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晴福身道:“外祖父,我有話要說?!?p> 云暖行禮:“外祖父,我也有話說。”
“嗯?你們想到怎么解決這件事?”鎮(zhèn)國公好奇道。
姐妹兩同時開口。
云晴:“我有上中下三策?!?p> 云暖:“我有幾個想法?!?p> 吳大人立刻高興道:“快說,快說。再耽誤下去,吳家的名聲都要被你們丟盡了。”
云晴云暖對視了一眼,云晴首先道:“下策就是,避其鋒芒。我跟妹妹可以暫時去莊子上住一段時間,待風頭過了再回來?!?p> 吳大人:“好,好,就這么辦?!?p> 沒人理會他。
云暖繼續(xù)道:“我的想法是,可以轉移大家的注意力。只要有更大的事情出現(xiàn),自然就沒人關注我們,至于誰的消息比較大,就要麻煩外祖父幫忙查查到底是誰在外面?zhèn)鬟@些流言的。”
鎮(zhèn)國公承諾道:“行,這事我來辦,保證放出的消息一個比一個大?!?p> 隔日,吳大人貢獻出自己名下一個莊子,讓兩個女兒去莊子上暫住,一應吃食衣物,生活所需,都由府里供應。
劉氏心疼女兒,也求不了情,只能盡力在物質上彌補。
鎮(zhèn)國公府也收拾了不少東西讓姐妹兩攜帶,而且還準備每個月都準時送東西過去。
鎮(zhèn)國公夫人拉著兩人的手道:“何必非得去那,就在這里住著有什么要緊。我去跟你們狠心的爹說,不叫你們走?!?p> 云晴耐心安慰著,走是一定要走的,只不能讓老人家太傷心。
云暖也道:“外祖母,我們不過去莊子上散散心,玩兩天就回來了?!?p> 府上的媳婦們也來勸慰。
老夫人也明白道理,去莊子上也好,免得兩個孩子遭受困擾。被勸了半天后,她便殷殷關切,又是派人照顧,又是讓兩人常寫信回來。
末了,她道:“外祖母知道你們心里不情愿,只以后那些話還是少說,心里記著就行了,說出來總歸不好?!?p> 云晴云暖一一點頭應了。
下人過來稟告道:“車馬都準備齊全了?!?p> 云晴云暖便告別鎮(zhèn)國公府諸人,上了馬車。
車簾將外面的一切關在外面,馬車漸漸走動起來。
云晴道:“這次是我連累了妹妹。若是我不先開口,妹妹也不至于為了幫我,受到別人的指責?!?p> 云暖:“姐姐何必如此,我心里想的跟你一樣,這又不是不開口就能改變的。更何況,我明白姐姐的心,姐姐難道不明白我嗎?”
云晴看著云暖,臉上露出了微笑。
隔了一會,車夫便聽到車里兩位小姐愉悅的笑聲。他心里正納悶,就見前面被擋住了路。
車夫下車詢問一番,回來稟報道:“兩位表小姐,吳夫人在前面?!?p> 娘?云暖正想下車,就有一人掀著簾子進來,真是劉氏身邊的嬤嬤。
“劉嬤嬤。”
“嬤嬤,”云暖急道,“娘怎么來了,我不是送信回去讓她不要過來嗎?”
