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清靜,風(fēng)雪悠悠。
不覺十來日過去,在粉衣少女鈺兒的精心照料下,齊列身上的槍傷逐漸痊愈。
這天,齊列活動身體后,感覺自身已無大礙,前來告別。
敲響院中泛白的木門,古夫人素麗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眼前,她依舊是那么淡然柔和,輕聲道:“你想好了嗎?”
齊列報以一笑:“我還是喜歡熱鬧,請問夫人要我到臨淵城辦何事?”
他目的地早已確定,根本沒有去離一說。
古夫人道:“不是什么大事,我女兒在臨淵城內(nèi),如果你遇見她,叫她有空來看看我吧?!?p> “令愛姓名是?”
“她叫竺蝶兒?!?p> “我記住了?!?p> 告別古夫人,齊列想要留些東西給鈺兒,以感激她多日來的招呼,翻遍身上,發(fā)現(xiàn)冰華丹還剩最后一粒,也記不清是用完了還是遺失了,索性就將這粒冰華丹留下,離開了小村,迎著風(fēng)雪向臨淵城而去。
……
雪色飄搖,一日多后,冰雪中的一座宏偉大城出現(xiàn)前方視野之中。
那是一座遠比想像中還要壯觀的城池,城墻延綿不見盡頭,城頭高過三十余米,遙遙望去猶如隔世巨物,橫躺在冰雪之中,壯觀無比。
這就是薛家三百年來,十幾代人努力的結(jié)果,不止是他宏大的規(guī)模,更有名蓋青淵的聲威,甚至讓人有種錯覺,青淵的淵就是臨淵城!
望著這座無數(shù)次出現(xiàn)在耳旁的城池,齊列加快了步伐,跨過雪地,很快來的城頭之下。
此時風(fēng)雪厚重,城門前視線有限,來往眾人頂著厚著的衣物在門卒的排查下有序進出。
齊列混入人群,在后面看到,臨淵城進城同樣需要身份印信之類的東西,并且排查比西羊城更加嚴謹,城頭上吊著的幾個人,據(jù)說就是因為私賄被吊上去的,要一直掛到明天早上才放下來。
看來之前的方法是行不通了。
齊列暗自糾結(jié),強闖太過招搖肯定不行,難不成要等到晚上趁夜色翻墻過去?
就在這時,城內(nèi)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
幾位門卒從內(nèi)快步跑出,將排隊中的眾人清理到兩邊,騰出馬道,不多時,十數(shù)騎騎士踏道而出。
眾騎馬匹高大,器具精美,更亮眼的是一眾均為女子,戎裝秀發(fā),十分靚麗。
這十幾騎女騎士成維護之勢,分三段而行,前面一段數(shù)騎開路,后面一段數(shù)騎斷后,中間一段數(shù)騎將一人護在其中,所有人馬均以此人為中心,整個隊伍嚴謹有序。
齊列突然感覺到什么,向一眾女騎士投去目光,穿過亮甲人影,在最中心的位置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形,整個人頓時愣住了。
一眾女騎士中心所護衛(wèi)的女子樣貌熟悉,眉間一時愁色讓記憶中美麗更添幾分鮮活,她一身精致的馬裝顯得干練,騎在馬上,高挑的身姿配合獨特的氣勢,將所有女騎的靚色壓下。
這是不是別人,正是薛家六小姐,薛玉白。
她怎么回來了?
齊列連忙將頭埋了下去。
這時周圍也有不少人看到了薛玉白,介于她的美貌,響起了不少議論聲:
“這女的是誰,好美,好傲。”
“薛家六小姐你不知道?”
“果然是貴族名女,美貌不凡?!?p> “……”
聽著眾人議論的聲音,馬上的薛玉白不以為然,這種夸詞她聽多了,什么感覺都沒有,看著眾人眉宇間愁色盡去,露出不屑,高傲中更添一份嬌氣,用毫無壓制的聲音哼道:“一群賤民?!?p> 青淵向來如此,上位者鄙夷一切,尤其對普通人,頂層人物根本不屑一顧。
不過人都是有自尊心的,更何況由于羿青奚戰(zhàn)書的事,臨淵城有不少修者趕來湊熱鬧,這些人不乏自命不凡者,正巧混跡在人群之中,聽到薛玉白不屑的嘲諷,當即壓著聲音反譏道:
“喲,我當時是誰,原來是婚前失身的薛家六小姐,你不是在西羊城嗎,這是被婆家嫌棄攆回來了?”
“誰???”
薛玉白聞言大怒,四下張望不見人影。
她在西羊城的確是受不了城里的閑言閑語,心情郁悶之下回了臨淵城,直到前些日聽聞那小子已被擊殺,這才好受了一些,準備出城溜達一番緩解散散心。
不想才走到城門就聽到有人出言譏諷,此事已是她心頭忌諱,一時怒氣上沖,小臉通紅,卻苦于找不到出聲之人無可奈何。
只能罵道:“藏頭露尾的,給我滾出來!”
四下無有動靜,薛玉白狠狠的看了一眼眾人,好一會后怒氣才稍微降下去一些,罵了幾句后正準備繼續(xù)出城,這時,那道賤賤的聲音趁她回身之際又響起了起來:
“瞎找什么?莫不是上次有了小的,頭暈眼花連個人都找不到?”
“我殺了你們!”
薛玉白瞬間被此話點燃,舉起馬鞭向出聲地抽來,她修為不弱,這一怒已用上內(nèi)息,鞭風(fēng)強烈,眼看就將抽到人群中造成無辜群眾的傷亡,身邊一眾女騎士連忙攔住了她。
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這些女騎是她特意的帶上的護衛(wèi),這下也算排上了用場,攔住了她足以殺人的長鞭勁力,否者臨淵城前六小姐羞怒而殺普通人的新聞傳出去,又是一陣閑言閑語讓她受了。
不過這些女騎士雖然攔住了她的長鞭,卻沒攔住她胯下的寶馬,胡撞之下,城前混亂了齊列,人群四散奔逃開來。
齊列眼見有機可乘,混水摸魚,就這樣進了城內(nèi)。
“咦?”
暴怒的忽然薛玉白渾身一怔,望著某道奔入城內(nèi)的背影眉頭緊鎖。
是他?
還是我眼花了?
片刻猶豫,那道身影已消失城門小道盡頭……
城內(nèi)。
齊列如芒在背,腳下一直沒有停留,一直到了臨淵城主街道上,感到身后的目光消失,這才慢下腳步,抬頭看到了臨淵城的風(fēng)景。
那是一幅更甚于西羊城的繁華,漫天的大雪下無數(shù)人熱情洋溢的活著,臨攤、酒肆、賭坊,香彩青樓,販夫走卒穿插其中,一幕幕的人間煙火在風(fēng)雪中展開。
齊列留戀的看一眼,腳下放慢,在這城中一路走來,見到了諸多新奇的事物,最后來到一家頗具規(guī)模的客棧。
在這里開了間最上等的房間,將包裹中換洗的衣服翻出,扔在床上。
接著將洛家秘庫中帶走的一些金葉子、珠寶、以及幾件特殊的東西塞到包裹里,藏在房間角落,減輕了身上的負擔,只留下一些重要的物品隨身攜帶,一身輕松的出了客棧,準備去找些吃食。
不想剛來到門口,一位頭上長著大包,身材畸形的男子就迎了上來,獻媚的笑道:
“大爺,要玩嗎?”
虎狼之詞,配合牙齒上殘留物,讓齊列猛地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