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結(jié)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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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戎帥皺起眉頭，“陸大人這話是何意？”
“別叫陸大人，聽著生分?！标懳恼褦[了擺手，“你貴庚幾何？”
“十八了”
“那我癡長你幾歲，二十有四，托大叫你一聲賢弟?！标懳恼芽嘈α藘陕?，“杜總兵全軍覆沒，咱們這些敗軍殘兵回去恐怕難以善了。”
秦戎帥有些奇怪，“打了敗仗又不是咱們的錯，莫非楊經(jīng)略還會降罪于咱們這些人不成？”
“這一仗打下來，恐怕楊大人自身都難保了?！标懳恼岩荒槕n心忡忡的樣子，“如果其他幾路援兵也都沒了或者吃了敗仗，咱們還能期望個法不責眾。若是其他路全身而退或者大勝，那下場可就大大不妙了?！?p> “這……”秦戎帥心中一驚，后來轉(zhuǎn)念想明白了，陸文昭這是怕被人當了替罪羊啊。
“陸大哥你多慮了，你不過是一個守備，我只是個百戶，再怎么論罪也論不到咱們頭上，且放寬心。”
“你不懂。”陸文昭長嘆一聲，“你和沈煉或許沒事，但我是一定會被論罪懲處的。我……我和他們不是一起的?！?p> 秦戎帥心中一動，這個他們是指誰？
但可惜，陸文昭此時心灰意懶，也不愿多說，秦戎帥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左思右想，忽然說道：“如果陸大哥立下功勞，是不是便可高枕無憂了?！?p> 陸文昭楞了一下，“我哪什么立功勞？”
秦戎帥微微一笑，“今日不是得了三個建虜人頭嗎，按例斬三個建虜首級可官升一級，這個應(yīng)該足夠了吧。”
陸文昭一聽，連忙擺手，“不妥不妥，那是你搏命掙來的前程，我本就受你二人救命大恩，無以為報。要是拿了這人頭，還不如一頭撞死……”
“陸大哥你這是什么話，一路同生共死，還比不上幾個人頭嗎？”秦戎帥佯裝不悅，說著一拍大腿，“就這么定了，陸大哥那三人頭拿去，換一個平安。”
“我那三個也拿去吧。”沈煉不知何時來到了兩人身后，忽然開口說道。
陸文昭驚的跳了起來，慌忙道：“不可不可，萬萬不可，你們兩個……”
沈煉直接將三個首級扔到了地上，“都是一塊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陸大哥何必這般推辭，是看不起我沈煉嗎？”
陸文昭呆了一下，過了良久才長嘆一聲，忽然鄭重抱拳向秦戎帥和沈煉施禮，“這番心意陸某先心領(lǐng)了，這幾個人頭還請二位收回去，等到了沈城看情況再做計較，如果真的需要用這人頭，我陸文昭在此先謝過，這番恩情……”
秦戎帥連忙搶上去一把托住陸文昭的雙臂，不讓他拜下去，“陸大哥，你再說這話就生分了。沈大哥，秦謀有個提議，不如我們?nèi)私Y(jié)為異性兄弟如何?！?p> 沈煉當即點頭，“能與兩位結(jié)拜自然是再好不過?！?p> 陸文昭一聽，大喜過望，也忙不迭的滿口答應(yīng)。
于是三人跪到在地，對天地立誓，結(jié)為兄弟。陸文昭最年長為大哥，沈煉二十歲排行第二，秦戎帥最小是老三。
秦戎帥這一番作為自然也是為了收攏人心，一方面和主角拉近關(guān)系，好方便行事，另外一方面是看中了這兩位的關(guān)系和勢力。
沈煉是家傳世襲錦衣衛(wèi)，在原劇第二部中，陸文昭曾說沈煉要升為副千戶，這一方面可能是陸文昭提攜，另外一方面自然是根基深厚，不然他一個百戶為何能在關(guān)系錯綜復雜的錦衣衛(wèi)升職，要知道錦衣衛(wèi)的官職可是世襲的。
而陸文昭呢，他這個人看起來性格很復雜，但是他心中卻有自己的信念和堅持，是個理想主義者，薩爾滸之戰(zhàn)對他的沖擊是巨大的，目睹數(shù)萬人如同草芥一般，轉(zhuǎn)瞬化為烏有。陸文昭內(nèi)心中的念想在日后的官場上一路生根發(fā)芽，他想改變這個混亂的朝局，成為主宰自己命運的棋手。
于是陸文昭投靠了信王，為了扳倒閹黨不擇手段，用盡權(quán)謀。只可惜，到最后他仍然是個棋子，避免不了被拋棄的命運。
陸文昭對沈煉是有情誼的，救命之恩對他來說分量是很重的，在原作劇情中，陸文昭幾次幫沈煉周旋、遮掩，都是冒了很大風險，一直到在沈煉家決裂的時候，他還在苦苦規(guī)勸沈煉，希望對方能聽自己建議，把那兩個對沈煉毫不相干的人交出來。
然而沈煉有自己的堅持，而陸文昭也不能再退讓了，因為這里面不光關(guān)系到他，而關(guān)系到他的師妹、親人等一大批人的身家性命，更關(guān)系到他的理想。
最終，兩個人因為理念不合而決裂。
陸文昭最大的遺憾和錯誤便是選擇錯了人，信王并非明主。
現(xiàn)在陸文昭內(nèi)心的種子剛剛種下，還未生根發(fā)芽，對前途命運都還處于茫然仿徨狀態(tài)，正是加以引導的好時機。
陸文昭最大的價值在于他的出身，他和他的師妹丁白纓家里都是戚家軍出身，雖然戚家軍已經(jīng)沒落，但是還有些殘余勢力在，戚家軍有些東西還是流傳了下來。
比如戚家刀，比如鴛鴦陣。
戚家軍可以說是一支處于冷兵器向熱兵器過渡時期的軍隊，其火器裝備比例、訓練方式和紀律性，已經(jīng)擁有了近代軍隊的雛形，可以說是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軍隊了。
只可惜戚繼光故去后戚家軍沒了主帥，便開始日薄西山，最后在薊州兵變中也幾乎煙消云散，大明軍事上最后輝煌被自己人給熄滅了。
秦戎帥看中的便是戚家軍的東西，訓練方法、作戰(zhàn)技巧。
依靠陸文昭和沈煉來組建自己的第一批班底，有情報組織，有軍事組織，是秦戎帥得力臂膀。
不過秦戎帥沒忘了另外一個人物，一個不起眼，幾乎都被大家遺忘的關(guān)鍵人物——郭真，東廠的監(jiān)軍太監(jiān)。
秦戎帥對郭真也是一路噓寒問暖，對他很是關(guān)照，讓郭真感激不已。
一行人休息了一夜，趁天還未亮便在秦戎帥帶領(lǐng)下，向沈城疾行。這一路并沒有建虜追趕，卻見到眾多失魂落魄的潰兵。
秦戎帥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潰兵的隊伍連綿不絕，大概數(shù)了一下，足有數(shù)千人之多，三三兩兩的，互相攙扶著，都在向沈城發(fā)現(xiàn)逃命。
一問之下，才知道除了杜松主力以外，北路和東路明軍都已全軍覆沒，這些人都是從戰(zhàn)場上潰逃下來的。
眾人趕回沈城之中，發(fā)現(xiàn)城內(nèi)一片愁云慘淡，一個個人心惶惶，就連潰逃回來的兵丁都無人收攏管束。
見此情形陸文昭徹底放下了心，不知是慶幸還是惋惜，感嘆道：“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