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人國師在躲在血罩下面被追著跑了一圈,顯然也注意到湖底血陣被破壞的越來越嚴重。
于是他在逃跑中忽然化作一滴血水,落在法陣的血色紋理上,轉眼便滲了下去。
隨即不遠處一柄插在陣眼上的桃木劍往上一彈,“吧嗒”一聲掉落在地面。
見此情形周林反倒放松下來,沒理會那只木劍,抬手往地下打入一張符篆,這才撿起那柄木劍又插回原處。
接著又拿出數(shù)面陣旗,接連插在附近。
剛做完這些,便看到遠處又一柄木劍被頂出來。
對此他也沒有理會,反而來到最近的一柄木劍前,往血陣打入符篆,同時也在周圍插上幾面陣旗。
反正空間已經封禁,同時上方還有一零八星宿大陣看守,老逼登根本跑不了。
所以與其追著在血湖中他到處跑,還不如穩(wěn)扎穩(wěn)打,把血湖地面的法陣一一封閉,最終讓他無處可逃。
雖然如此會耗費不少一次性的陣旗,不過這玩意兒價錢便宜的很,市場價也就二十靈石一面,多用一些不至于太讓人心疼。
至于配合桃木劍和陣旗使用的符篆,也屬于低成本的低級貨,用書法機器人一天能寫出上萬張。
這些臨時增加的支出在發(fā)現(xiàn)國師還能轉換成沙人狀態(tài)后,就顯得沒那么重要了。
一柄桃木劍從儲戒中取出來,旁邊不遠的法陣又一關鍵處,再搭配上符篆和陣旗,又搞出一組臨時的小陣。
完成后三組小陣同時有光芒短暫的閃爍了一下,似乎被被啟動,并且隱隱連為一片。
周林馬不停蹄的在一定間隔外搞出第四組,第五組,第六組……
隨著小陣越搞越多,血陣被其封閉的區(qū)域也越來越大,上方血罩的缺口也隨之快速擴展。
國師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這邊的情況,躲藏在血陣下面頂出其他所有單獨插在地面的木劍后,又潛了回來。
哪知剛剛靠近最外圍的一面陣旗,忽然所有小陣中心的木劍都爆發(fā)出強光,地面猛一顫動,一大團血水被震了出來,隨即凝聚成人形的模樣。
化作血人的國師極速后退,并在后退過程中再次縮成一滴血水,然后隱于血陣。
周林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絲毫沒受他突然出現(xiàn)的影響,繼續(xù)進行布陣。
國師猜到了周林的想法,這是個陽謀,他必須破局。
于是除了周林已經布下法陣都區(qū)域外,整個血湖的地面都開始往外滲出粘稠的血漿。
沒用多長時間,血湖里的血漿就恢復到最開始的水位線。
而在血漿冒出的同時,一道道砂巖墻壁也從湖底緩緩升起。
國師則在這個時候,以血人狀態(tài)混合在血漿中,悄悄潛向岸邊,靠近湖心島。
如果進入魂塔,興許能抵擋一陣子對方的手段。
但湖底的血陣被壓制,此刻已經無法利用魂塔完全控制血陣,而如果對方此刻全力對魂塔進行破壞的話,魂塔恐怕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但現(xiàn)在空間都被封禁,湖底血陣看樣子很快也要失去作用,不躲進魂塔,又能跑到哪里?
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是進入魂塔,趁著血陣還能使用部分功能,再借助魂塔的力量,沖破空間的封禁。
當然這需要時間。
所以他才放出血漿漫灌血湖,再用黃沙凝聚成砂巖墻壁,用以阻擋周林破壞血陣的速度,并借機準備潛入魂塔,希望能不被對方發(fā)現(xiàn)。
何況此地有魂塔和血陣所控制,神識和精神力都被屏蔽,對方又被被血漿淹沒遮蓋,必然看不到自己的行動。
國師仍舊化作一滴血水,非常小心的滲入到湖心島岸邊的沙土地中。
結果剛剛離開血湖,天空便落下數(shù)十道紅色光束,交織成一張密網(wǎng),將他從地下翻了出來。
接著無數(shù)細密的金色絲芒纏繞過來。
國師一聲暗罵,馬上退回血湖。
豎子!
竟在天上布下如此厲害的劍陣,連一滴血都肯不放過!
這下子鬧的動靜不小,必然已被對方發(fā)現(xiàn),這可如何是好。
借助湖中無處不在的血漿,他可以清楚觀察到血湖中周林布下法陣的區(qū)域。
那里完全將血漿遮擋在外,并在法陣的推動下,幾米高的血墻不斷后退。
而周林便在血墻退后的位置,用一柄錘子砸碎冒出來的砂巖石墻,繼續(xù)布置下一組組小陣,蠶食著血陣的地盤。
國師不知道他有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潛入湖心島的行為,但他不敢賭。
因為事情一旦敗露,這家伙根本不用親自動手,只需催動天上的劍陣,就能輕易將魂塔摧毀。
到時自己就只剩下一條路可以走。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跟他拼了,一旦亮出底牌,鹿死誰手還不……
一定會死!
