部分居民出門還是很謹慎，或者說是左天看到的居民。

　　而且這些天巡查組每天都會進行巡查工作，讓人懷疑這個兇手是不是沒有被抓捕，而且還在逍遙法外?？謶值男睦砣缤@個一成不變的陰沉天氣，左天拿起終端開始瀏覽一天要聞。

　　今天有點意外，區(qū)管理局新的一條通報被置頂——

　　各位居民，艾利克斯醫(yī)療中心檢測到多地居民被不明病毒感染，此病毒感染力較強，使人亢奮、激動、失去理智、忘情、使人易怒等等，如果發(fā)現(xiàn)以上癥狀或行兇搶劫者請立即報案。感染者嚴重威脅城市治安，管理局決定啟動突發(fā)公共衛(wèi)生安全事件一級響應；請今天上午10時起所有居民停止一切生產活動，盡量待在家里，減少鄰里來往，會有相關人員送來生活必需品；今天12時起，將陸續(xù)有管理局相關人員進行安全檢查并提供相應設備。按照律法，在響應時間內居民應當服從調配，為了自己與別人的生命安全，請各位居民務必遵守，切記不要將此消息奔走相告。此消息將在二十三秒后進行廣播通過。

　　這又是怎么一回事？左天想到伍明先生并沒有使用終端的習慣，希望他能聽見街區(qū)廣播。艾利克斯區(qū)的衛(wèi)生條件還可以，居民聚集地的東城街道也很干凈，怎么就突然爆發(fā)病毒了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氣越來越冷的緣故，上一次區(qū)里通報衛(wèi)生安全一級響應左天還沒出生呢。他在終端上查詢一些預防信息，看來履行不了與伍明先生的約定了。

　　安靜地看了會書，一隊灰色制服的巡查組成員已經來到左天家門口，終端給出提示。左天打開門，這幾位長官他都見過，就在一周前，當然沒有唯一做了自我介紹的李克特。壯漢手持裝置給左天掃描了一圈，表示沒事之后，女巡查員遞給左天一個新的終端，

　　“要保管好哦，之后會回收的，弄壞了需要額外支付信用點?！?p>　　“不檢查屋內嗎長官？我看到信息說病毒也會依附在物體上，比如說留著空氣中或者桌上的唾液，之類的，甚至是飄上去的?！弊筇彀褎倓倿g覽的信息點出來。

　　“怎么辦，高孟東？我感覺他說得很有道理?！睈哿招袆恿丝煲粋€小時才有人這么提醒，他們今天才開始接到通知，還沒考慮病毒的傳播性質，領到設備就開工了。

　　“上報！趕緊的！要不然大家的工作可能就白費了！”高孟東很緊張，他立即聯(lián)系李克特，“組長，有居民提供消息，懷疑病毒可以附在物體上進行傳播！我覺得我們應該盡快反映！”

　　“話說上面咋都沒反應過來病毒還能這么傳播？”杰諾提看愛琳和愛德森在搜索資料，他走進房間內掃描起來，機器一直很正常，直到掃到了煤爐桌上的一枚硬幣——

　　“嘀嘀——！”機器響個不停，杰諾提大手把所有人攬在身后，“趴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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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榭主干道有什么事嗎？？”蘭迪發(fā)現(xiàn)李克特突然站起來，感覺不太對勁。今早艾利克斯所有干道政務高級人員全部被聚到中心城區(qū)的管理層來開會。為了不錯過任何信息，事情特別重大時，管理層一般會選擇面對面開會，例如上次連環(huán)殺人案，李克特剛從管理層回來，就要召集所有干道內巡查組組員開會。

　　“請問伍明先生在哪，我有要事商量。”這陰冷的天氣里，雖然室內常溫，但李克特額頭已經滲出汗水。

　　蘭迪也看到了，李克特是個穩(wěn)重的人，很少有這種凝重的眼神，“我們上次來的那間辦公室，我和你一起去?！?p>　　李克特走出巨大的會議室，立即聯(lián)系在香榭干道左天家門口的伍隊，“你們注意安全，我馬上去找伍明叔問問什么情況！”