劉嬤嬤行過禮,才道:“大小姐,二小姐。夫人收到你們的信后哭了半宿,又急又擔心,今日怎么都要來送,我們攔都攔不住。”
劉嬤嬤從身后拿出兩個包裹,“這是夫人給兩位小姐收拾的。夫人本打算跟老爺求求情,又怕惹怒了老爺,讓兩位小姐更難過。夫人說,讓你們先忍忍,等到老爺心情好了,她再求情讓你們回來?!?p> 云暖連忙阻止,“不必如此,嬤嬤,你跟娘說,我跟姐姐是去避風頭的,等風頭過了就會回來,讓娘不必擔心。再說,還有鎮(zhèn)國公府在?!?p> 劉嬤嬤點頭,“我一定將話帶到。”想了想,她又遵從本心道:“大小姐,二小姐,你們在莊子上好好的,要是有什么要求只管差人過來尋我?!?p> 姐妹兩也都答應了,又囑咐劉嬤嬤好好照顧母親,若是有麻煩可以去國公府求助等等之類的話。她們想到云開正在準備科舉,怕到時候趕不回來,也囑咐劉嬤嬤及時傳信。
劉嬤嬤一一聽過記下來,便起身準備離開。離開前傳劉氏的話道:“夫人說了,讓兩位小姐不必去請安,免得彼此傷心,誤了出城的時辰?!?p> 云暖心知,劉氏一是怕彼此傷心,二也是不愿意讓國公府的人覺得她麻煩,便索性自己多想一些。
云暖道:“那就麻煩嬤嬤幫我傳達對母親的問候?!?p> 云晴亦是囑托劉嬤嬤幫忙請安。
又是一番互相囑托關心,馬車又開始緩緩走動,想著城門駛去。
劉氏挑著車簾,從窗口看著女兒離去的方向,直到什么都看不見才收回目光。
劉嬤嬤道:“夫人如此思念兩位小姐,為何不讓她們過來呢?”
劉氏嘆氣道:“外面風風雨雨的,她們要是被人看到又是一樁麻煩,倒是趕緊去莊子上才好?!?p> 轉而她又道:“嬤嬤,最近的帖子別接了,就說我病了,閉門謝客?!?p> “不過,若是有人上門挑釁,那也別客氣,直接讓人打出去。嬤嬤,這事你親自看著,我估計,白姨娘那邊不會安分,不過她也有女兒,為了她女兒,她在這件事上也只會支持我?!?p> 劉嬤嬤腦子里的弦繃緊了,準備時刻緊盯著,看有沒有人搗亂瞎說話。
另一邊,云晴云暖順利到了莊子。說是莊子其實是一個園子,園子大門的牌匾上寫著園名“東籬園”,字跡龍飛鳳舞,自有一股閑情逸致在其中。
進入園中,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繁盛花木,一株株青翠欲滴,生機勃勃,然后是各式各樣的亭臺水榭,其中一個亭子修到了假山的高臺上,人只能沿著小道慢慢走上去,。
高處不勝寒,不過高處的風景也有獨特的美麗。云暖只一看,就能想到兩人在亭中對月當歌,宴飲作樂之景。
莊子上伺候的人早就集合好了等在門口,見主子過來,齊齊行禮,“大小姐,二小姐?!?p> 兩個中年婦女過來引著云晴云暖向里面走,剩下的人各自幫忙拿行李,收拾東西,或做本職工作。
兩人的大丫鬟憶彩、玉珠盯著底下人收拾東西。院子里一片忙亂,云晴云暖也不管,兩個閑人干脆走到外面看景。
走著走著,就走到了高高的亭子里,俯瞰下去,一切景物盡在眼底。
云晴道:“我有個想法?!?p> 云暖笑道:“巧了,我也有個想法。”
云晴莞爾,“既如此,不如我們分別將自己的想法寫出來,斟酌著來?!?p> 兩人就這個問題達成了共識。然后便沉默地站在高處看著底下。
從高處看下去,底下行走忙碌的人變得渺小起來,他們的舉動跟站在高處的人息息相關卻又并不完全相同。
云暖想,這就是權力。
古往今來,多少身處高位的人不愿意下去,又有多少渺小如塵埃的“底下人”供養(yǎng)著高高在上的人?
看著,看著,她突然就想嘆起氣來。云晴也突然嘆了口氣,云暖看過去,心中好奇,難道她的覺悟竟到這種地步,能認識到權力者對底層的壓迫?
就聽云晴道:“這里實在是個好去處,安靜又沒有任何煩惱。要是城里也這么簡單就好了!”
原來是云晴想到,自己在這里悠閑自在,在家里卻猶如帶著枷鎖,不得自由,因此心生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