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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周末這兩天,他倒是沒有出去浪了,一直小心翼翼的觀察單薇子的臉色。
中午一起窩在沙發(fā)看電影,看著看著,她的腦袋靠到了白駱肩膀上。他心下一驚,扭頭看時,她已經睡著了。
白駱關掉電視,輕輕把她攔腰抱起。單薇子一向淺睡,屁股剛挨到床就醒了。
四目相對,他胳膊撐在她上方,一只膝蓋跪坐在床上,氣氛詭異的鎮(zhèn)靜。
“你干嘛?”單薇子有點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她咽了咽口水,可這在白駱看來,這個動作便有了特殊的含義。
他的臉漸漸靠近,她的心也愈發(fā)狂亂。
溫熱的呼吸,他緊閉的眼眸,單薇子想到這雙唇吻過無數個女人,說過無數甜言蜜語,心下便只覺得惡心,眼神也恢復了澄明。
她皺著眉推了他一把,白駱才驚醒。
“對不起?!彼幊恋拿嫔浠亩?。后來可能是覺得尷尬,白駱四天都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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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有些事從一開始就不要碰。
單薇子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冬天。半年前,他想找教師公寓租住。而她,因為個性冷淡,和舍友們相處也不算愉快,剛好搬到教師公寓要找人合租。
冬天的早上,有人敲門,她打開門,外面站著一個鼻子和手都被凍得通紅的大男孩。他穿著一件修長的白色羽絨服,微笑著問她租房的事,大概那個時候就心動了吧?
可后來,時間終是證明了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單薇子就把自己這顆心好好的藏了起來。
終究都是沒有結果,就不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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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晚上,半夜兩點多,單薇子睡的正香,只聽見一陣暴躁的敲門聲。出于安全考慮,她謹慎的問了一句是誰,“我、我、白駱?!甭曇袈犉饋砉止值?。
一打開門,白駱撲了個滿懷,好重的酒氣!他呼吸沉重,衣服上都是煙酒的味道。
“怎么喝成這樣?快進來吧?!标P了門,將他扶到沙發(fā)上坐著,然后拿毛巾給他擦了擦臉。
“想不想洗澡?能不能自己一個人洗?”單薇子問他,白駱嘴里嘟囔著什么,她聽不清,緩緩靠上去,濃烈的酒氣噴灑在耳畔。
“我喜歡......”后面就沒了聲音。
“你喜歡什么?”她不耐煩的問,偏偏白駱像是在逗她,故意說的很小聲,根本聽不見。
算了,他這個狀況也洗不了澡,還是快點睡吧?!耙灰蠋??上完廁所就睡了?!卑遵橖c了點頭,她就扶他到廁所去。
“那個、等等,我......”他口齒不清,眼神迷離?!笆裁??”“解不開褲子,沒力氣。”單薇子眉毛抬了一下,眼神里滿是震驚,她都快懷疑被人捉弄了。
“白駱,你是不是在耍我?”眼神里滿是憤怒,偏偏白駱撒起了嬌,“姐姐,我想尿尿?!?p> 天吶!一陣惡寒從背后滲起,直直蔓延到后腦勺!
單薇子動作迅速的幫他解了褲子,然后落荒而逃。五分鐘后,她扶他去休息。
躺床上,單薇子正準備走,白駱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將她一把拽到了身邊。
四目相對,她的胳膊撐在他的胸膛上,片刻失神。直到他的手圈上她的腰,她才驚慌的站了起來。
“早點睡吧,晚安?!彼f。
“我喜歡你!單薇子,我喜歡你!”聲音不大,卻剛好可以夠她聽見。
眼底微微濕潤,“你喝醉了,睡吧?!彼桓胰タ此驗榕伦约簳能?。
(8)
第二天早上,兩人默契的都沒有提昨晚的事,一切好像還是和以前一樣,一切又好像變了。
“吶,給你帶的芒果蛋糕。”白駱手里提著一個十寸大的蛋糕。
“會胖死的?!眴无弊幼焐线@么說,但拿起叉子往嘴里送的時候一點也不謙虛。
白駱只是微笑看著她,“小仙女是不會胖的?!蹦抗膺^于熾熱,以至于她紅了耳朵。
他們白天在公寓呆著,下午和晚上的時候會偶爾出去轉轉,像一對情侶,但沒有任何肢體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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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薇子以為這樣的日子會長久下去,直到一個人的出現,才打破了她那可憐的殘存的幻想。
一天中午,白駱告訴她,“我跟若若原本已經分手了,可她盡早告訴我,她不小心懷了我的孩子。她現在沒有辦法只能告訴我,能不能等她打完胎之后,在公寓暫住幾天,休養(yǎng)一下?”
單薇子愣了一下,“你的前女友懷了你的孩子?”
她突然覺得很難受,“那你現在的女朋友知道嗎?”
“還沒告訴她?!卑遵樝褚粋€做錯事的小孩,可他明明已經21歲了。
隱藏在他們之間的導火索終于爆發(fā)!
“白駱!你覺得感情到底是什么?”單薇子突然吼了出來,“是不是長的好看的女孩子都可以上你的床?你來者不拒?還是你覺得一個生命都可以隨隨便便被抹去?你的前女友肚子里懷的是你的孩子!是你的種!他的身體里面流著你一半的血液,你難道就沒有絲毫責任心嗎?”
單薇子看著他,依舊是天真無邪、青春稚嫩的臉龐,可為什么干的都是這樣的事呢?
白駱被驚到了,第一次見她發(fā)這么大的火,一時間竟不知道要說什么。
單薇子穩(wěn)了穩(wěn)心神,轉身進了房間。
(10)
過了兩天,那個叫若若的女孩還是來了。但跟預想的打胎不同,她不小心摔了一跤,自己流產了。
血順著她的大腿根流下來,一條鮮紅的血痕,然后再一滴滴的落到地板上。血珠綻開的瞬間像一朵花在烈火中燃燒,焚毀了一條生命,也焚毀了一個女生的清白。
那個叫若若的女孩在公寓里住了一周,單薇子像個大姐姐對她好生照料??伤鳟a的那一幕始終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變成了噩夢。單薇子常常在夢中哭醒,她哭的不是若若,不是那個去世的胎兒,她哭她自己。
為什么偏偏是白駱呢?偏偏是一個血液里都流淌著骯臟東西的人。
似乎偏偏老天總是愛捉弄人,她這么小心翼翼、艱苦卓絕的活著,每天打零工供自己吃飯念書,這樣頑強的活著??蔀槭裁窗遵樝硎苤詈玫臈l件和寵溺,卻活不出一點人樣?
最可笑的是,她———愛上了他。
時至今日,她終于承認了。當她知道有女人懷上了白駱的孩子,一瞬間的震驚,而后就是無邊蔓延的嫉妒和恨意。
她早就知道白駱總是和其她女人睡,可這個孩子的出現提醒著單薇子。
包括后來,那個孩子流掉的時候,刺目的鮮血仿佛宣告著她多可笑、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