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神明與人類（2/2）

　　“你確定，你還能聽下去？”凌夜看著重回茶桌的江辰，對方的情緒明顯十分悲傷。

　　“我說這是肌肉記憶你信嗎？”帶著悲傷的顫音，江辰的話在此刻顯得非常沒有說服力。

　　他依舊沒有聯(lián)系上云蘭，但是眼淚卻像決堤的大河，一瀉千里。

　　“我該稱呼你姑娘？還是公子？”

　　“公子，我依然是我，只是有點控制不住情緒。”暫短的停頓后，指著腦袋說道：“她身體的情緒?！?p>　　“看來是靈魂相性的問題，這倒是個不錯的研究方向。”凌夜喃喃自語道。

　　“請忽略我，現(xiàn)階段而言，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說說你要說的東西吧，在解決了尋親問題后，我對你們這里神戰(zhàn)的情況挺感興趣的?！?p>　　凌夜斟酌了一下：“我希望得到你對神戰(zhàn)的看法，就你所知道的而言，你覺得神戰(zhàn)是什么樣子的？”

　　江辰委屈的說到：“一種突兀的，沒有任何道理的，且沒有利益的戰(zhàn)爭，這恰恰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戰(zhàn)爭的起因很多，但總體而言是因為生存，之后是為了發(fā)展，但沙塔國與鋼燃國一沒有生存空間上的爭執(zhí)，二沒有發(fā)展上的沖突，在社會體系，技術體系都不相同的情況下，這場戰(zhàn)爭打響的毫無意義。

　　如果說是為了國家的榮譽，那更是無稽之談，因為促使這場戰(zhàn)爭的主要因素是神明，除非你們這些神個個都想跟對方比個高低，否則我想不出你們?yōu)楹伍_戰(zhàn)。

　　尤其，是我見到你后，發(fā)現(xiàn)你們似乎并不想發(fā)動戰(zhàn)爭，這種感覺就更奇怪了?！?p>　　江辰的疑惑就在于此，從云蘭那里了解到的東西來看，所有的戰(zhàn)爭都是以神明的旗號打響的，基本屬于挑誰，誰打。

　　沙塔國在地盤上瞅了一圈，發(fā)現(xiàn)周圍有個鋼燃國跟自己挺近，哎呦，就你了。

　　然后鋼燃國也是在地盤上瞅了一眼，這附近似乎有個沙塔國可以一展我神之威，來，戰(zhàn)個痛快！

　　再之后，神戰(zhàn)就打起來了。

　　凌夜感慨的說道：“沒錯，神明并不想展開神戰(zhàn)，但他們的附屬國卻為了神明的榮譽，發(fā)動了生死存亡的戰(zhàn)爭，明明這么簡單的道理，卻沒有一個國家看的明白?！?p>　　江辰好奇道：“你沒有嘗試過阻止他們嗎？”

　　“你有沒有嘗試過與小動物講話？”

　　“額，我覺得所有人都會有過嘗試把?！?p>　　“那你覺得，與你對話的動物能聽懂你的語意嗎？”

　　“這應該是兩碼事吧？”

　　“但事實就是如此?！?p>　　凌夜追憶到：“我嘗試過跟他們溝通，也不斷的回應他們的期待，所以他們中有不少人都會獲得我的力量，這既是我的恩賜，也是我不得不遵守的規(guī)則，凡有祈禱必有回應，這對神明而言是不公平的規(guī)則，哪怕我們擁有著凡人難以想象的偉力。

　　然而獲得了這份力量的人，會更加崇拜神明，更加的維護神明的一切。

　　這份力量是有上限的，凡人與神明之間有著緊密的聯(lián)系，卻又有著比這天地更加巨大的溝壑，當他們無法從神明處獲得更多的力量時他們會怎么想？”

　　江辰努力的思考著，開始將這些東西不斷類比，并且加入了崇敬的因素。

　　片刻后，他便明白了后續(xù)的發(fā)展。

　　“因為自己的表現(xiàn)不夠好嘛？”

