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花遙和梅二僵持的時候,王洪禮突然坐著轎子來到梅府。他看到兩人劍拔弩張的樣子,沒有半分意外。他恭恭敬敬地向花遙行禮,緩緩地說道:“內(nèi)衛(wèi)大人重回梅縣,小的未能遠迎,還望海涵。”
花遙看了看王洪禮,語氣也緩和了下來,說道:“王大人不必客氣,我這次來只是來找人,并不久留,故沒有事先通知?!?p> 王洪禮說道:“不知大人到梅府是來找誰的?”
花遙說道:“來找落葉村的村長李升?!?p> 王洪禮“哦”了一聲,說道:“不知這位李村長可是犯了什么事嗎?竟然惹得大人親自登門來要人?”
花遙意味深長地看了看王洪禮,說道:“沒什么事,只是有些私事要找李升一下。不知王大人可曾見過他嗎?”
王洪禮略作思索,說道:“今天早上倒是有屬下前來報告過,說是有一個人急匆匆地騎馬從東門出城了,還差點撞了人。我那屬下恰好是落葉村附近村落的人,認得離開的那個人是您要找的李升?!?p> 花遙看了看梅二,說道:“梅二管家,真是抱歉了,沒想到李升真的不在梅府,此事是花某唐突了?!?p> 梅二尷尬地笑了笑,說道:“不打緊,只要大人別再繼續(xù)誤會梅府就行了?!?p> 王洪禮打斷他的話說道:“不過,那李升怎么會恰好在大人您即將過來的時候離開梅城?該不會是有人在通風(fēng)報信,提前放跑了吧?他是從東門出來的,而梅府離東門的距離挺近的,梅二管家,您說這件事是不是巧的很?”
梅二狠刮了王洪禮一眼,對花遙說道:“大人,放任這等人從梅府眼皮子底下溜出城去實在是梅府管控不嚴,小的一定查清楚是誰在東城藏匿李升,并且把他放出去的!”
花遙對梅二表的忠心并不感冒,他轉(zhuǎn)頭向王洪禮問道:“王大人,你覺得現(xiàn)在去追還能追到李升嗎?”
王洪禮說道:“大人,假如只有李升一個人,我那公堂的衙役們還能追上。可是梅城之外往東三十里有座黑風(fēng)山,上面有一伙土匪,實力異常強悍,朝廷上山繳了幾回都沒成功。那匪首名李成,原先也是落葉村人,小的怕李升是去投靠的他?!?p> 花遙的面色也凝重了一些,說道:“這梅城周圍竟然還有這樣的土匪?”
王洪禮說道:“我想這就是李升得罪了大人還敢于從東門出去的緣故吧!”他又想起一件事來,對梅二說道:“梅二管家,請問梅老爺在嗎?我有事找他?!?p> 梅二說道:“老爺不在,等老爺回來以后小的去衙門告知大人?!?p> 王洪禮第一次露出詫異的表情。正當他準備繼續(xù)追問時,梅二向花遙恭敬地行了個禮,說道:“大人,雖然李升不在府上,可是梅府家大業(yè)大,沒準兒還有什么別的人是您想要找的。您不如現(xiàn)在府上待兩天,讓我們梅府盡盡地主之誼。”
花遙想了想,說道:“也行,那就叨擾幾天了?!?p> 王洪禮看著本來劍拔弩張兩個人突然和好如初,覺得十分納悶。梅二看了看王洪禮,說道:“請問大人還有什么事嗎?”
王洪禮看到?jīng)]什么火可以拱了,而且梅風(fēng)失蹤的消息也震驚到了他,就對花遙說道:“大人,那小的就先行告退了?!?p> 花遙和梅二看著王洪禮從街頭消失,兩人轉(zhuǎn)頭便進了府。讓陳宇和梅府的下人都離開后,花遙對梅二說道:“既然梅二管家誠心邀請我進來,要是沒拿出什么讓我滿意的東西,我可是輕易走不出這個門的!”
梅二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說道:“小的一定全力配合大人,大人有什么疑問可以盡管問,小的一定會給大人滿意的答復(fù)?!?p> 花遙想了想,問道:“梅風(fēng)真的失蹤了?”
梅二說道:“此事千真萬確。今天早上小的前去請安,發(fā)現(xiàn)老爺?shù)呐P室空空如也,而且伺候他的人昨天晚上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簡直可以說是憑空消失了。”
花遙繼續(xù)問道:“李芽兒在哪兒?”
梅二說道:“小的不知。那個李芽兒應(yīng)該是對于老爺特別重要的人,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李芽兒這個人的存在?!?p> 花遙有些吃驚,他緊接著問道:“那刺殺李曉蝶的人總是你們府上的吧?給我把他交出來吧!”
梅二猶豫良久,搖搖頭說道:“抱歉,這件事小的無法做到。”他解釋道:“這些人都是老爺?shù)挠H信,萬一老爺真的回來了,知道小的動了他的人,只怕我活不過一刻鐘?!?p> 花遙覺得萬分奇怪,繼續(xù)問道:“你既然這么怕你老爺,又為什么要找我?你就不怕你老爺裝作失蹤,然后暗中觀察你的一舉一動?”
梅二說道:“因為老爺消失這件事實在是太奇怪了,特別是前兩天,也就是您來到梅府的那天晚上,發(fā)生了一件特別奇怪的事?!?p> 花遙問道:“什么事?”
梅二說道:“梅大被人殺了,而且是毫無防備的被人殺了?!?p> “什么!”花遙也被這個消息震驚到了。
“我覺得自從您來了以后,就有雙暗地里的手在擺弄風(fēng)云,這讓我感到很不安。這幾天發(fā)生的事太多了,特別是今天早上老爺不在了?!泵范嘈σ宦?,“我現(xiàn)在都在懷疑老爺是否還活著。所以為了安全,我必須和您站在一起。而且哪怕是老爺回來了,我只要不做什么出格的事,他也不會怎么懲罰我?!?p> 花遙仔細思索了一番,說道:“我能去看一看梅大的尸體嗎?”
“當然可以。本來應(yīng)該盡早埋了的,可是老爺說要等您走了以后再處理,免得因為這事再生事端,讓您多待幾天。所以就留到現(xiàn)在了,這倒正好您驗尸了?!?p> 花遙和梅二一起去了放梅大尸體的地方,花遙看到梅大背上那道猙獰的傷口,看出來兇手就是這樣把他一刀穿心。他繼續(xù)查看尸體,看到梅大左腿的時候,眼神一凝,確認了自己的猜想。
“當時抓走芽兒姐的那個人,他的左腿上有一個狼頭刺青?!?p> 花遙想著李曉蝶說的話,看著梅大左腿上的刺青,心中不免越發(fā)對十六年前的那樁案子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