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一晚的夏果果來到舅媽處。
依舊是老小區(qū)，老房子，高小寶外公外婆去世后這里就被閑置租出去了。
90平的老戶型剛好是一間主臥，一間次臥和一間十平方的書房。
夏果果打完電話的時候，錢娟已經(jīng)慢慢收拾出來了。
高小寶不在家，青春期的小伙子沒了父親在身邊更無法無天，錢娟每天忙碌根本管不了。
夏果果好錢娟沒有多說什么話，沉默中舅媽接過了她遞上去的五萬元現(xiàn)金。
這一覺，很累。
第二天上學難免打起瞌睡。
夏果果能感覺到背后一直有人看著她。
她心理有數(shù)，是陳誠。
對一般姑娘來說，破處這件事，應該是終身難忘的。
夏果果心里很膈應，但身體上并未有清晰的感覺，似乎第一次也沒有耳聽途說的那么玄乎。
她猜想或許是因為自己當時被陳誠使詐醉暈的情況。
這件事，她現(xiàn)在沒反應，不代表一筆帶過了。
報警糾纏是下策，銀行家手眼通天，想鬧事不用琢磨都會被無聲無息帶走了事。
索要賠償是最合理的。
夏果果想要賠償。
真金白銀即可。
但那樣顯得自己像出來賣的妓女。
可想到錢帶來的一絲僅有的安全感，讓她深深思索。
是該和他好好談一談了。
中午最后一堂課結(jié)束，夏果果在校門口攔住了陳誠。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找上他。
“周六的事情，你要給我一個說法。”
夏果果臉色十分難看。
陳誠嘴里咬著口香糖，雙手插兜，神情玩味：
“說法？你指什么？周六怎么了？”
面對裝蒜，夏果果沉吟一聲，拿出手機：
“吃了你的水果，我就醉暈過去，之后做的事，這叫強奸?！?p> “給我一個說法，不然我就報警?！?p> 陳誠呵呵一笑，滿不在乎：
“你在說什么？同學，造謠也得有基礎嘛，如果我對你做了什么，怎么那天走這么快？我勸你一句，威脅人這種事，不熟練就不要用！”
說罷，陳誠冷笑一聲，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夏果果連忙跑到前邊再次攔住。
陳誠不耐煩道：
“你要什么說法??？你倒是說??！要賠償？要錢？要道歉？我又沒做什么，那天丟給你三十萬額度的信用卡你都不在乎，我還能怎么讓你滿意？”
“不是喜歡跟我玩欲擒故縱嗎？嘿，老子不吃這套！你以為我缺女人??？”
夏果果聞言，憤恨咬牙。
我想要錢。
這四個字難以說出口。
不論是他主動給錢，還是自己要錢，都讓她覺得不對味。
但夏果果需要錢。
看到夏果果眼神中的難以啟齒，陳誠瞬時恍然。
他什么樣的人沒見過？
這眼神再熟悉不過了。
“哦，明白?！?p> 他笑了笑，掏出皮夾子翻出一張卡，拿在手中晃了晃。
“這張卡是十萬額度的信用卡?！?p> 他笑著朝夏果果伸去。
夏果果冷眼看著他，目光轉(zhuǎn)回卡上。
猶豫片息，她還是伸出了手。
陳誠玩味的眼神里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失望。
就在夏果果遲疑地手觸碰到信用卡之際，陳誠猛然抽手，臉上帶著惡趣味。
夏果果眉頭一皺，瞪眼看他。
“呵呵，想要可以，但我感覺有點冤枉啊。”
“你要錢做什么呢？我又為什么要給你錢呢？你值十萬嗎？”
夏果果垂下眼簾，緩緩收回手。
她心里說不出滋味。
舅舅欠下的高利貸，早晚一把火波及到舅媽家，這一天不會很晚，怕是等不到高考那一天就要到來。
在那之前，自己一定得準備好足夠的錢財與物資，不僅要保證正常的生活標準，還要供自己讀的起大學。
在大學里，自己也肯定要勻出錢來想辦法賺錢，不能坐等吃空山，那些兼職賺個一兩千塊簡直是杯水車薪。
這些事，遠在一年后，近在兩月內(nèi)。
不得不想，不得不去琢磨。
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雖然極端厭惡陳誠，但此時的他，身上擁有自己需要的東西：錢。
陳誠話語里的鄙夷，深深刺激到了夏果果，好在平日里費力維系的冷漠保住了尊嚴。
見她沉默，陳誠又緩緩將手伸過來，信用卡被兩指夾著。
“想要嗎？想要也可以，你得答應我一件事?！?p> 他壓低了聲線，走近夏果果：
“今天放學，來我家?！?p> 聲音很輕，幾乎是悄悄話。
夏果果渾身一顫，不可思議地抬頭看他，眼中寫滿震驚。
他腦子到底是什么做的？
夏果果干咽涎，身體的輕顫緩和下來。
果然，想從這種人手里籌到錢，不僅代價高昂，后果也無法預料。
不可接觸者是也。
夏果果的眼神恢復淡漠，她后退一步，和陳誠保持距離。
“打擾了?！?p> 留下一句話，她頭也不回地離開。
陳誠臉色懨懨，收回信用卡，轉(zhuǎn)過身去看夏果果遠去的背影，良久的沉寂才磨牙冷笑。
“夏果果，你也不過如此啊?！?p> 他知道，夏果果被自己吃掉是早晚的事了。
只是心中的期待，少了大半。
他什么樣的女人沒見過？
陳誠認為，他此刻已經(jīng)看穿了夏果果的一切，玩具的命運慢慢掌控。
離開后的夏果果沒有胃口，她回到了教室。
這個點大家都應該在吃飯，教室里卻有一個令她十分意外的人坐在那。
是蕭蕓蕓。
和陳誠已經(jīng)分手半個月了，她看上去沒有一點留戀。
不知道是真的沒有還是假的沒有。
夏果果沒有多想，準備坐回自己的位置。
“陳誠看上你了是吧？”
教室里很安靜，蕭蕓蕓的話語附帶著魔力在教室中激蕩回音。
夏果果抬起頭，扭過頭看向她。
蕭蕓蕓已經(jīng)起身朝自己走來。
一身嶄新名牌的她，連走路都有著成年人的優(yōu)雅。
她每一天都是嶄新靚麗的。
蕭蕓蕓的臉上，帶著深意的微笑，有些諷刺的味道。
夏果果猜想，是她還喜歡著陳誠呢？
“你誤會了，我不喜歡他?！?p> “我說你喜歡他了嗎？別給自己貼金了，你真以為我把你放在眼里啊？”
蕭蕓蕓聽到夏果果的回答，噗嗤笑道。
“我只是勸你拎清一點，就算是我不要的男人，你也不夠格?！?p> 這份敵意，夏果果似乎可以意會些許。
心底忽然有些羨慕。
羨慕這些人無憂無慮，什么事都能往男歡女愛靠攏，享受純粹的歡愉。
夏果果幻想過，要是她也能像蕭蕓蕓這么瀟灑就好了，很多想做的事卻做不到，不用操心學業(yè)，不用操心生計，更沒有來自家庭的定時炸彈。
面對蕭蕓蕓摸不著頭腦的示威，夏果果沉默半晌后，緩緩點頭：
“我知道了?！?
大君三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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