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兒每天被安排的滿滿當當,天微亮就要開始燒水洗衣準備早飯;中午打掃全屋衛(wèi)生,負責好午飯;下午在茶館幫忙,再負責好晚飯。
事情雖然不難,但任務很重,憐兒每天都沒有自己能支配的時間,即使是打扮自己,也得偷偷擠出時間。
“熱水燒好了沒?”
早晨陽光剛送來溫暖和明亮,緊閉的房門里面就傳來謝賢的叫喊聲。
憐兒才搬好柴火不久,火才剛點著,不要說水,連鐵鍋也來不及被燒熱,更何況是謝賢要求那種能脫豬毛的熱水。
憐兒沒有搭理他,她也沒空搭理他,沒聽見憐兒搭理,謝賢就扯破嗓子大罵:
“耳聾了不成,死了不成,有本事一輩子不要說話!”
憐兒淡定從容,這么多年,憐兒也清楚,謝賢對她也就嘴巴上厲害。
她對待小賢寶一直如初,最終還是讓他這顆“鐵石心腸”有了一點溫度。
過了一會,還在斷斷續(xù)續(xù)罵罵咧咧的謝賢,聲音越來越近,不一會來到了廚房。
然而看見憐兒后,又不再說話,其實是想說什么的,但還是忍住了。
倒是憐兒,顯得格外痛快和不加掩飾,看見謝賢這個樣子,知道他有些不知所措,提醒道:
“你先去漱漱口,回來水就熱了!”
不知道謝賢是尷尬,還是聽了憐兒的建議,有些“迫不及待”去了,一不小心把自己的膝蓋磕到門沿上。
雖然謝賢忍住了疼痛,但他那一霎那猙獰的表情,還是沒能逃過憐兒晶瑩剔透的眼睛。
“就不能小心點兒,每天沒個正樣!”
憐兒用手擋住了下半張臉,可此地無銀三百兩,越是這樣,她嬉笑的樣子,反而越讓謝賢看的清楚。
“笑什么笑……”
謝賢說完,紅著臉就出去了。
幾天后半晌午,陽光正好,謝賢在院子中“墮落”,攤睡在一張木凳上,享受著溫暖的陽光。
憐兒獨自一人擦拭著桌子,這天的憐兒,特別早起了一會,打扮了一下自己,嬌小玲瓏的身軀,又吸引了眾多觀眾的目光。
謝賢雖然一動不動的躺著,可是眼神卻也忍不住偷偷的往憐兒看去,有幾次憐兒分明是有感覺到。
憐兒一直把謝賢當哥哥看待,所以自然也就不會多想,反而覺得謝賢是不是骨子里又憋了什么壞。
謝賢是這樣調(diào)皮搗蛋的嗎?當然是,整個小鎮(zhèn)可能沒幾個不曉得,很多次謝賢惹了事,還是憐兒為他擦的屁股。
“謝老板,哎呀謝老板,謝老板在嗎?”
正在這時,一連串嬉笑尖銳而又大嗓門的呼喚聲,打破了原有的熱鬧,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目光焦集中,是一個穿著紅花布,略帶富態(tài)的中年婦女,這個婦女手里揮舞著一塊粗袙,腮幫子上涂了一層厚厚的的紅粉。
這種別有風味的妝扮,讓茶館里的嘈雜聲暴漲起來。果真她身后跟著另外一老一少兩男人。
只有憐兒和謝賢還愣愣的不知怎么回事,眼睛還盯著三個人好奇的思考什么。
那三個人也不理會其他人,徑直的走向了后院,不過那婦人的聲音進去有一會兒才停下。
茶館里慢慢降下了嘈雜,但他們交流的時候時不時會爆出粗口,可又不是在吵架,就是想爭贏什么。
過了大概三盞茶,那個婦女帶著兩人出來,婦女臉上有些好不掩飾的不快,還不停的對那兩個男人說些什么。
在經(jīng)過憐兒時,那個婦女用鄙夷的眼神看了憐兒一眼,嘴角滿是不屑,可內(nèi)心深處的酸臭味,還是散發(fā)了出來。
“碰鼻子了吧,哈哈哈……以為什么阿貓阿狗都能吃上天鵝肉!”
人群中的這個聲音,引發(fā)茶館沒哄堂大笑。
婦人見這種情況,趕緊帶著兩男人快步離開,剛走到門口就暴露出她可惡的本性:
“呸……”
婦女一口極不文明的吐沫橫飛出去,只是這明顯可惡的動作,沒有讓茶館的人反感,而是發(fā)出了更加放肆的哄笑。
沒人知道當時那三個人和謝老板為什么聊的不愉快,可從那天以后,謝老板對憐兒的態(tài)度卻有明顯的變化。
原現(xiàn)雖然也會使喚謝賢干活,但是叫喚了一兩次,看見謝賢偷懶,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如今看見謝賢偷懶,不但會大罵他,還會強制他幫憐兒干活兒,有時實在氣不過,甚至會根木棍充上前去。
也不會再給憐兒安排的滿滿當當,破天荒的還會提醒憐兒多休息。
“懶鬼,躲哪里了,還不快出來抹桌子?”
謝老板的聲音響徹天際,躲在柴房的謝賢聽見了為之一振:
“謝死老頭子,剛偷會懶就被他叫喚!”
害怕歸害怕,但謝賢依舊躲在柴房角落里,任由他老爸如何謾罵。
也不知道謝賢什么時候開始,留在柴房開辟了一個根據(jù)地,很是隱蔽,他自認為沒人可以發(fā)現(xiàn)。
謝賢很自信,開辟在柴堆里面,原來準備用來養(yǎng)狗的木制窩里,還把自己珍藏了多年的玩具都搬到了這里。
可是正當他得意玩著玩具的時候,柴房門被狠狠的踢開了,謝賢從細縫中看到,他老爹又拿著那根棍子。
“這瘋老頭,最近是吃錯東西了?”
謝賢正想著的時候,柴房門又被關了起來。
謝賢見狀,要開始得意地笑,猛然聽見有人在給柴房的門上鎖。
謝賢這時有些發(fā)慌,心想是不是被發(fā)現(xiàn),可是還是不愿承認,覺得只是意外,可當他聽見門外的聲音時,他改變了態(tài)度。
“臭小子,就這點本事,還想逃過我的法眼,愿意躲是吧,那就里面好好的反省一下!”
外面正是自己父親的聲音,謝賢聽后著急的爬出狗窩,往門口撞去,可是等他到達門口的時候,門縫里看見父親已經(jīng)鎖好門正要離開。
“老爸,老爸,老爸……”
謝老板好像沒聽見一樣,頭也不回,就這樣離開了視線。
“最近柴房招賊,我把柴房門鎖了,憐兒你看好鑰匙!”
雖然離的很遠,謝老板的聲音故意朝柴房說的很大聲,謝賢聽的也很清楚。
憐兒接過鑰匙后,有些發(fā)蒙,也有些興奮,聽著謝賢的嗷叫,忍不住羞澀的露出笑容。
“真不知這老爺子怎么想的,怎么突然就對她那么上心,對自己兒子這么狠心,到底打什么算盤?”
謝賢又氣又無奈,最后干脆就又爬回狗窩,攤躺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憐兒突然想起什么來,有些抱歉的朝后院奔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