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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把心門渡

焦頭爛額

欲把心門渡 葉無絡(luò) 3200 2021-07-23 18:10:00

  何飛真是又急又氣,被坑了不說還被倒打一耙,竟讓人質(zhì)疑起他的人品來了!什么朋友,就是泡狗屎??!沒幾天下來,他的口腔里起了一大快潰瘍,甚至連一側(cè)的牙齦都腫起來,活像只嘴里私藏了食物的松鼠。他疼得幾乎吃不下任何東西。

  雖然廖學玉也氣他做事不成熟,一天盡相信什么狐朋狗友,現(xiàn)在被坑怨誰?但看他上火至此吃不下東西,又還是會心疼。她給他燉了銀耳雪梨,想著這東西既有營養(yǎng)又能去火??珊物w卻沒喝幾口,不但不領(lǐng)情還埋怨說這玩意兒驢唇不對馬嘴,明明是去肺火的,跟牙齒有什么相干?廖學玉無從反駁,一直以來,何飛似乎都比她自己更懂如何吃和保養(yǎng)。

  晚上廖學玉自己吃完飯后,何飛便心煩氣躁地讓她去給他買點藥。他嘬著嘴說:“你幫我買點青霉素回來,家里沒有了。記得買哈藥的!”

  正要洗碗的廖學玉忙解下圍裙,說:“我這就去!”

  她出了門就開始找藥店,可邪門的是,一連四五家藥店都沒有他要的哈藥生產(chǎn)的青霉素。她給他打了電話,他煩躁地說盡可能買哈藥生產(chǎn)的,因為他一直都是吃這集團公司的藥。廖學玉只得再去另外的藥店找,可又走兩三條街的藥店,都只有別的公司生產(chǎn)的青霉素。已經(jīng)找了快兩個小時,廖學玉又累又灰心。

  最后那家著名連鎖藥店的店員給她解釋:“您真不用再找了!您找過的這些藥店可都是市里有名的各個連鎖藥房。要是那種私人小店,即便有哈藥產(chǎn)的,您也不敢買吧?這藥品是講批號批次的,連我們這樣的公司都進不到的藥,那就是整個市場都缺貨了。”

  見廖學玉仍躊躇,店員又熱心介紹到:“其實像青霉素這種藥,都是按嚴格的醫(yī)學標準來執(zhí)行生產(chǎn)的,只要你買正規(guī)醫(yī)藥公司生產(chǎn)的都錯不了。像廣藥、石藥這樣大公司生產(chǎn)的我們店里都有,這些公司的知名度都不比哈藥差呀!”營員業(yè)講著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她說:“這種膠囊藥,又吃不出什么口感,還要像菜一樣嘗個口味和習慣,再分分廚師等級和烹飪技巧?!”

  這些話句句中肯在理,而且時間也快晚上十點鐘,大多數(shù)藥店都要打烊了,非要執(zhí)著再找下去估計也是沒結(jié)果的。廖學玉終于在這家買了兩盒青霉素和維生素后打道回府?;氐郊視r,她的腳后跟被磨掉了一層皮,滲出血來。。

  何飛像個病美人一樣有氣無力的窩在沙發(fā)里,對她遲遲才買回藥來有些不高興。他沒急著吃,而是把個藥盒子反來復(fù)去地看,遲遲不肯打開并一臉的糾結(jié)嫌棄。

  廖學玉給他倒好水,遞給他時耐著性子問:“怎么不吃呢?牙不疼了?”

  何飛不大情愿地說:“不是讓你買哈藥的嗎?出去幾小時,還是買了別的廠家的。你是笨呢還是不識字?”

  廖學玉窩在心頭的火燒得自己都有些疼痛,她咬著貓牙齒,好容易才把這火壓了些下去。她盡量平靜地解釋了一通,并說:“我最開始就給你打電話說過了,方圓兩公里內(nèi)的藥店我都問過,都沒有哈藥的?!?p>  何飛翻了翻眼睛,又不情不愿地問:“這是在哪家藥店買的?”

  “同仁堂!”廖學玉冷冷說著,把水杯往何飛面前的茶幾上一放,扭頭去家里的小藥箱里拿了塊創(chuàng)可貼,抬起腿來去貼磨破了的腳后跟。此刻,她的心更痛。幸好是在同仁堂買的藥,否則何飛恐怕更是會各種質(zhì)疑和怪話連篇。他那不信任的態(tài)度,好像遞藥給他的自己是潘金蓮。

  何飛吞下藥,側(cè)頭看了一眼在給腳跟貼創(chuàng)可貼的妻子,隨口問到:“怎么搞的?”

  “出門走的急了,沒穿襪子,這鞋子平時就有些磨腳!”

  “你還真是夠笨的!難道你只有這雙鞋子能穿嗎?”

  他的一句話,瞬間就讓廖學玉一下炸了毛,她絲毫不留臉面地回擊到:“也不知道是誰笨?我是笨,可我沒被人坑了倒貼那么多錢!”

  何飛也炸了,頓時吼了起來:“坑了,也是我的錢!”

  聽到這兩句話,廖學玉心里那個氣啊,她也吼了起來:“老子也沒讓你養(yǎng)著,我自己掙錢養(yǎng)活自己!有種你出去找坑你的人喊啊,回家來沖我裝什么大爺耍什么橫?!”

