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飛過天空。
行宮里已經(jīng)到處都是火光。
除去熹微閣。
“將軍,不見少主?!?p> “知芳館呢?”
“……”
底下眾人沉默了好一會兒后,才有人小聲說道:“將軍,知芳館已經(jīng)被大火吞噬,里面……無人生還?!?p> 現(xiàn)在的知芳館只剩下漫天大火。
等南榮家的靈守士趕到時,里面早就什么都不剩了。
“將軍,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富公公呢?”
“將軍……”
“我問你們,富公公呢?”
這下無人敢再開口了,熹微閣里死寂一片,只剩青鳥在星空下一次次的悲鳴。
熹微閣外,有兩個老者負手而立。
其中的青衣老者嘆息道:“他終究還是走了,這到底值不值得?”
“當然不值得!”
另外的灰衣老者閉上了眼,怒道:“何其愚蠢的決定,家主當初既然決定送七公子來京都,就表明是被放棄的那個了。是他傻,居然不肯面對現(xiàn)實。
都一把老骨頭了,還參與到這些內(nèi)斗里來。
白白浪費了一身修為。
我們能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他為了一個黃口小兒,竟就全部付之東流,何其愚蠢!”
青衣老者沉默不語。
當年的舊事牽扯太多,于江鏡崖、于帝都都是一筆陳年爛賬。
只是何其不幸,要為此承擔的卻是最無辜的稚兒們。
富公公當年會選擇陪同七公子一起離開南榮家,北上陵安,青衣老者也不是沒有料到,畢竟他也曾于心不忍過,可他卻沒有富公公那樣勇敢。
“知芳館你去看過了嗎?”
青衣老者從回憶里抽身,點頭道:“看過了,但大火把痕跡都燒掉了,也不知到底是哪位出的手。”
灰衣老者看向落星殿的主殿,“會是他嗎?”
“不可能,你要說是陳闈令我還相信,但姓魏的,他沒那本事?!?p> “你也別輕敵,這么多年沒見了,誰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呵……”
青衣老者冷笑不語。
讓得旁邊人無奈搖頭,也虧得今晚行宮大亂,魏闈令不敢再和他們硬碰硬,否則這兩人見面肯定是要出手的。
到時這座落星殿還保不保得住都難說。
至于七公子……
丟了就丟了吧。
他們此次北上的最主要原因,原本也不是他。
先帝崩逝,中原失落,夏廷境內(nèi)生靈涂炭。
此時中樞是最羸弱之時。
邊境豪強林立,如今夏家唯一嫡脈又再次不知所蹤,那這大統(tǒng)到底歸誰?
南榮家悍守江鏡崖多年,護夏廷百姓生靈無數(shù)。
若夏家果真失其鹿,那他們南榮家怕是有資格爭上那么一爭的吧!
……
……
現(xiàn)下整個夏廷境域內(nèi)最為關心的那只“鹿”,非與桑莫屬。
但與桑現(xiàn)在最為關心的,卻是躺在她面前的人。
“富貴,陳闈令到底怎樣了?”
“陳闈令脈象極亂,應該是受了極重的內(nèi)傷,但奇怪的是,他的心脈已被自主護住。”
“所以?”
“沒有所以,陳闈令暫時應無大礙,就看他什么時候能自己醒來了?!?p> 踏入魏境的靈守士,等閑誰能醫(yī)治得了?
反正他是沒那個本事的。
只能讓陳闈令醒來自己療傷了。
而在場眾人,除了富貴還能摸出陳闈令的脈象外,剩下的與桑和清歡就只有干瞪眼。
富貴說什么,她們都只有點頭的份。
但幸好,他也說了,陳闈令是暫時無礙的。
與桑一直憋著的一口氣,此時終于吐了出來,人也猛地就往后倒。
撲通!
聲音還是很清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