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卿看著勾肩搭背的男子側臉,心里突然冒出一絲懷疑。
江沅翻她家輕車熟路,是不是有可能知道是誰強奸了陸佑娘?
“怎么了?”江沅低頭看向她,“看動心了?”
“……神經病?!?p> 現在還是不問了吧,再相處相處。
冬秋是她最喜歡的季節(jié),她是原本就愛的,只不過到這里來后越發(fā)覺得這個季節(jié)的天最爽朗,氣爽天闊,呼吸也極為順暢。
秋短冬長是京城的特色,最邊上一圈種著銀杏樹,這個天了都開始落葉,整個京城被包裹在金色里,這金色正派瀟灑卻一點都不張揚。
林幼安的新衣服到了,現在坐在床上、小板凳上對她來說已經小菜一碟了。
她穿著嫩芽黃的冬衣坐在林卿卿懷里,手里捏著地上的金色落葉,金色襯的她的小臉越發(fā)白皙飽滿。
全府的人都寵著她,看見幼安的嘴角咧的要到天上去了。
陸復回到府上是半個月之后的事了。
他真的覺得每次他回家家里都要出點事。
“上次你自殺,這次你生病。”陸復把懷里的信扔到她桌上,狠狠的拍下去,“你說說你是不是人能干的事你一樣不沾?”
林卿卿汗顏:“爹,這生病我也不想啊……也沒人告訴我我身體這么差……”
三人對峙著,陳寶國站在窗邊偷聽著屋內的情況。
“陳總管您這是……”熹樂端著托盤,盤上是新鮮的石竹。
“噓!”陳寶國豎起手指,朝她擠擠眼,示意別說話。
熹樂也聽見屋內的動靜了,有點焦躁的等待著。
“沒人告訴你?你自己的身體你自己不清楚?”
蘇沐風站在林卿卿身側欲言又止的,最后還是沒有說話。
“爹,那你正巧來告訴我,這身體,平時跟個正常人一般,怎么我就出門鍛煉一下就要死了?”
難不成“懶癌”出現了?
“怎么了這是?”江沅背手湊過來,和陳寶國面對面看著。
熹樂退后了幾步,小聲意思一下的問候:“江公子,您來了。”
江沅朝她笑著點頭,指了指里面:“在吵什么呢?”
“老爺回來了,在說小姐生病了的不是?!?p> 江沅微微一愣:“這有什么好說的?”
陳寶國也沒再偷聽,走到了院子里。
隔了一會對身后的青年道:“江公子,你清楚我們家小姐的病是什么么?”
檐下的男子凝視著他的背影,沒有回應。
“此病名滿巫,是南疆一個巫蠱師下的蠱,當年蘇家跑的那趟鏢得罪了朝里的人,他們生意人怎么斗得過政客,論心狠,他們搞政治的絕對獨占鰲頭……那年小姐六歲,我跟著我?guī)煾刚媒涍^偃師,哦就是現在的南平,我?guī)煾妇攘怂幻_@滿巫,是由金蟹、火紅蟻、巨蜈蚣、毒蜂和六眼紗蛛五劇毒出蠱的,最后誰是毒王說不清,但毒王卵被下在了小姐身子里。這種蠱怕寒,遇寒時會迅速蝸居在體內溫度最高的地方,當年我?guī)煾附枨彽臉O寒才壓制住了毒性,封了她經脈和內氣,但每到酷暑時分身上便會稍有不適,而且心率過快也可能會喚醒蠱蟲活動。一旦被徹底喚醒,那蠱蟲威懾力極大,不出三日必死無疑,全身尸僵,死后由內灼燒,直至內臟被燒空……”
江沅皺了眉,問道:“這毒可有解?”
“是蠱不是毒,”陳寶國輕輕嘆了口氣,“若是毒還好,百毒有解,但這蠱,可不是人能控制得了的……”
身后的兩個人都沒有講話,陳寶國轉身向他走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江公子,老奴告訴你事情原委,是想讓你明白,我家小姐這一輩子坎坷不平,如果你沒有拿真心出來,建議你不要來趟這渾水,如果你拿了真心,我也希望你不要趟這渾水。她死而復生,這輩子只有這最后一次機會了。”
幸福真的很簡單,如果沒做好失去的準備,就不要輕易擁有。
“你先回去吧,今日老爺剛回,小姐怕是見不了你了?!?p> 江沅表面上做亢心憍氣的瀟灑公子已經很多年了,雕花影的名號除了會里知道是他也就只有她了,心里覺得奇怪,覺得她對他好像一點都不害怕。
別些小姐待他都負弩前驅敬如上賓,唯獨她整日里沒大沒小的,性子也不如面容那般柔和。
他對那些人冷漠些也說得通,以他的身份,那些官家小姐一個個莫不是另眼相看,換成誰都算是入贅,都不如她一個門當戶對的寡婦。
煩得很,總感覺對她是寡婦這件事很敏感,好似心里總有些地方磕磕絆絆的。
去年他也受過大傷,對有些事情記得也不是很清楚,加上這美人骨的后勁……真是雪上加霜。
心里念想雜,沿路隨處逛逛,走到了鶴園。
入座點茶,園內還在上演霸王別姬。
江沅環(huán)視四周,聽著的大多都是姑娘,可能別的號園子里有的在演群英會罷。
明明去找她時還是白天,聽了兩場子戲再出鶴園天都暗了。
薏妁坐在床頭苦思了半日,隔了半天才向她身邊的丫鬟招了手,問道:“秦大人回來了嗎?”
丫鬟說:“夫人,還沒?!?p> 薏妁眼里有些焦急,看著窗外。
丫鬟:“夫人要不先睡下吧,秦大人是去宴席了,估摸著應該會很晚回來,就算回來了也多半是醉的,夫人有什么話可以明日再說?!?p> 薏妁鼻子里冷冷哼了聲,最終也只好點頭道:“你可別說他醉了,和他共事這么多年沒見過他醉,多半都是裝的。”
秦談真的算是千杯不醉,白酒只當白水喝,只不過酒后吐的厲害,相比酒也隨著嘔吐物給吐出來了。
她收拾了準備睡下,忽然想起什么事一般抬頭對丫鬟說道:“你一會去饒大人府上看看他在不在,和他們管事的通報一聲我明日有事找他。”
丫鬟嘴上應了一句,替她放下床簾吹滅了燭火。
屋內暗了下來,屋外還亮著炬火,丫鬟套了件披風就急忙出了府去了饒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