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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小姐做廚娘

第18章 走自己的路

千金小姐做廚娘 心若微涼 2020 2020-12-28 16:27:47

  一年后

  素平鎮(zhèn)還是和以往一樣繁華,距離李平伏法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年,新上任的縣令秦大人勵精圖治,愛護百姓,是個人人交口稱贊的好官。

  每次柳寧兒走到街上聽見人們在議論現(xiàn)在的秦大人又為百姓做了什么好事,都忍不住輕輕笑一笑。

  元安吉,你已經(jīng)走了整整一年了,而你曾經(jīng)為素平鎮(zhèn)做的事情,雖然大多數(shù)人不知情也不清楚,但是仍然會有一個人記得,不知現(xiàn)在的你過得好不好?

  這天柳寧兒買了大米、麥粉、蔬菜和一塊五花肉,準備去張大爺家看看他們,提著東西叫了一張馬車趕去了幾十里外的漁村。

  到了的時候已近傍晚,才走到門口就聽見了張大爺?shù)目蘼?,丟下了手中的東西三步并作兩步的跑了進去。

  張大娘緊緊的閉著眼躺在床上,張大爺現(xiàn)在正拉著她枯木一般的手趴在床邊哭泣著。

  輕輕的走了過去,看了一眼張大娘,她緊閉著雙眼,臉上帶著似有似無的笑容,看起來很是安詳,這輩子她承受的苦痛太多,也許死亡才是對她最好的解脫。

  慢慢的走了出去,去村上尋了一些人來幫忙,自己去集市上買了一副薄棺請人抬了回來。

  第二天的清晨,張大娘就在村里人護送下上了山,從此得了永遠的安寧,而張大爺從昨日開始就一言不發(fā),陪著眾人送大娘的棺槨上了山埋葬以后又沉默的跟著眾人下了山。

  走到一個懸崖邊他停住了,一些老人知道為什么他停在那里,因為那是當年大娘受辱后尋短見跳崖的地方,急忙要把他拉回來。

  卻沒有想到他回頭朝眾人笑了一笑,在大家的驚呼中決絕地跳下了山崖。

  山崖雖然不是很高,但是眾人找到他的時候早已經(jīng)氣絕身亡,柳寧兒終于是忍不住趴在他身邊大聲哭了起來,原來這些年再苦再難也沒有打倒這個男子,他的路就是陪伴自己的妻子,而當妻子離開人世之時,他也就選擇了這條他自己的路。

  張大爺?shù)碾x開讓很多人淚目,而柳寧兒身上所帶的銀錢不多,無法再買一副棺木,大家便自發(fā)湊錢給他再買了一副,埋在了大娘旁邊,成全了他們的相守。

  柳寧兒守在他們的茅草屋里整整哭了一夜,把帶來的米面蔬菜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擺在了他們的飯桌上,待到天亮的時候她一個人走到了那片蘆葦叢。

  遠遠的就看見了張大爺平時下螃蟹用的螃蟹籠,可是現(xiàn)在再也不會有人來收了,她脫下鞋子走了過去,把蟹籠里面抓到的螃蟹倒了出來,過了幾天時間,幾只螃蟹已經(jīng)死了,剩下的那只邁著自己的腿也趕緊跑了。

  蹲下來看著那幾只已經(jīng)發(fā)臭的螃蟹,柳寧兒又再次忍不住大聲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抓起旁邊的淤泥把螃蟹埋了,河風吹了過來,她的哭聲淹沒在了蘆葦叢里。

  回到素平鎮(zhèn)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晚飯時間,用餐的客人走得只剩下三三兩兩的幾個人還在喝酒,老娘在柜臺后面數(shù)著錢,不時傳來幾聲咳嗽聲,臉色很是不好。

  柳寧兒呆呆的走了回來,徑直往后面走去,柳青蓮看見她那個失魂落魄的樣子趕緊追了上去。

  “寧兒,怎么了?你兩天沒有回來,是不是張大爺發(fā)生了什么?”柳青蓮焦急的問道

  “娘,張大娘死了,張大爺也跟著跳了崖,看見他們那樣我心里難受?!绷鴮巸簰熘荒樀臏I痕對著柳青蓮說。

  “孩子,這是他們的命,也許對于大娘和大爺來說,這也是一種解脫。”柳青蓮看著這樣的女兒很是心疼,幫她把額前的碎發(fā)理到了耳后。

  話還沒有說完,柳青蓮又是一陣急促的咳嗽,這次來得有些兇猛,咳得她滿臉漲紅也沒有止住,突然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落在了院子的地上瞬間變成了一朵鮮紅的花朵。

