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兮?沒想到,三更天的慕莊主居然親自出來了?!?p> 月色下,燕奕軒深邃的雙眸在幕色里寒光浮動。
慕安兮夜里也不掩聲色,清朗坦蕩,山下藏著的二人,也聽的十分清楚。
“攝政王不也是親自來了?”
慕安兮把玩兒著長劍,嗤笑道,“南疆擅長巫蠱之術(shù),就算是我莊里的第一殺手,都不敢輕易踏入,只追到邊境,便無功而返。”
“足夠了?!?p> 燕奕軒垂下雙眼,心里默嘆,沒想到,你居然和南疆勾結(jié)。
“此簪是先帝御賜,便作為謝禮罷?!?p> 燕奕軒抬手一揮,腳邊的玉龍簪便被一股勁風(fēng)推到了慕安兮的手前。
“如此,那慕某告退了?!?p> 言語間,慕安兮已經(jīng)隱去身形。
燕奕軒斜眼看了看躲著兩個人的山腳,竟然慢悠悠地抬腳,一步一步地往華裳城的方向走去。
“爺,怎么辦?”
暗衛(wèi)心里大叫不好,燕奕軒這么悠閑的走回去,明顯就是知道了自己主仆二人正在跟著他,更是怕自家主子趕不上時間拜堂。
誤了吉時可還得了!
以前那群側(cè)妃和權(quán)杖拜是一回事,可今天這個,是小皇帝欽點(diǎn)的王妃??!
“撤?!?p> 自家主子開口了,暗衛(wèi)就跟燒了高香一樣,慌忙學(xué)了兩聲貓叫,又挑起小石子丟向草叢,驚起一片螢火蟲,和起伏的蛙鳴。
而二人偷摸鉆入水中,下沉水底,悄無聲息地離去。
“小屁孩子?!?p> 燕奕軒淡淡開口,淺笑一聲,漫步在迂回縈繞的螢火蟲中。
瑞王府。
花轎停在院中已經(jīng)快半個時辰了,徒南柳坐在轎子里不停地抖著腿。
“什么情況,不能下轎嗎?”
徒南柳敲了敲窗門,一旁的喜娘同樣也是手足無措。
“這…這…徒大小姐,稍等一會兒,小的去催催。”
喜娘如何不知道其中緣由,一溜小跑,進(jìn)了大堂,堂內(nèi),除了瑞王府的下人之外,再無半個賓客的人影。
連府里的四個側(cè)妃,都沒有來。
“總管…總管,這吉時馬上要過去了,再不拜堂,就不吉利了??!”
喜娘小心翼翼地拉著總管欒郁,急切地詢問著。
“可王爺不在啊…”
欒郁也十分為難,看向正在院中護(hù)衛(wèi)的高天宇,他面無表情的,沒有出主意的意思。
“要不…去請權(quán)杖?王爺娶側(cè)妃的時候,也都是用權(quán)杖拜堂的…”
“不可不可!”
喜娘嚇的汗如雨下,“這可是王妃!正經(jīng)王妃??!”
“可再不拜堂,過了吉時,對咱們府不吉利,你們回宮復(fù)命也會推遲,皇上怪罪不怕,若是被攝政王知道了…”
欒郁為難地看著喜娘,見她臉色蒼白,便揮了揮手:“去請權(quán)杖。”
“也只能如此了?!?p> 喜娘擦了擦汗,顫顫巍巍地跑向花轎,沖著護(hù)院高天宇點(diǎn)了點(diǎn)頭。
“新娘下轎——”
喜娘小心地扶著徒南柳下轎,還特地囑咐道:“徒大小姐,新娘子,要嬌羞一點(diǎn),不要四處張望,不要發(fā)出聲音,算小的求你了?!?p> 行吧。
徒南柳無奈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古人的規(guī)矩多,忌諱多,也沒必要為難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忍吧。
踏入大堂,徒南柳一雙眼睛就滴溜溜地在地上亂轉(zhuǎn),這也是她唯一能看到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