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白下的金水橋南早已站滿身上繡著各種飛禽走獸官服的官員，受到首輔與錦衣衛(wèi)“深夜造訪”的他們皆神情莊重的等待著早朝的開啟。
老實說自從神宗以后，早朝兩個字已經(jīng)從他們的字典里刪除。
特別在天啟帝即位之后，他們甚至連聚在一起進行朝會的機會都是寥寥無幾。
多數(shù)情況下都是由六部成員將寫好的票簽交給內(nèi)閣首輔，然后由首輔進行第一次審核之后前往乾清宮交給天啟帝。
除了天啟帝特別召見之外，很少有見到天啟帝。
現(xiàn)如今，天啟帝急匆匆將他們所有人都召集肯定是有什么要事同他他們商議。
此時的他們還不知道，當朝九千九百歲與客印月已經(jīng)被朱由檢一劍梟首。
至于說昨日的兵變，只不過是信王的一場“鬧劇”罷了。
“啪”“啪”“啪”
遠處傳來了三聲鳴鞭的聲音，所有人都知道，早朝要開始了，文武百官依據(jù)品級與職務的高低依次過橋。
大部隊緩緩來到了奉天殿的臺階下，所有人神色更加肅穆，不敢走一起多余的動作。
在注重朝會禮儀的明朝，凡是在朝會禮儀有失的官員都要被處以杖責五十的待遇，五十棒下去否管你多身強體壯都要有躺在擔架上被抬回去的準備。
當年的嘉靖皇帝就是利用大禮儀制度杖責了不少的官員。
所有官員皆微微低頭等待著奉天殿廊內(nèi)正中寶座主人的到來。
過了大約5分鐘的時間，一位身穿黃色龍袍，頭戴鑲玉袞冠面色微微有些蒼白的天啟帝在身穿大紅色親王袍服的信王攙扶下緩緩來到了奉天殿。
待到天啟帝落座之后，朱由檢向朱由校拱手作揖準備前往文武百官所在的位置。
近乎躺在椅子上的朱由校抬了抬綿軟無力的手，對身旁的掌印太監(jiān)王體乾命令道：“快，給皇太弟賜座！”
王體乾趕忙命令手下的小太監(jiān)再去搬來一張御座。
隨后，朱由校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抓住朱由校的手道：“五弟，你還是和朕一同坐著吧！”
“王弟不敢！”朱由檢雙膝跪地對朱由校說道。
“你我兄弟二人情同手足，不需此大禮！”朱由校抓住朱由檢的雙手將朱由檢扶了起來。
一張比奉天殿小幾號的御座被幾名內(nèi)侍聯(lián)央抬了進來放在了朱由校的左側(cè)。
“坐吧！”朱由校指著御座對朱由檢說道。
“謝陛下！”朱由檢起身后，來到御座讓輕輕撫摸的御座的龍頭扶手后，小心翼翼坐在了御座之上。
奉天殿臺階下的文武百官見到信王已經(jīng)是十分吃驚，再看到朱由校賜予朱由檢陪在他身邊的殊榮后，心中已經(jīng)基本確定，這場早朝應該與信王有關，只不過令他們奇怪的是，平日里形影不離魏忠賢魏公公為什么不陪伴在天啟帝身邊了。
信王與天啟帝皆落座完畢之后，奏樂開始。
在雄渾的樂器聲中，文武百官對位于奉天殿的皇帝與信王三次叩首。
樂器停止，天啟帝淡淡的說了一句：“眾愛卿起來吧！”
“謝陛下！”所有人整齊劃一的對天啟帝說道。
待到官員起身起身之后，天啟帝沖身旁的王體乾淡淡的吐出了一個字：“宣！”
手持加印圣旨的王體乾緩緩打架圣旨想群臣宣讀圣旨內(nèi)容：“奉，天承運皇帝制曰：皇五弟信王由檢聰明夙著，仁孝性成，愛奉祖訓，兄終弟及之文，命紹倫序，當立皇太弟位。勉修令德，親賢納規(guī)，講學勤政，寬恤民生，嚴修邊備，勿過毀傷。內(nèi)外大小文武諸臣恊心輔佐，恪遵典則，保固皇圖，因布告中外。天啟七年八月十二日！”
王體乾宣讀圣旨之后，臺階下的次輔與六部尚書齊刷刷的看向了最前排的內(nèi)閣首輔黃立極。
在大明如果沒有內(nèi)閣的票擬，皇帝發(fā)下去的圣旨就是中旨，沒有任何實際意義的法律意義。
眼前的宣讀圣旨顯然是具有法律上的意義，有且只有可能是黃立極票擬，然后承報給天啟帝，由王體乾批紅發(fā)下來。
只不過，黃立極究竟是什么時候票擬好的圣旨他們就不得而知了。
“臣等恭賀陛下，皇太弟！”官場老油條的黃立極瞬間跪在地上向天啟帝朱由校，還有新鮮出爐的皇太弟朱由檢行跪禮。
臺階下的群臣同樣也齊聲為新任皇太弟朱由檢慶賀，他們知道信王已經(jīng)成為了國本。
“眾卿家平身吧！”朱由校輕輕的抬了抬手對下方的群臣說道：“由于朕的身體有恙，所以在朕養(yǎng)病的期間，宮內(nèi)宮外的一切事物皆交由皇太弟處理！爾等聽清楚了嗎？”
“臣等明白！”
臺階下的大臣朗聲道。
“五弟！”朱由校握住了朱由檢的手對朱由檢說道，“你從即日起就搬回皇宮吧！”
“是！陛下！”朱由檢謙恭的，回應道。
“朕要回宮歇息了！接下來的政事皆交由皇太弟代朕處理吧！”
朱由校在王體乾的攙扶之下緩緩的起身離去，奉天殿只剩下信王一個人坐在原地。
第一次坐在偏座的上的朱由檢看著臺下黑壓壓一片的群臣，內(nèi)心充滿了無比的激動與喜悅。
自己花費了整整十七年的時間，今天總算如愿以償了。
“高時明！”朱由檢輕聲呼喊著高時明。
“奴婢在！”
這位跟隨著信王誅奸宦的太監(jiān)，在這場斗爭中獲得了朱由檢信任。
“魏逆伏誅，司禮監(jiān)現(xiàn)在空缺，由你擔任司禮監(jiān)秉筆如何？”朱由檢對高時明說著，他相信憑借高時明的才學應該可以擔任司禮監(jiān)秉筆的職務。
“奴婢高時明，謝皇太弟隆恩！”高時明跪在地上叩首到。
“高伴伴，起來吧！”朱由檢抬了抬手對高時明說道。
高時明只是執(zhí)掌了司禮監(jiān)秉筆的職務，他的性格注定不可能擔任朱由檢手中一把鋒利的刀所以朱由檢也就沒有將提督東廠的職務交給高時明。
“高伴伴！”朱由檢打了一個哈欠對高時明說道，“告訴下面，有事就說，沒事就退朝吧！”
“是！”高時明昂首闊步向前幾步道：“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臣黃立極，有事啟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