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無恥壞老頭
端著蛋粥邊逛邊喝，又偷偷從花廳的茶幾上順了一個黃澄澄的大鴨梨開始啃——實在扛不住餓。
四下里“參觀”完小院落，對老阿福招招手。
老太監(jiān)腆著笑臉蹦跶過來：“殿下有何吩咐？”
“把房門全部打開?！睏钽恐噶酥赴肴Φ姆孔拥馈碜晕磥淼恼袕膩頉]擁有過這么大面積的私人領(lǐng)地，現(xiàn)在就像一個占有欲極強的房奴，要把自家的每一寸領(lǐng)地插上標(biāo)記。
“?。俊崩习⒏Ｒ粫r摸不著頭腦。
“把房間里的東西都搬出來曬曬?！?p> 于是，倆太監(jiān)倆宮女只能聽吩咐開始忙活起來。
楊憧自顧自背著手開始看院落的格局，結(jié)合腦海中模糊的記憶，對這地盤逐漸熟悉起來。
欽明殿是兩進(jìn)的宮殿，橫寬約是縱深的兩倍，大致格局有如兩行三列的豆腐塊。
中間一列兩塊：南是正殿、北是寢殿；居北的寢殿左右那兩塊分別是西苑、東苑兩個后花園；居南的正殿向左右延伸出來的偏殿，被劃斷分別成了茂芃軒、在意軒兩個獨立的小院落。
其中這西南方位的茂芃軒就是本皇子的居所了。
園子院門朝南，門開在圍廊正中。出了院門是東西向的廊道，通欽明殿正殿的大門。
小院落的西側(cè)是很高的圍墻，圍墻外是大內(nèi)宮巷；茂芃軒的主殿是欽明殿的西偏殿所改。
居中的正堂是皇子的臥房，兩邊各是西書房、東花廳。
院子?xùn)|面是倚著欽明殿正殿西墻擴建出來的一列兩層的廂房，樓下三間：老阿福和小德勝各用一間，剩下一間雜物房。二層閣樓窄小一些，作了翠珠和茗香的臥房。
上通閣樓的樓道在花廳東側(cè)，閣樓也有閣樓，不設(shè)隔斷，一溜十五六米長、四米左右寬的狹室，堆疊著過季的衣箱舊物。
不過，楊憧尋摸了一陣，好奇身邊伺候自己的這個小海豚的房間怎么沒有呢？
莫非是跟我住一屋的通房丫頭？斯茍以……
欽明殿整體不算大，位于皇宮大內(nèi)的最北端，再往北就是后苑了。
這便是這座欽明殿的全貌。而其中小小一方茂芃軒，暫時屬于十皇子趙信的私人領(lǐng)地。
瞧著太監(jiān)宮女里里外外的忙活，楊憧也積極參與“勞動”，提拉一下重物，哎呀，不行，搬個凳子都夠嗆；再跑跑跳跳，不行，就是個弱雞兒童水平。
端著銅鏡仔細(xì)瞧自己的相貌，烏溜溜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精致的五官、初具棱角的臉龐……
皇家基因就是好，想必再過兩年就是名動天下的芳心縱火犯。
接著又從書桌上翻開一本《論語》，悶頭讀了一段，然后閉上眼睛開始背：“子曰，管仲之器小哉……或曰……或曰……”
麻蛋，為什么手無縛雞之力？為什么沒有過目不忘？腦袋里的系統(tǒng)只能一點一點收集愛意值與怨念值，商城只賣手紙，而且只有1米半徑內(nèi)有效，本皇子什么時候才有出頭之日？說好的享福呢，享個寂寞??！
難道就靠刷臉嗎？我可是要當(dāng)海王……不，海賊王的男人，我要的是霸氣和才華！
“啪”的一聲，楊憧恨恨地把《論語》拍在了書桌上。
“豎子！”身后一聲清喝，是皇帝老爹的聲音。
【叮，皇帝的怨念+1?！?p> 楊憧轉(zhuǎn)過頭就撞進(jìn)了帥帥的皇帝爸爸懷里。
再撇過身子朝皇帝身后一看，哇靠，黑壓壓一片人山人?！?p> 打頭的是被宸妃攙扶著的一位架勢慈祥端莊的中年婦女——這是當(dāng)今皇帝的老娘：皇太后。
再后面人頭攢動的，有昨日的太醫(yī)們、還有夢中的帥老頭外公，紫的紅的各色官服的官員，甚至還有道士……
不由楊憧分說，那太醫(yī)和道士就開始上手，這里摸一下那里掐兩把；還有個捏著金針想扎楊憧太陽穴的，嚇得楊憧兔子一樣地躥到書案底下，惹來那些朝官的喝彩：“好俊的身手！”
“診斷”了好一陣子，太醫(yī)和道士們終于給出了一個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結(jié)果：
十皇子只不過醒來半日，卻已恢復(fù)了大半氣色。不說生龍活虎，但絕對不像個在病榻上躺了七天的小孩。真真奇哉怪也！
至于十皇子“失憶”，也有了個結(jié)論：十皇子得了失魂癥，說不好何時痊愈。
道士們信誓旦旦地說，只要皇家好好供奉道教天尊，心誠則靈……
而太醫(yī)們則對道士嗤之以鼻，不過他們也說不出具體治療辦法，總之根據(jù)以往病例來看，有拿石頭敲一下腦袋就好的、有摔了一跤自然好的。
聽得那些朝官中不知道哪個居心不良的無恥老頭嚷嚷：“嘿，拿門擠一下腦袋也能痊愈?！?p> 好么，一群當(dāng)朝最是顯赫的人中居然還有插科打諢的。
這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烏泱泱全來這兒來了？我的小海豚呢？不是請個太醫(yī)么，把半個朝堂的人都請來算怎么回事？
其實事情是這樣子的：因為早上十皇子趙信平安蘇醒，于是皇帝領(lǐng)著皇太后和宸妃正在廣圣宮給十皇子趙信還愿——之前許了愿的。中午賜下大宴，這些在外廷上班的朝堂臣工都參與了道（蹭）場（飯）。
小海豚聽說太醫(yī)們也在廣圣宮后，就徑直去了，也恰好午宴結(jié)束。磕磕巴巴說明了十皇子有恙，于是皇太后及皇帝和宸妃便急著過了來。
至于連一群朝堂上的老家伙也來湊熱鬧的原因么，那是因為十皇子的面子大。誰讓皇帝專寵十皇子的母親宸妃娘娘呢？誰讓十皇子的未來岳祖父是三朝元老、朝堂資歷第一的柱國常青樹呢？
當(dāng)然，現(xiàn)在的楊憧還不知其故。
“小東西真嬌氣，騎個馬也能摔成這樣?！崩项^的聲音在繼續(xù)擠兌。
嘿，就是你！楊憧一聽這聲音就分辨出來了，就是剛才那嚷著讓我拿門擠腦袋的！你個糟老頭子壞的很！
再往人群里仔細(xì)一瞧，只見是一個紫衫冠帶、須發(fā)花白的老貨，別看他七老八十的樣子，但老而彌堅、精神矍鑠，一看就是活成人精的那種。
記憶影像里找不到這個老貨的形象。
楊憧本想發(fā)飆回懟幾句，卻見皇帝老爹面色如常，沒有絲毫不滿的表情……敢情這老東西有所憑恃，看來身份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