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闈令的情況還好。
或者該說一直就那樣,身子是變得很冰冷,但心脈卻依然被護住,并無危險。
但他就那樣閉著眼睛躺在榻上,睡得是她很久沒見過的安詳。
這本來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可她卻覺得鼻酸、心酸,哪兒都不舒服。
她不愿意這樣!
“明天一早,我們就去會會那‘夏公子’。”
“嗯?!?p> 與桑的心情突然就變得不好了,很不好,這一夜再無話。
等到次日,她卻又重新生龍活虎起來,尤其在踏出房門,走近另一邊幾個睚眥軍的護衛(wèi)范圍后,無雙仿佛都能看到她背后豎起的小尖刺。
“站住,前面不能擅入,退下!”
這口氣,蠻得很嘞。
“幾位,我們是來拜訪夏公子的,有事相商?!?p> “夏公子不會輕易見你們這種人,回吧。”
態(tài)度還真不是一般的橫!
而如此露骨的蔑視和白眼,真是與桑平生第一次見。
她露出一個十分難看的笑容,任誰都看得出這是在憋氣了,可那幾個睚眥軍根本不在乎。
盡管之前就料想過這種局面。
但真的遭遇時,這氣啊,還是忍不住的騰騰往上冒。
無雙都覺得她就快要冒火了,誰知下一刻她又重新皮笑肉不笑的扔了一個東西過去。
“別人就算了,但如果這次你們再隨意替自家主子決定見或不見,那后果自負!”
能住進這間客棧的人本就不一般。
在昨天之前,可是只有“夏公子”一行人在此住了許久,平時花費更是夸張。
那排場擺得簡直嚇死人。
遲春城內(nèi)有錢有勢的幾乎都派人送過拜帖來,但無一例外全被拒了。
這會兒與桑丟了一個小東西去,就能免例?
幾個睚眥軍互相望了望,然后一同低頭朝中間人手上望去。
只一眼,所有人都怔愣起來,然后拿著那小東西的睚眥軍立刻轉(zhuǎn)身向屋內(nèi)跑去。
無雙一直站在她身后,自然看清了她丟過去的是什么。
可那小黑塊有什么用?
“那是玉冰花的根莖,以前太醫(yī)專門用來緩解我頭風(fēng)之疾的,只是那對我沒多大用就是了?!钡坏人麊枺c桑自己就悄聲對他解釋道。
而此時的另一邊,剛跑進去的睚眥軍已重新來到他們面前,態(tài)度更是大變,極恭敬的行了一禮后道:“兩位,我家公子有請?!?p> 成了!
與桑轉(zhuǎn)頭看了無雙一眼,隨即整理一下衣擺,往屋內(nèi)走去。
她身后的無雙也沒料到會這么容易。
原以為還要再多一些的刁難沒有發(fā)生,就因為那塊小小的玉冰花根莖。
但不管怎樣,這第一步總算是成功了,他們終于見到了那位“夏公子”。
梁王世子,與桑是知道的。
就算沒親眼見過,可因他承襲王爵的詔旨一直被魏闈令扣留,不呈上也不打回,梁州為此是狠鬧過幾次的。
盡管這在魏闈令眼中無異是小丑罷了。
可他是不在乎,陳闈令卻在夏禹面前叨念過幾回。
那時他已回到宮中,正是謹慎和韜光養(yǎng)晦的時期,與瑞王府的來往也皆在私下,但夏禹卻從不避著她,因此這件事她是有記憶的,也知道這位夏公子的年紀不過二十出頭。
與那天遇到的符醫(yī)應(yīng)該差不多大。
可當(dāng)她真的跨過那滿屋嚇人的奢靡,終于見到他時,與桑卻忍不住呆了。
這和預(yù)想中的差別是不是有點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