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山峽谷屬于丹霞地貌,幾條大溪貫穿山谷,水流清澈,兩岸怪石嶙峋,風景如畫。
恒躍大樟溪的高橋鐵路,一列動車在過橋前徹底停止。
隨著國內基建越來越發(fā)達,動車未到站就忽然停止的情況鮮少發(fā)生,當乘客發(fā)現(xiàn)車窗外景色不動時,第一反應是新鮮,然后才隨著劇烈的轟隆聲慢慢亂了起來。
“囀囀!”
一聲怪鳴響起。
無數(shù)人堵在左側車窗張望,天上是映紅半邊天空的熊熊大火,一只翼展近十米的大鳥正在噴吐烈焰,兩山隧道間的鐵路橋上,是一只兩米高壯的怪猿猴。
“臥槽!”
“我的天,是異類降臨者!”
“前面橋著火了!”
“往這邊打過來吧?”
“草草草,開門?。 ?p> “快退回去??!”
“電網被燒了?”
………
嘈雜的吵鬧聲,不僅是前列車廂如此,隨著吵鬧聲越大,就連乘務員也慌了,后列車廂的更是聽風是雨,恐慌的情緒在千余名乘客中蔓延開來。
“轟隆!”
“喔噢啊喔!”
隨著刺耳的猴啼聲響起,前列車廂的乘客感覺整個車廂忽然震動,隨后頭頂是一連串重物砸落的聲音,正式怪猴被燒得渾身焦黑,長尾狂甩,躥上車廂頂,發(fā)足狂奔。
天上火鳥口吐烈焰,氣吐紅霞,就仿佛噴射燃燒液柱的火攻武器,鐵路上面的電線被一路燒灼斷開。
鐵路接觸網徹底融化,整個車廂里的驟的暗了幾度。
“是畢方鳥!”
貼著車窗,仰頭觀戰(zhàn)的林純文被熱浪逼退,玻璃被燒出斑斑焦痕,整個車廂驟的熱了好多,這時候已經有乘務員在組織疏散乘客,擁擁擠擠往后列車廂退去。
“它怎么敢?”
須知畢方鳥早已經是一階降臨者,其現(xiàn)實本體的真靈記憶與迷霧早已無差,不可能不知道爭斗波及到普通人的后果。
………
千奇百怪的異類降臨者,其存在早已廣為人知,且數(shù)量越來越多,不比人類少。
不同于人類降臨者,它們沉睡進入的并不是迷霧世界,而是序列二,當進階定神后,再由柳樹賜予知識,如此才能明悟自身,正式成為降臨者。
但知識往往夾帶許多原主的記憶片段。
例如黑將軍,它獲得的知識就來自一個叫郭宏易的普通山城市民,在末日之初就因為承受不住突變而死亡,腦袋被柳樹摘了。
這種情況也就造成很多異類降臨者有認知障礙。
我是誰?是人還是獸…
記憶是真實還是虛假等等哲學思考。
畢方鳥不顧載滿普通人的車廂,追殺怪猴,不是突然失了智恐怕其中還有深層次的原因。
………
前列兩節(jié)車廂因為畢方鳥發(fā)狂撲殺,被撞得猛地一歪,正慢慢向后列車廂退去的乘客們滾作一團。
驚呼、慘叫、呻吟…
車廂宛若熔爐,當林純文看見一名年輕的乘務員被甩出車廂,漂亮的腦袋被鋒利的鐵片削開時,再看一名稚童半邊臉皮被灼傷起泡后,雙目漸漸有血絲,一股濃烈的殺意,從他身上漸漸彌漫開來。
一跺腳,一搖頭,咿咿呀呀怒喝道:
“你們這是自尋死路啊啊啊!”
“請不到神,我就是神!”
說罷擺開架勢,雙拳橫開,身形猛地暴漲,眉心靈臺咒印剎那間布滿全身,松緊褲、背心盡化作片片飛舞的蝴蝶,整個身軀一下變巨變大,轉眼便化為三米多的巨人。
現(xiàn)實世界感應不到神靈,那就用靈點替代,其原理和阿珍灌注靈點漲大雷云類似。
足足五個靈點一股腦投進靈臺,林純文身上瘤狀肌肉越來越多,越脹越大,擠壓在兩肩,聚攏出形似兩顆有著模糊五官的小腦袋,肋下甚至伸出兩只怪手。
龐大的能量在軀體里爆開,比序列世界請神上身還要恐怖。
背脊、胸膛、四肢、脖頸,凡是露出的皮膚上都覆蓋上鮮紅色咒印,如同紋身。
拳頭狠狠拳砸玻璃上,裂痕沿著四面蔓延開,再一伸手,整個車窗驟然凹陷下去,橫撕開道口子,鉆出車廂。
………
忽然出現(xiàn)的強大氣機吸引了畢方鳥的注意,就連不斷繞著車廂躲避火焰的猴子也停下了動作,于此同時列車尾部的車門已經被打開,一個個乘客魚貫而出,逃向隧道里。
再看車頭方向。
半空小太陽般的怪鳥,攀跗在車廂的焦黑猴子,以及快比車廂高的三頭神漢!
“大膽妖孽,光天化日竟敢持兇傷人!”
真靈被灌溉的靈點撐得暈乎乎,連帶林純文神志也有了醉意,他先是看了眼頭上的畢方鳥,復又朝同體型的猴子望去。
下一刻;
“轟!”
一腳蹬爆鐵路上的碎石,瞬間橫跨十余米的距離伸手朝猴子抓去,半空中其體型居然在膨脹,赤著的上身根根血管鼓起,把紅色咒印擠的如鬼畫符般可怖。
一撲之勢,如強弓利箭,眨眼功夫就到了怪猴子身前。
“死來!”
林純文右手箕張,十指如鉤,扯住其怪尾,狂吼一聲,單臂大回環(huán),把猴子拉落車頂,砸在了地上。
隨后身子一滾,龐大的身軀竟然一下子翻轉過了大猴子,高舉過頭頂,一手掐腰,一手掐脖子。
“給我死啊?。 ?p> 林純文就像舉著一個孩童,粗大的臂膀高舉被摔懵的怪猴子,根根青筋暴起,左右一撕一扯,一下就能把它給當場分了尸。
血液、內臟,花花綠綠的紅白染料,淋了一身,好不血腥凄慘。
渾身咒印亮起金光,宛如妖魔在世,黢黑的臉上竟然生出毛茸茸。
沐浴熱血,毫不停留,林純文只把手里殘尸一丟,瞬間又撲了出去,不是天上畢方鳥,而是鐵路邊的電線桿!
他一條手臂反手勾住鐵路旁的一根電線桿,猛地用力往懷里便是一帶,頓時咔嚓一響,石屑紛飛,常人腰粗,水泥澆筑的柱子生生斷成了兩截。
“還有你,也一并死了吧!”
狂吼一聲,水泥柱被一下舉過頭頂,林純文身子微微向下一蹲,肩膀猛地一動一彈,狂暴的肌肉高高聳起,十米長大柱子頓時如同一根破城弩箭般,沖天而起。
大柱騰空,一陣破空,長空大氣中頓時響起陣陣嗚嗚厲嘯。
在半空中化作殘影追上大火裹身,飛在三十幾米高的畢方鳥,轟開火線,撞在了火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