  柳寧兒一看老娘這個樣子嚇得不行,趕緊將她扶到床上躺下,自己跑去找了楊大夫來。

  楊大夫給娘號了脈,然后卻對著他們母女搖了搖頭,準備離開。

  “楊大夫,我娘怎么了?前幾年也咳嗽,但是這次怎么這么嚴重?”柳寧兒看見楊大夫那個表情知道不好,趕緊拉著他的胳膊焦急的問道。

  “你娘積勞成疾,現(xiàn)在是得了肺癆之癥,怕是時日無多了?!睏畲蠓蜻€是搖著頭說。

  柳寧兒愣住了,這一年來她一直沉浸在元安吉離開的痛苦中,忽略了老娘的身體,想不到已經(jīng)這么嚴重,趕緊追了上去,拉住楊大夫繼續(xù)說著。

  “楊大夫,求求你,給我娘治治,她前幾天還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說得了肺癆,求求你了?!彼拗髼畲蠓?,楊大夫心中不忍和她說

  “前段時間你娘就來找我了,我已經(jīng)告訴她了,只是她說你一直都郁郁寡歡,不忍心告訴你,現(xiàn)在看來病情沉重得太快了,怕是熬不了多久了?!?p>  “那,那你總要開點藥啊,求求你了,楊大夫?!绷鴮巸汗蛳聛沓鴹畲蠓蛎涂念^,不多一會額頭就紅了一片。

  “孩子啊,不是我不救,是實在救不了,這肺癆乃是積勞成疾的病,且極熬身體,現(xiàn)在看來身體已經(jīng)被掏空了?!睏畲蠓蚶鹆肆鴮巸簾o奈說道。

  “楊大夫,求求你了,您一定有辦法的,多少錢都不怕,我賣了店也要給我娘治病!”柳寧兒站起來含著淚水堅定的對著楊大夫說。

  “帶著你娘去長安吧,那里好的大夫多,好的藥材多,總能將你娘拖個三年五載,要是耗在這素平鎮(zhèn),缺醫(yī)少藥的,真的熬不了多久。”楊大夫說完以后轉(zhuǎn)身走了,剩下了柳寧兒一個人呆呆的站著。

  回到房間老娘已經(jīng)醒了,坐在床邊虛弱的對著她笑。

  “娘,你怎么不和我早說,是女兒只顧自己的感覺忽略了您,對不起。”柳寧兒撲進了老娘的懷里,大聲哭了起來。

  “傻孩子,我說了都是命數(shù),你就算知道了這病也不會好,別哭了,讓娘好好看看你?!绷嗌徖鹆肆鴮巸捍葠鄣目粗f。

  從枕頭旁邊拿出來一個盒子打開來,里面擺放著一些銀票和首飾。

  “寧兒,本來呢這些錢是去年攢著交房租的,后來元公子給我們買下了店面,這些錢我就攢了下來,現(xiàn)在交給你,以后元吉酒肆就是你說了算了。這些首飾是這些年我陸續(xù)買下的,想著有天你嫁人了總要給你準備一些嫁妝,現(xiàn)在都交給你了?!绷嗌彴押凶尤o了寧兒,

  “我不要這些東西,我只要娘?!绷鴮巸嚎粗夏锝淮笫乱话?,更是大聲哭了起來。

  “傻孩子,人都是要走的,哪有陪你一輩子的父母?。窟@塊玉佩也交給你?!绷嗌徱贿吙人砸贿呌謴恼眍^下拿出了一塊錦鯉玉佩遞給了她。

  “寧兒,事到如今娘也不想瞞你了,你不是娘親生的女兒,是娘當年抱養(yǎng)的,這塊玉佩是你自小帶在身上的,帶著它以后也好與你親生爹娘相認?!绷嗌彵鞠雽⑦@個秘密一起帶入黃土,可還是沒有忍住說了出來,當然只說了故事的一半,剩下的那些不好的就隨她入黃土吧。

  柳寧兒顫抖著接過了那塊錦鯉白玉佩,心中酸痛難忍,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不是老娘的親生女兒,但是是與不是現(xiàn)在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一定要救老娘。

  “娘,是或不是對我來說不重要,我不知道其他人,這些年我只知道你就是我的親娘,我不會讓你死的,我現(xiàn)在就去盤店,我們一起去長安求醫(yī)?!?p>  柳寧兒站了起來,堅定的看著柳青蓮說,不等她回話就走了出去。

  人常說生死無常,尤其是張大爺和張大娘過世以后,柳寧兒才知道在生死面前什么都是小事,她救不了張大娘,也救不了張大爺,但是她一定要救下自己的老娘,?;蛘邿o常都要和命爭上一爭,路最終還是要靠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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