　　之所以是問伍明叔，這次行動的具體策劃就是以伍明叔為主聯(lián)合區(qū)管理層高層一起決定的。伍明叔認為，按照經驗，這次連環(huán)殺人案，預示更多超級罪犯犯罪事件即將發(fā)生。管理局研究了幾十年的檢測設備果然派上用場。伍明叔與管理局討論了一周后決定立即做出預防。

　　“上次衛(wèi)生安全一級響應在我很小的時候，聽說中心城損失不大，但城外的居民區(qū)深受危害...難道是超級罪犯造成的？”蘭迪印象很淺，那是年少貪玩的時代，根本沒記住多少事。

　　“很有可能?！?p>　　蘭迪刷開辦公室的門，屋里有十幾位看上去比伍明大不少的中年人，還有兩三個老頭老婆婆。伍明很好認，他是人群里最高大的那個，李克特快速走到伍明身旁，

　　“伍明先生，香榭干道檢測到疑似感染病毒物品?！?p>　　“立即前往。”伍明拉上彈倉，這回蘭迪不用擔心他不坐電梯了，不過，伍明接下來的話讓他面部更加扭曲，“找最好的駕駛員，我們坐懸浮車過去?！?p>　　“我來吧，我是開車好手?！碧m迪嘆了口氣，李克特把伍隊正趴在地上的視頻實時連接，

　　“不用這么著急的，先生，似乎沒有引起什么反應。”

　　伍明搖頭，“你們應該上來開會，聽聽老人們是怎么應對超級罪犯案件的。這并不是病毒，但會像病毒一樣集中爆發(fā)。我一個人對抗一位超級罪犯尚且要使出全力，如果同時有一百起，一千起爆發(fā)，那會讓整個管理層癱瘓。上一次爆發(fā)引起的的局勢動蕩問題，現(xiàn)在還有殘留，如果全世界再次爆發(fā)，那最苦的還是普通公民?！?p>　　兩個年輕人沉默了。

　　懸浮車有手動模式，但只有在特定區(qū)域內開通，并且得簽署生命安全險，是富人區(qū)的刺激玩意兒，反正身體沒有可以裝義肢，命沒了，不對，他們比較喜歡看別人沒命，這種競速賽很少有錢人會參與，他們會出資讓車手來比賽，即掌控別人又有刺激感。雖然律法禁止這種玩命的事項，但處罰有限，或者說他們會換著方法玩。最近管理局甚至提出將項目合法化以提取收益。

　　蘭迪說不定就是死亡車手，他嫻熟地把車停在街道內，這里距離伍隊百米開外，已經可以看到杰諾提龐大的身軀，以及五個大小各異的腦袋。

　　伍明脫下大衣就沖了過去，謹慎的蘭迪選擇跟在李克特十米遠的地方，畢竟他是安全局局長，還需要活下來主持大局。

　　把槍套在帽子上，伍明在趴倒的伍隊身前慢慢接近桌上的硬幣。大衣里裝了太多子彈，李克特也害怕萬一出什么是把衣服里的子彈全炸了，在三十米左右就停下了。蘭迪跟著他身后二十米遠的地方，手里終端連接安全局會議室，在給全區(qū)隸屬安全局的長官們做直播。

　　“本先生，那是你給我的硬幣?！弊筇斓捻懥恋穆曇籼嵝训轿槊鳌?p>　　伍明收起左輪，把硬幣放在手里，沒感覺出有什么問題。

　　“小家伙們，都起來吧?！?p>　　巡查組員這才拉著左天站起來，李克特也跟過來，把衣服給伍明套上。

　　“我就說沒問題吧?！碧m迪也跟了過來，雙手背在身后，他可不能讓人看到手心的汗水。

　　伍明指向杰諾提，“杰諾提，你掃描一下我。”

　　“好的先生?！苯苤Z提手里的掃描儀也開始嘀嘀叫起來，伍明把硬幣放在桌上，掃描儀還是會叫。

　　“把在場所有人都掃一遍。”

　　儀器嘀嘀響個不停。安全局的各位一個個都驚慌了腦袋，不停地掃描身上各種物件。

　　“先生，看來不能履行之前的勞務了?！?p>　　伍明走到左天身邊，大手扶住他的肩膀，臉上難得出現(xiàn)笑容，“人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