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的意識有些混沌。
這次這毒,他看得出來秦談并不想要了他的命,但是下手也是夠狠的了。
意識沒有多長時間是清醒的,加上本身就累得不行,絕命閃是個極其消耗內(nèi)力和體力的招式,既要學(xué)會從上而下的攻擊,也要學(xué)會手部腕道的活動。
況且這次他還動了些內(nèi)力封了秦談那個手下的經(jīng)脈,內(nèi)力缺失,加上沉香散的毒火攻心,他幾乎每日不能徹底清醒超過一刻,已經(jīng)快要迷失在自己的意識世界里了。
這個世界習(xí)武之人,有兩種方法走火入魔:一是領(lǐng)會錯卷宗的意思,練了錯誤的招式,導(dǎo)致自己部分經(jīng)脈因?yàn)殄e誤姿勢的阻力而被封,永遠(yuǎn)也無法通絡(luò);二是受人背后攻擊或是入毒,導(dǎo)致自己一直昏迷不醒,就算是腦子還能轉(zhuǎn)動也無法支配身子活動。
林卿卿喂著藥,聽周子吟科普。
這么說來,第一個的原因就是經(jīng)脈錯位,第二個就是通常所說的植物人。
“顧公子現(xiàn)在這個狀況,如果不能盡快治療,怕是快要走火入魔了?!?p> 林卿卿手頓了頓:“你們打算什么時候動身?”
逸軒和敬之對視了一眼,一同向師父看過去。
周子吟思索了片刻,回到:“今日下午就動身,顧公子不能再等了。”
他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按照以前碰到的沉香散的病者,吃了他一味藥應(yīng)該已經(jīng)差不多了,不知道是這顧玨是什么原因,身子現(xiàn)在虛的不行......只不過也有可能這沉香散已經(jīng)被改良過了,如果真的被改良過了,事情就難辦了。
林卿卿陷入沉默,有些為難的看著躺在床上的江沅。
“卿卿姐姐,你要跟我們一起走嗎?”林逸軒仰起頭看她,有些不舍得的問她。
周子吟挑了挑眉:“林姑娘,如果你有意要和我們一道走,午時過一刻我們會在你府前等候半刻,如果你沒出來,我們就走了。”
林卿卿把碗勺放在床頭的小柜子上,立馬站起身,向門口跑去,嘴上還一面回到:“那行,我先回去收拾一下!”
屋里就剩下幾個人,周子吟忙著給江沅淘洗著他額頭上的毛巾,換洗。
林逸軒的肚子突然響了起來,有點(diǎn)尷尬的對師父說:“師父......”
“你和敬之下樓點(diǎn)三份長魚面上來吧?!?p> “耶!”
兩人剛走,周子吟的肚子終于也放松似的叫了起來。
虛無。
江沅一人走在叢林間,白天,但是沒有陽光,霧氣順著光線蔓延,樹葉之間透著的光是這里唯一的光明。
樹林彎彎繞繞,地上沒有被人踩出的道路的痕跡,只有時不時爬過去一只兩只的巨蟲。
沒有飛鳥,所以寂靜的連翅膀揮動的聲音都沒有;沒有風(fēng)聲,所以這里安靜的像是已經(jīng)先進(jìn)了誰人的墳?zāi)估?,就連他自己走過去,都不會有驚動這世界的聲響。
江沅一直往前走,沒有說話,身上還是原來那件黑色的夜行衣,頭發(fā)也梳的整整齊齊。
這是一片山上的樹林,只不過樹與樹之間的起伏不大,排列的又比較緊湊,可見這山之大。
再往深處走走,他才聽見了聲響,越向前走,聲音越是震耳欲聾,走到近處,水霧變得多了,水珠也開始一個個往外蹦。
是瀑布。
這座山上有一個巨大的瀑布懸在這斷層中,高達(dá)百尺,水流碰見石塊便開始撞擊出聲響,瀑布靠近下面的地方,石塊變多,有一些已經(jīng)被打磨的光滑了,有一些還是凸起尖角,形狀不規(guī)則。
水珠穿過他的身子,碰不著他。
江沅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本該被打濕的手,干干凈凈,方才知曉。
我是在做夢啊......
感受到瀑布的涼風(fēng),心里突然放松了下來,小心翼翼的坐在了身后的一塊差不多到膝蓋高的石頭上,手指不耐煩的敲打著自己的膝蓋,眉頭也慢慢鎖起。
雙臂不自主的環(huán)繞起來取暖,為什么在這里他碰不到水花,卻感覺越來越冷?
隱隱約約中,他的思緒忽然被拉走。
這層層瀑布巨響里,夾雜著女人的歌聲。
聽不清楚她在唱什么,江沅幾步淌水走進(jìn)了瀑布,越靠近瀑布,水流就越湍急,水珠迸濺的力量越大。
也因?yàn)檫@瀑布水流清澈的原因,他觀察了好一會,終于發(fā)現(xiàn)在他差不多一人高的地方,有一個小門的邊框若隱若現(xiàn)。
門好像被打開了之后忘記了關(guān)。也幸是那人沒關(guān)門,要不然他肯定是找不到了。
穿過了那一層瀑布水簾,他又是一個哆嗦,身后突然傳來人聲——“江沅?”隔了半晌,熟悉的聲音又傳來“江沅?”
是卿卿!
江沅有些喜出望外,下意識的回到:“卿卿!”
轉(zhuǎn)眼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喊錯了,改口:“不是......佑娘......”
卿卿是她之前騙他玩著的名字,沒想到記得這么深。
跑出水簾,視野里卻一個人都沒有。
環(huán)境有些詭異,那呼喚聲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傳來的,他又回頭朝山上暗藏的門那方向看過去,眉頭皺的更厲害了。
他......是不是夢魘了?
以前聽師父說過,如果夢魘的話,一定要順著情況安排走下去。
江沅再次回到水簾后,借著瀑布簾后的山壁上幾塊石頭的巧勁,他爬上那石階,站在了小門門口。
洞內(nèi)一片黑暗,除了借著透過門的一部分光,以外的地方都向他傳來一陣腥甜且詭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