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道(十)
瀚云真人硬著頭皮上前一步,俯視著風(fēng)笑笑,口中喝問道:“云渟,我不是罰你閉關(guān)的嗎?緣何跟這個人混跡一處?”
未等風(fēng)笑笑開口,無名道人便搶先說了話,他道:“你這師尊好心狠,師妹替師兄打抱不平本是頂頂有道理的事,卻被你關(guān)在荒野里風(fēng)吹雨淋好不可憐,連這樣熱鬧的論道大會都不能參與,真真是讓人寒心,偏她不擔(dān)憂自身,反倒關(guān)心自家?guī)熜謧麆荩毜揽床贿^眼,便將她帶出來了。”
此話一出,眾人便知風(fēng)笑笑十有八九不是被這道人脅迫的。
瀚云真人氣上心頭,正要再度喝問,金和真人卻示意他停止,道:“比試正在進(jìn)行,正事要緊,將你這弟子關(guān)到柬之洞去,隨后再做問詢或訓(xùn)誡?!?p> 隨意抬手,天池峰的兩個弟子便從后面走上前來,領(lǐng)師名來帶走風(fēng)笑笑。
風(fēng)笑笑大喊:“師尊,我?guī)熜帜??我沒有看到我?guī)熜郑 ?p> 但是哪會有人理會她呢?她雖然知道被師尊抓到私逃禁制是錯,會惹他不高興并再度被罰,但是完全不理解她和一個來歷不明又有破壞論道大會之嫌的人混跡一處,于她是小事,于師門而言卻是大錯。如今如何處置她已經(jīng)不是翰云真人能決定的了。不讓翰云真人繼續(xù)問,便是不欲師門之事廣而告之,以防不好收場。
金和真人又轉(zhuǎn)身對無名道人說道:“道兄既然是來觀賽的,不如請上高座,也看得清楚一些。”
此話一出,諸位尊者面色不一,但當(dāng)今修仙界除了那些避世不出的大能,各洞府尊者以金和真人的修為最高,以元嬰中期圓滿,差一步便可破境入后期,且一身劍法修得出神入化,已經(jīng)到了一劍破萬法的境界,所以眾人皆以他為尊,既然他開了口,旁人便不會表達(dá)異議。
那無名道人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闭f罷,便扶地起身,隨手撣了撣道袍上的灰,又低頭對風(fēng)笑笑說道:“娃娃,道兄我先走一步了?!?p> 說罷,便袖手出了人群,再御風(fēng)飛往平天臺上,隨意擇了一把禪椅斜躺了上去,一腿蜷著一腿支著,模樣甚為灑脫。
見那無名道人離去,金和真人示意木榮真人和岱青真人,讓他們引各洞府尊者們歸位,并讓比試?yán)^續(xù)進(jìn)行。
圍著的人群很快散去,獨(dú)余金和真人與翰云真人。
金和真人冷聲說道:“你先跟我說說你那弟子是怎么回事。”
翰云真人便將前因后果大致講來,包括嫦婉仙子傷了云江,以及風(fēng)笑笑為兄報仇冒犯嫦婉之事。
若只是那無名道人擾亂論道大會的比試,此事便好處理,把他一個元嬰真人奉為座上賓,放在眼皮子底下監(jiān)管,總有查清來歷的時候,且也不怕他再動手腳。
但是他卻哄了朝陽觀的修士伴隨左右,無論實情與否,外人眼里都有損朝陽觀的顏面。加之前因后果又牽扯上了嫦婉仙子,以她如今的脾性,是難以善了了。
金和真人沉吟半晌,道:“云江的傷勢如何了?”
瀚云真人回道:“怕他惹事,我便把他關(guān)在天書峰了,托炎易師兄和他的一幫弟子照顧,前日易煒告訴我說云江已經(jīng)痊愈。不過我怕他痊愈了不消停,便還繼續(xù)關(guān)著他?!?p> “他既然痊愈,便放他出來,事因他起,想來也得由他來終?!?p> 瀚云真人得命,當(dāng)即便御風(fēng)而起,往天書峰飛去。
金和真人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見他歸來,司儀上前來問詢:“適才朝陽觀榮卉道長與枕月庵玉蕊仙子的比試,究竟該判誰勝出呢?”
金和真人看向左右,征詢其他尊位的意思。嫦婉仙子言道:“自然是朝陽觀勝出?!?p> 其余尊位也無異議。
金和真人看向閉目養(yǎng)神的無名道人,道:“無名道兄有何高見?”
那無名眼也未睜,懶洋洋地說道:“無名之輩自然無立場無高見?!?p> 既如此,金和真人便命司儀判定為榮卉勝出,比試也繼續(xù)進(jìn)行。
另一邊,易煒急匆匆回到天書峰,添油加醋將事情說于云江聽。
“云江啊,不得了了,剛才符道比試來了攪場子的,金和真人帶人去將那人攔下,沒想到居然是個野路子的元嬰真人,你那師妹居然跟他站在一塊!”
云江一聽,大吃一驚,急道:“怎么可能!”
易煒一副我也沒料到的表情,繼續(xù)說道:“我也不信那,但你師妹先是被嫦婉仙子認(rèn)出來,又被你師尊瀚云真人親自確認(rèn),那身份是毋庸置疑啊!”
云江心中擔(dān)心極了,追問道:“我?guī)熋枚ㄊ潜荒莵砺凡幻鞯男奘拷o脅迫了,那她狀況如何?可有受傷?”
易煒搖搖頭,道:“那我就不知了,我見著你師妹就急著來告訴你了,也不知她具體如何。”說著說著便有些不好意思,怪自己情形不明就來傳消息,擾得人心亂如麻,便又說道:“云江你莫急,我現(xiàn)在再去看看情況!”
說著轉(zhuǎn)身便走,正要御劍而起,便看見瀚云真人冷著臉落下云頭。
易煒急忙行禮,瀚云真人似若不見往煉丹洞急步行來,廣袖一揮,洞口結(jié)界便如漣漪散去。
云江上前拜見,接著又急問:“師尊,笑笑呢?她怎么樣了?是不是受傷了?”
瀚云真人先是被唯一的女弟子又驚又氣,現(xiàn)下看見一味護(hù)著她的養(yǎng)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當(dāng)下便大聲喝到:“哪個告訴你你那好師妹受傷了?她受傷?你怎么不問問我受沒受傷!”
云江更是吃驚,難道師尊和那野路子元嬰真人斗法且落了傷?
“師尊,您受傷了?傷在何處?”
瀚云真人斜睨了他一眼,冷笑道:“我的確傷了,傷在肺腑,被你和你那好師妹氣傷的!總有一天我要被你們兩個氣死,一個兩個沒有一個讓人省心,都被關(guān)了禁閉了還能出來給我惹事,有你們兩個在,我此生算是證道無望了!”
云江很是莫名,問道:“師尊,究竟怎么了?我?guī)熋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