　　“沒錯，把人類比作孩子，把神明比作母親，孩子想要奪得母親的再次關注，無疑只有取得母親的贊揚。

　　在最初的時候，謹遵母親的教誨會獲得母親的贊揚，在長大后可以獨立生存，會獲得母親的贊揚，在獨立之后不斷發(fā)展，更會得到贊揚，隨之而來的便是發(fā)展的瓶頸。

　　文明總有難以發(fā)展的一天，在解決了衣食住行的時候，母親不在給與孩子贊揚，那他們又渴望再次獲得母親的關注，就只能向外發(fā)展，那就是擴展版圖，而他們的母親卻無法阻止，孩子們便以為這是母親的指示，所以神戰(zhàn)開始了”

　　江辰臉上淚水終于停了，語氣逐漸開始恢復：“你們難道不能跟他們直接溝通嗎？”

　　“你覺得神明應該存在什么地方？”

　　“神國唄?！?p>　　“那是一個凡人永遠抵達不了的地方，在我的沙之神國，我只能聽到他們的祈禱，并降臨一定的力量，我只能控制降臨的多少，卻無法阻止降臨，而面對他們的祈禱，我的回應對他們而言都是一種朦朧的，不可名狀的臆想，而對于狂熱的虔誠子民們，這樣的回應大多都是由皇帝猜測過去，其中的含義早都面目全非了。”

　　“那你們?nèi)绻换貞?？?p>　　“力量依然會被降下，而在這股沒有引導的力量下，凡人會墮落的比預想的更加快速，神戰(zhàn)會到來的更早，而沒有準備的神明只有消失的下場?！?p>　　“你怎么知道的？”

　　凌夜詢問了一個問題：“你覺得在我之前......有多少個沙神？”

　　“？”

　　“這片大陸現(xiàn)在叫做中土，但在中土之前它有太多的名字，神戰(zhàn)可不僅僅是這一季才有的現(xiàn)象，它貫穿了這片土地數(shù)萬年，甚至數(shù)百萬年，在沙之神國，我看到了很多的痕跡，前任沙神的痕跡?！?p>　　“在時間的長河里，神明也不過是短短的一簇熒光罷了，只要我們沒有回應，會有規(guī)則幫你回應，神明不想降下偉力，會有規(guī)則幫你降下偉力，你永遠只有遵從這條規(guī)定，因為......”

　　“這就是自然的規(guī)律?！苯浇由狭肆枰沟脑?。

　　“對，很有趣的說法，這就是自然規(guī)律?！绷枰拐f道。

　　江辰開了一瓶新的飲料，在整理著自己所了解到的知識。

　　“我有一個好奇的問題，鋼燃國去哪兒了？”

　　凌夜卻拒絕回答這個問題：“我不能告訴你答案。”

　　“不能告訴嘛......看來你知道原因啊?！?p>　　凌夜笑而不語，江辰問道：“是你的原因，還是我的原因。”

　　“都有，但我能占八成?！?p>　　“明白了，這些信息帶給我的沖擊也不小了，足夠我消化很長時間?！?p>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辰回過神來，看著凌夜依舊在笑盈盈的看著自己：“你這樣不累嗎？”

　　“在這里呆上個數(shù)千年你就會發(fā)現(xiàn)，僅僅是看一個人，都會非常有趣。”

　　潛臺詞，我看你覺得好玩。

　　江辰摸了摸鼻子：“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沒了?！?p>　　“那看來到了我該離開的時候了。”

　　這時江辰緊盯著凌夜，后者櫻唇微微開合：“雖然我不再是神明，但你這樣盯著一個女孩子，可不是禮貌的行為?！?p>　　“我說我該離開了?！?p>　　“嗯?！?p>　　江辰覺得自己應該說的在明確點：“我是來下墓的。”

　　“嗯?！?p>　　“所以，不能空手而歸不是?！?p>　　“嗯?！?p>　?。?？？

　　好家伙，油鹽不進？

　　“我直說了，有沒有什么靈丹妙藥，通通給我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