  何飛氣得暴跳,一揮手就把桌子上的杯子果盤什么的推摔了一地,他轉(zhuǎn)身就進了臥室,并把臥室門關(guān)得震耳欲隆。

  那一晚,廖學玉是在沙發(fā)上睡的。杯子和果盤的碎茬散了一地,她也沒心思收拾,只勉強把跌落在地上的水果給撿了起來。一整夜,她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眼淚忍不住的往下掉。她總想起,那時候為她走出去一公里地買創(chuàng)可貼的是他何飛,可今天,沖自己摔杯子發(fā)脾氣的也是他何飛。

  氣歸氣吵歸吵,日子還得過。兩口子,自己不幫他誰還能幫。那被坑的十萬,有一大半是借來的。何飛本來就是不會計劃經(jīng)濟的人,這三四年過下來能有四萬的積蓄,也虧得是廖學玉在結(jié)婚后懂了點持家之道攢下來的。一出事,一朝回到解放前,還拉了六七萬塊的債。廖學玉那叫一個愁,所以只好老著臉去找楊靜要那六千的欠賬,只可惜這六千也要不回來。

  何飛也愁,若是以前這六七萬對他來說也不算沒法解決,今年老媽都還沒給幫襯,等給了,可能一次性就解決了。但他是要面子的人,從前都是老媽主動給他補貼的,他是從來沒主動張過嘴的。出了這事的時候,他想著等等看。按慣例,往年差不多就是前后這兩個月,老媽的支援就會來了,哪怕今年給的少點,也不會差太多。反正朋友們那頭應(yīng)該也可以拖一拖。

  可天不隨人愿,何飛的媽媽卻在這時摔了一跤,這一下還摔的不輕,髖骨骨裂。老太太是去朋友家打麻將回來時摔的,因為突然下雨沒帶傘,何媽看著離家不遠了,就跑了起來。都跑到家門口了還腳下一滑,摔倒在門前的排水溝里。

  何飛去醫(yī)院看母親的時候忍不住氣咻咻地埋怨起她來:“平時就讓你別總回去老家村子里待著,可你就是不聽,一年有半年回去住著?。恳窃诤涡奂夷切^(qū),就算是摔一下也沒有溝會讓你掉進去!不掉溝里也不會這么嚴重!”

  何媽有些委屈地說:“我在老家住著有伴兒玩呀!都是熟悉的老姐妹!”

  “都多大年紀了還惦記著玩?玩也玩不出什么花樣來,天天打麻將不煩呀!”何飛一聽更來氣,他沒好氣地嗆白老媽:“城里就不能打麻將了?哪個小區(qū)里沒有棋牌娛樂室?打牌的都是左右鄰居,打幾天不也都成姐妹了嗎?”倒不是要成心要氣母親,他也實在是因為心疼她才說這些話。

  何媽躺在醫(yī)院里請了護工照料著,這一病就耽誤了給小兒子的體恤補貼。她是老派人,轉(zhuǎn)不來帳什么的。以前每年給何飛錢,都是去銀行里給兒子的那一張固定的卡里存上五萬八萬或是更多一點的錢。這些錢,何媽都是背著老伴兒給的。她不掙錢,用的是何爸每季度一給的現(xiàn)金,老伴給她的錢也不很多,一年大概六七萬。何媽是上個時代的人,相對淳樸,除了跟老姐妹們打打麻將,自己買點衣服日用之外,并沒有其他的愛好和更大的開支。她總說自己是閑在家的農(nóng)村老婦女,房子車子大件開銷都不用她操心,用不了多少錢。所以,年底再加上村里的分紅,她竟能攢下來給何飛。

  大兒子何雄,雖不是何媽親生的,但那孩子是真的知書達理。他每個月也給媽媽錢,每月三千,再加上年節(jié)時多孝順點,一年下來也不少四萬。不但何雄孝順,連他娶的媳婦也明事理會做人,常給她這個婆婆買衣服什么的,所以老太太也不時也給她買兩件金玉首飾,過年時給孫子包個大點的紅包。何媽覺得,老大何雄是知道自己偷偷幫襯著何飛的,只是他從來不說也不問。

  現(xiàn)在老太太躺著不能動,也就不能及時給何飛補助,她也并不知道現(xiàn)在小兒子的窘境。何飛當然是沒跟家里人提的,自己硬扛著。不上兩月,借錢給何飛的朋友已經(jīng)有來催還錢款的了,說是大家都掙點工資養(yǎng)家糊口,沒多少積蓄,一個家里,沒有儲蓄周轉(zhuǎn)也是不行的等等。

  借債還錢是天經(jīng)地義。但如果凈等他倆攢工資,要攢到什么時候?廖學玉也跟著急又沒什么辦法,就在某天跟梁夢怡倒了倒苦水。

  “那現(xiàn)在怎么辦呢?”梁夢怡聽她講完,想了想這樣說到“我這里能借你三萬吧,其他的你再想想辦法?”

  廖學玉躊躇了一下說:“算了,謝謝你夢怡!你休整了一年才上班,現(xiàn)在那點破工資也就三千來塊,家里房貸車貸還得還著。搞不好費文林那頭不高興了,影響你們關(guān)系!”

  “多的我也沒有,但三萬還是有的。我肯定會跟費文林講,你放心,不是私房錢,想來他也不會那么小氣。你先拿去應(yīng)急,有錢了就先還我!”梁夢怡笑笑地說。

  廖學玉瞬間感動。晚上,梁夢怡跟費文林商量了一下,就把錢轉(zhuǎn)到了廖學玉帳上。不想他倆說這事的時候不小心又被婆婆聽了墻角。然后,自然又不愉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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