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飛把AR15,揣進羽絨服大衣里。
米苓拿著把9mm手槍。
二人鎖上房門,這就要去找那幾個丘城人。
彎彎曲曲,走到316,這賓館走廊很長,橫跨接近六十米。
316就在三樓的盡頭,這里沒有窗戶,燈光昏暗,空氣中沉淀著香煙味,經(jīng)年不散。
在這封閉的走廊,米苓感到不適,郁飛也是。
郁飛打破寂靜說:
“姐姐,你看過《閃靈》沒有?”
米苓淡然回復:
“別怕,走廊盡頭不會涌出血。更不會有人從破門里伸出個臉喊I'm coming?!?p> “說實話,我還真不怕。他們?nèi)齻€人,擠在一個雙人標間里。這就看出沒有多大的財力了?!?p> “你怎么知道的?”
“上午前臺說的?!?p> “這客戶隱私她能說么,你倆發(fā)展挺快阿——話說,你下午還跟著一男的去小賓館,叫什么橘色溫情是吧?”
“全是誤會,全是誤會。辦完事我再解釋。至于這幾個人的隱私信息,我是用一盒蓮蓉包賄賂前臺得來的?!?p> 這番看似輕松的談話,讓郁飛緊張的心情緩解了些。
郁飛米苓二人,誰也不知道,屋子里三個人到底什么來頭,莫名緊張。
米苓邁著貓步,輕聲走到門前,門牌上B316幾個燙金字赫然在目。
那真的是走路一點動靜沒得。
咚咚咚。
屋里沒動靜。
接著咚咚咚。
“誰?”
“你好,先生,我是酒店后廚的,來給先生送些甜點?!?p> “我們沒點,去旁邊房間看看吧。”
“唉不是的,先生。這是酒店贈送的。凡居住滿一星期的旅客,都能得到甜點——從丘城請來的丘府宴嫡系大廚,親自做的呢?!?p> 屋里一陣隱隱約約的交談。
米苓趕緊補充道:
“先生,這甜點放了有一會了。還是要趁熱吃的?!?p> 屋里換了個聲音說:
“什么甜點?”
這就比較棘手了,眾口難調(diào),誰知道屋里三個老爺們什么口味。
“好幾種呢,全部剛出爐。先生喜歡什么口味,可以打開房門看一下。”
“你說說什么甜點吧?!?p> “酥皮云腿月餅、椒鹽馬蹄酥,這兩個是大廚的招牌。喜歡甜口的話,還有棗泥云片糕,冬瓜蜜餞,酥皮棗泥月餅。”
米苓一口氣脫出這些個糕點名。
郁飛這就對她豐富的干飯詞匯量,比較佩服。
“一樣來一份,云腿酥皮來三份。放門口就行,我自己拿?!?p> 聽到這里,郁飛懸著的心終于落下。
他也知道了,這里面三個人。兩個男的,那大概率第三個也是男的。
大概率可推測,這是丘城那三個人。
屋里人正趴在門上,透過貓眼,仔仔細細盯著外面。
米苓直接側顏,里面只能看到她的披肩發(fā),直挺的鼻梁,半個臉蛋。
趴門那個人,目不轉睛地問:
“老二,怎么樣,開不開門?這小娘們看著還挺俊俏。”
“送上門的甜點,能嘗就嘗嘗吧。也是我們丘城的糕點,老長時間沒吃過了?!?p> 米苓一彎腰,裝著放下糕點,隨后躲開。
郁飛掏出AR15,拽動拉機柄。
稍后,門吱地一聲,開了個小縫,地上果然有盤點心。門便豁然打開。
郁飛拘著槍,直接沖進去。
進去就被人按下槍管。
郁飛這就傻了。
“小子,你干什么的?”
不等郁飛回話,門后的人直接捂住他的嘴,拖進屋子。
“別打別打,誤會,先生我認錯人了。”郁飛忙認慫。
拳頭落下前,郁飛直接投降。
拳頭沒再落,郁飛睜眼——三個壯漢,赤胸裸背,斜方肌、胸肌鼓鼓的,人手一個西瓜刀,后頭還有個手持紅纓槍。
米苓反應是真的迅速。
接著沖進屋子,9mm槍口指著為首的男子。
這就場面焦灼了。
“你又是干什么的?”
“嗯?白天趴我門縫半個鐘頭,這就不認識了?”
“誰踏馬趴你門了?你貌若天仙是怎么著?這都哪個廟的神仙?”
米苓才沒管他說什么,槍口沖后面兩個男人一揮,接著又沖向為首男子。
“先把他放了?!?p> “你先放槍,我再放人?!蹦凶诱f。
“你不放人,我這就開火。”
“你開個試試。耍流氓耍到我頭上了?誰還沒個槍——
老二,把咱們競賽步槍拿出來。今天和她飆?!?p> 老二確實有些不敢。
在老二眼里,這女的雖然長得俊,但彪呼呼的。自己去拿槍,大概率半路就被直接放挺。
“老大...咱兩個換換手行啵,我逮著這小子,你去拿槍?!?p> “你個儒樂子,別廢話,過去拿出來?!?p> 老二只得往行李箱走。行李箱正在郁飛腿后。
老二輕輕拍郁飛腿,說:
“借過,拿個東西?!?p> 郁飛沒抬腿,大聲喊到:
“先生先別拿。咱們指定有什么誤會——先對對信息如何?我覺得這事不對啊?!?p> 為首男子聽了,身子一頓,說:
“喲呵,還是個丘城口音,小子你丘城的?”
“是的,我們兩個丘城來的。聽說你們也丘城,特來拜會同鄉(xiāng)。”
三個男子一陣狂笑,說:
“就這么拜會,送點心順便送花生米給我們嘗嘗?我要不留個心眼,兄弟三個不直接躺尸了?”
米苓有槍,底氣足,當即說:
“誰讓你們白天趴門縫。三個大男子,做這惡心人的事,現(xiàn)在不敢承認了。”
“天地良心,小妹妹,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我們?nèi)齻€在樓下吃毛血旺吃了一下午。誰趴你門縫了?跟我去看監(jiān)控用不用?”
米苓也有些不確定,一時無語。
“姐姐,你看清,是不是這三個。要是就開槍,別管我——開槍才能救我。我李云龍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你小子話詞兒還挺多啊”說著,為首男子箍緊郁飛的脖子。
米苓現(xiàn)在確定不是他們了。
上午,她透過貓眼,明顯看到,外面是個綠頭發(fā)。
只是不好解釋。
解釋完更尷尬。
但郁飛被掐脖子,臉紫紅紫紅的,像條豬肝。
“哎哎,好了好了,先生,不是你。我們認錯了,這么冒失,真的對不起?!?p> 說完,米苓坦然放下手槍。
對面沒想到,持槍往屋里沖的米苓,說放下槍就放下。一時被這操作弄得不知所措。
但,掐郁飛脖子的手,松開了。
老二還貼心地給郁飛遞杯熱柳橙汁。
雖然冰釋前嫌,尷尬也不會這么快消除的。
“對不起三位,今天不是拜會同鄉(xiāng)的時候,改日我上門致歉。”
說完,郁飛將果汁一飲而盡。放下杯子,出了門。
留下三人在屋里飄零。
突然,郁飛的手又伸進門來。
那手,把房門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