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老爺跟我來!”
童子在前面領路,悟空與八戒在后來跟著。三人繞過大殿,徑直往后院去。
金華寺有一片寶塔林,聳立著一百零八座,大小不一,高低不同的石塔,而其中最高的那座,便是放光有神跡的。
“那邊就是藏寶貝的塔?”
繞過幾座宮殿,三人已經能望見石塔林。八戒抬起頭看著,沒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的。
“沒啥特別,不就是磚石砌的。老豬我還以為是座黃金塔呢!”
“要到晚上才能看見,天黑了,塔就慢慢放光,塔門到時會打開,老爺可以進去看看,里面才是真奇異!”
“你家老爺是塔的主人?”
“不是,他也是跟兩位老爺一樣,是來這兒看佛寶,后來便留在了寺里。待會見著了,老爺親自去問吧!”
三人說著話,來到了塔林外的一座低矮房屋前??茨窃郝?,磚石植被,明顯是新建的,與周圍的建筑有很大的差別。
“畫師老爺,我把兩位和尚領來了!”
童子站在門前,對里面喊了一句。
“進來吧!”
里面?zhèn)鱽硪痪涑翋灥穆曇簦T便自己打開了。
八戒朝門里望了一眼,發(fā)現(xiàn)屋里掛著許多彩緞,燈燭通明,金銀粉飾,與外面的景象格格不入。
“這外面看著是個清靜苦修的寺院,里面輝煌燦爛,是個富貴享樂的所在!你家老爺?shù)故峭^日子的!”
“兩位老爺請,里面自有人服侍,我不便進去!”
童子立在門邊,讓兩人快點進去。
“師兄,進不進去?這寺里肯定有古怪,這畫師肯定有古怪!”
“進去瞧瞧,難得遇上個懂禮的。他請咱們進去,咱們怎好拒絕呢!”
悟空說著便走進了那屋子里。八戒看人進去了,他是個好占便宜,不愿冒險的性情,內心猶豫著,站在門前不動。
“師兄,我怕有詐,老豬我在門口守著接應你,我就不去了!”八戒對著屋內的人說。
“快進去!”
只聽到身后傳來童子的一聲罵,八戒讓人一腳踢到屁股,往前一撲,跌了進去。
“果然有詐,居然敢偷襲你豬爺爺!”
八戒一個踉蹌,才點兒就跌倒。他急忙穩(wěn)住身子,猛回頭罵了去。
“哐當!”
門一下關了上,馬上便消失了。
“門呢!”八戒看著面前墻,伸手摸了摸,掏出鈀子來,罵道:“小賊,敢暗算爺爺,快開門放我出去,不然我一鈀子把你家屋子給筑沒了!”
罵了一聲,沒有回應。八戒氣上頭來,舉起鈀子便朝墻上筑了去。
“啊呀!這墻還是軟的!”
那鈀子一下陷進了墻里,就像打在了軟泥上一樣。
八戒握住鈀子,左右晃動,旋轉擰動起來。釘鈀將墻卷到了一塊,將上面的窗欞裝飾,也都拉變形了。
“看我把你卷上,看我把你拉出來!”
這呆子雙手拉住鈀子,使勁往后拉著。整面墻都讓人拉變了形,八戒往后退了幾步,拉不動了,喘著粗氣。
“師兄快來幫我,把這墻拉倒了好出去!”八戒拉住鈀子,忙喊了起來。
“進的進來了,到里面瞧瞧有啥稀奇的,著什么急??!”
悟空來到八戒身邊,伸出手撓了一下呆子的豬后頸。八戒笑了幾聲,氣力全泄了,鈀子松了開。
“師兄……別撓!老豬最怕癢了!”
八戒放了鈀子,趕緊把頭縮緊,跑到遠處去。
“快把武器收了,咱們進里面去看看!”
那墻慢慢舒展開,鈀子從上面掉了下來,不一會兒,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這屋子真是怪了,里面肯定更加怪!”八戒撿起鈀子,把寶貝變小了,重新塞回腰上,他看著悟空說:“師兄待會照顧我一下,千萬不要捉弄我,這里可不是好耍的地方!”
“放心,有老孫在,你怕什么!快跟上!”
“正是因為有你這猴頭在,老豬我才擔心呢!”八戒嘀咕了一句,忙跟了上去。
兩人在屋子里轉了一圈,看到一個向上的樓梯,便走了上去。
“真是奇怪,我們在外面看時,沒這東西吧,沒二樓??!”
八戒緊跟著,四處張望起來。
這屋里裝飾華麗奢侈,各種金銀瓷器,鮮花字畫,擺得滿滿的,反而顯得有些擁擠起來。
“說不定咱們是進到了畫里,他家主人不是一個畫師嗎,而且那塔里也有畫!”
兩人上了二樓,來到了一個更加奇怪的地方。
“見鬼了,見鬼了!這是哪里,怎么有這種事情!”
上了樓,一下空曠了起來。淡紅色的天空下,是個大大的平臺,上面堅著桿子,掛著無數(shù)的畫卷。
在那畫卷叢中,一個男人伏在一張桌子上,正畫著什么。
“那還有個人!”八戒望著畫卷中間的男人,大喊道:“你是誰,就是你請我們來的?”
畫師正背對著兩人,聽到喊聲也沒停下來,頭也不回,面目猙獰地盯著畫布繼續(xù)用手沾墨,在上面涂抹著。
“稍等一下,馬上就好了!兩位可以先看看我的畫,馬上就畫好了!”
“咱們看看吧,等他一會。”
悟空說著,便走到畫叢中看了起來。八戒嘟囔了一句,也跟了上去。
這桿子上掛滿了畫卷,上面畫著的都是些人物猛獸。
有那身姿婀娜美人,威風凜凜武士,兇神惡煞鬼怪,張牙舞爪毒蟲,全都活靈活現(xiàn),栩栩如生。
“這些畫像就跟真的一樣,一會不會真的跳出來吧!”八戒咂著嘴,不禁贊嘆起來。
“跳出來才有意思呢,這待在畫布上動的不動一下,哪有從里面出來有趣!”
悟空用手摸了摸那畫布,又沾了一下畫墨,他看向了畫師。
那畫師總算是畫完了,長舒了一口氣,轉過了身來。
“兩位久等了!”
畫師外貌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頭發(fā)扎成一團束在頂上,面色蒼白,臉上無須無眉,仿佛一個病懨懨的癆鬼。
“多有疏忽,招待不周,還請多多見諒!”
畫師說著,他拍了拍手,那畫卷中的女子便飄飄然地出了來。
“還真的活過來了!”
從畫卷中出來許多美女,彈琴奏樂,唱歌起舞,為客人招待助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