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府內
平日里恪守成規(guī)的嚴大劍仙坐在尊位上,保持淡笑,望著眼前十分拘束的城隍爺,內心實則暗自叫苦。
作為堂堂問心宗長老,晉國第一劍仙……以及冠有諸多名頭的嚴涼,此刻卻難以啟齒。
首次因為家事犯難。
殊不知面前的城隍老爺更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心里想著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這位神仙人物?
琢磨半天,也沒琢磨出個啥名堂來。
眼前的劍仙不開口,對他來說就是種折磨。
于是兩人就這般大眼瞪小眼,氣氛一度很尷尬。
終于,老城隍憋不住了,小心翼翼地開口:“敢問前輩,來我這小廟有何貴干?”
“嗯,咳。”嚴涼硬著頭皮回答:“那個……本尊有兩位親戚曾在你這里轉世投胎,想來查查他們的去向?!?p> “原來如此,前輩還請等等,小的這就去為你取生死簿來?!?p> 老城隍聞言松了口氣,搞了半天竟是這般小事,不禁非常無語。
和上次蘇綏綏的待遇天差地別,老城隍不僅親自為劍仙奉上了生死簿,而且還好茶好酒伺候著,在旁邊察言觀色。
“前輩是要找這位劉象的投胎處嗎?讓小的看看,嗯,他轉世到了晉國國都李氏家中,名為李象,今年剛滿十四歲。
未曾想劉象與前輩有關,早知道如此,小的就推舉他做官員子嗣了。
前輩,要不要小的跟那邊城隍說一聲,給劉象制造個小意外,安排重做?”
在嚴涼面前,老城隍顯得格外的殷勤。
“不必了?!眹罌龅溃骸澳阒恍韪嬖V我他的地址,以及喚起他前世的記憶法術即可?!?p> “那……也行!”
老城隍不敢在嚴涼面前耍什么花招,很快將嚴涼想知道的訊息告訴對方。
嚴涼再次提出要帶走小蓮魂魄,老城隍欣然答應。
走出城隍府的時候,嚴涼跟做了夢一樣,平日里他接觸的都是差不多修為的強者,互相之間的客套點到為止即可。
如今來小地方城隍這里辦“私事”的嚴涼,卻受到了最高的禮遇,動動嘴皮子,事情很快就完美解決。
心里著實有些暗爽。
至于城隍府內的老城隍,此時此刻感動的熱淚盈眶。
那位前輩臨走時給了他一片破碎的城隍金身,不過這片城隍金身可不是普通的金身,乃是出自正神身上。
放眼整個晉國,擁有正神資格的,只有晉都城隍而已。
而他只是一位小到不能再小的神,在那位像皓月一般的城隍面前,他如同米粒之光。
很顯然這碎片并非是晉都那位的,應該是其他國家的正神城隍身上的碎片,僅僅是這塊碎片,足以輕易彌補他斬蘇綏綏一尾時消耗的力量。
不僅如此,他還能借助這片碎片繼續(xù)修行,若能在這上面悟出個一招半式,他的戰(zhàn)力必定會更上層樓。
利用城隍之便行的一件小事,卻得到了如此大的回報,對老城隍來說簡直是天上掉餡餅。
……
天上不會掉餡餅。
徐長青對于“緣”之一事有了十分深刻的理解,正如那老城隍慫恿他時所說,機緣機緣,機緣巧合之下,他才能順利的為狐妖小蓮找到復活之軀,才能安全除掉蛇妖。
只是在這期間發(fā)生的故事以及背后的緣由太過于光怪陸離,才讓徐長青產生一種夢幻般的感覺。
斬殺蛇妖后。
王村三天大慶,喝酒吃肉,無論是年輕還是老人,都能看出他們臉上那種劫后余生的慶幸。
徐長青扒了蛇皮,掏了蛇膽,將有用的地方拿走,同時也為村子里留了點蛇身上的物件。
大妖的身上到處是寶。
……
徐長青他們倆在夜中悄然離去,這趟王村之行收獲滿滿,僅是蛇妖身上的物件,就能值回之前所做的努力。
更不用說他們還得到了三滴獅王的心血。
回到道觀,倒頭大睡三天三夜,徐長青醒來時精神飽滿,開始著手準備修煉【青蓮護體神功】。
這次除蛇妖是他運氣好,不然要是真被那蛇尾掃到,他估計此刻的狀態(tài)比那摔斷全身骨頭的大壯好不了多少。
提高防護能力,成了首要目標。
神功修煉早晚最佳,輔助藥材熬湯泡澡最佳,有人陪練最佳。
這幾日蘇綏綏很神秘,徐長青在吃飯時多次提出讓她當陪練,蘇綏綏卻是直言拒絕,整日鉆在屋子里不出來。
徐長青問她在干什么時,蘇綏綏一臉扭扭捏捏,根本不愿搭理他的樣子。
令徐長青胡思亂想,難道狐貍也有生理期?
沒法子,徐長青只好自己琢磨著練,時間一久,練武便成了他的第二個習慣。
夏日炎炎,大地就像被烤熟的火爐,空氣中也是充斥著熱浪,人一動就渾身冒汗。
仲夏苦夜短,開軒納微涼。
現(xiàn)在人們時不時就往山上鉆,以前是往北山上跑,那里有蘭月寺,順便可以燒香拜佛,祈福平安。
如今有一小半的百姓卻來到東面山上,來道觀中求簽問卦,占卜看相。
山中總歸要比鎮(zhèn)子里涼爽許多,道觀附近有了人煙后,香火隨著旺盛起來。
王家的事情眾人猜出個大概,張雪笠的事沒有傳出去,可王村那邊……那些漢子們每到進城的時候,逢人就吹噓徐長青的事跡。
什么劍斬蛇妖,一劍開山,搞得跟天神下凡似的。
剛開始還有很多人對此嗤之以鼻,然而在鎮(zhèn)子上幾個膽大點的人去王村那邊看過后,便徹底相信了王村人所說。
畢竟那被一劍劈掉的山還在,斷痕十分明顯,方圓幾里內寸草不生。
一傳十,十傳百。
徐長青就被神話了。
他所在的道觀也徹底火了起來。
整天有絡繹不絕的人來道觀,只為瞻仰神人一面。
相比之下,南邊的蘭月寺香客就少了許多。
最開始時,寺院里的僧人對此頗有微詞,時間一久,當中的僧人們紛紛怨聲載道。
沒有了香客,也就沒有了香火錢,他們寺廟中僧人卻有數十位之多,再加上這當中有大部分都是酒肉僧,偷偷摸摸的那種。
很快,蘭月寺馬上就要坐吃山空。
寺廟中的僧人只能被迫使用不光彩的手段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