天衍術不可能錯,這么多年只有這小子活著穿過魂塔來到血湖。
而天衍術占卜的結果也說今年精絕國徹底滅絕,不可能再來第二個人。
他就是那個滅掉精絕國最后一絲國運的人!
國師此刻的心中無比絕望,腦海中根本想不到破局的辦法。
干脆一咬牙一狠心,瞬間吸收掉血湖中的血漿和沙墻,恢復出人身,出現(xiàn)在周林前方不遠處,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不打了,我不是閣下對手,甘愿承受一切責罰,只求神使給我留一條生路?!闭f完五體投地的拜了下去。
周林見他居然出現(xiàn)肉身,心中頓時狂喜。
收起手上的木劍陣旗,雙手插兜,暗暗捏碎一張符篆,嘴上卻大義凜然的說道:“你能活到現(xiàn)在,是掠奪了其他人無數(shù)人的生命,如今足足活了一千八百多年,也該知足了吧?!?p> 國師腦門貼在地面上,咬了咬后槽牙,道:“咱們獲得神力之人,哪個不是雙手沾滿鮮血,閣下又何必對我趕盡殺絕,難道你就沒有枉殺過別人的性命?”
“混賬!”
周林怒喝一句,左手又在口袋里捏碎一張符篆,“死于我手的都是該殺之人,何況你現(xiàn)在已非人類,乃是造成千年大旱,讓無數(shù)綠洲良田化作沙漠的旱魃,我又如何饒你!”
聽到這里國師的臉色鐵青,知道雙方人鬼殊途,水火難容,忍了幾忍沒有發(fā)作。
想到對方之前在上層扒了那么多干尸身上的財物,知道他是個貪財?shù)募一?,便不甘心的再次誘惑,“如果閣下肯留我一命,我愿將精絕國遺留的所有財寶奉上?!?p> 周林哈哈的笑了起來,借著笑聲的遮擋,又捏碎一張符篆,隨即抽出手臂,抬手指向宮殿的方向,道:“待你死后,那里存放的財寶便全部都屬于我,又何須你來買命?”
國師心中萬頭草泥馬跑過,一咬牙說道:“除卻人間的金銀,我還有些能幫助獲得神力的寶物,不知能買一命?”
周林一聽來了興趣,道:“都有什么,拿出來看看?!?p> 國師覺著有戲,便直起腰身,伸手一劃,面前出現(xiàn)一團血水,手指一勾,血水被吸走,在地面上留下了七八樣東西。
“這里是從多種神獸身上取下來的物件,還有沙漠中獲取的神植異寶,如果掌握使用方法,可以幫助提高神力?!?p> 周林聽到神獸兩個字眼睛便亮了起來,快步走過去。
國師頓時緊張,阻止道:“神使且慢,這只是其中一部分,剩下的都被我藏在身體里,如果我死了,那所有東西都會消失,即便將我大卸八塊,你也不可能找到!”
周林停下腳步,道:“你總要讓我看看有什么東西吧,不然等我答應了你,結果只有一堆垃圾,那我不是虧了?!?p> 國師眼皮一陣狂跳,猶豫片刻,伸手放出一堆黃沙,將物品推到周林的面前。
周林蹲下身,自己檢查了所有東西,結果發(fā)現(xiàn),什么狗屁神獸器官,不過是一般妖獸身上摘下來的東西而已。
至于所謂的神植異寶,也不過是某些只能在沙漠環(huán)境中孕育出的靈植,價值不是很高。
忍不住嘆了口氣,問道:“你是不是對神獸有什么誤解?”
國師臉色一僵,道:“神使何意?”
“都是些普通妖獸身上不值錢的玩意兒,跟神獸沒一點兒關系!”
周林面色不渝的指著地面物品,“就算有提高修為的功效,也只限于少數(shù)境界而已。”
說到這里,不由又泄氣的補充道:“算了,我也是瞎了心,怎會指望你一個在地下躲了快兩千年的家伙手里有好東西?!?p> 國師的臉色頓時變得漲紅,辯解道:“這還不算好東西?隨便哪一樣不比那些粗鄙低俗的黃金珠寶珍貴!”
“你看啊,我給你算筆賬?!?p> 周林拿起一塊又干又硬、拳頭大黑乎乎的東西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道:“這是沙蝰蟒的膽吧,結合其他材料煉成丹藥,有提高真氣增加毒抗、加強火屬性的功效,這么一枚膽在修真界差不多能賣五千靈石?!?p> “五千靈石換成錢的話就是五十萬,而現(xiàn)在黃金的價格漲到了五百多,也就是說,這顆沙蝰蟒的膽,只能換二十兩黃金?!?p> “哦不對,按照你那時候的算法,是三十二兩黃金,也就跟一個小元寶差不多?!?p> “這還只是按照純黃金的價格來計算,若加上考古、文物和收藏價值,可能隨便一件制作成頭釵腰佩的小金飾,其價格都要高于這枚蛇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