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女的回應令朱由檢的心中一暖,這三個陪伴朱由檢十七年的女子果然都是賢惠之人。
朱由檢伸出右手在三女的額頭上各自彈了一下親切的說道:“想什么呢?你們三個手中的那點錢還不夠一個月的軍餉!”
“王爺,你小看人!”田秀英有些不服氣的說道:“我爹爹可是……”
還沒等田秀英說完,提著燈籠的徐應元匆忙的走過黝黑曲折的小道趕到了王府庭院,他的身后正是錦衣衛(wèi)都督田爾耕。
匆匆趕來王府正廳的徐應元見到三位女主人之后放下燈籠跪在地上道:“奴婢徐應元見過王爺、王妃,才人!”
田爾耕同樣也跪在朱由檢等人的面前向朱由檢行禮。
“好了!你們先回去歇息吧!我要和田都督有事想談!”朱由檢摸了摸田秀英的對三人說道。
信王妃、田秀英與袁貞三人明白,朱由檢要商討國事,所以也知趣的離開了。
王妃與兩位才人離去之后,朱由檢伸出手對田爾耕示意道:“田都督坐!”
田爾耕拱手作揖對朱由檢表示感謝,并神情拘謹?shù)淖趥纫紊稀?p> “徐伴伴,再去沏一杯茶過來!”朱由檢找個借口支開了徐應元。
“奴婢遵命!”徐應元知趣轉身。
“王爺、徐公公,小人不渴!”姿態(tài)放低的田爾耕小心翼翼的說道。
“徐伴伴去吧!”
在朱由檢的命令下,徐應元還是離開了王府正廳。
王府正廳只剩下朱由檢與田爾耕兩個人。
“田都督可知曉本王找你來有什么事嗎?”朱由檢起身背對著田爾耕負手而立道。
無法從朱由檢微表情中看到朱由檢心情的田爾耕只能提心吊膽的謹慎回應道:“小人……不知!”
“不知?”朱由檢的語調開始變得不高興起來:“你怎么會不知道呢?我記得錦衣衛(wèi)不是有監(jiān)察百官與藩王的職責嗎?”
“小人不敢!”田爾耕“唰”的一下跪了下來對朱由檢發(fā)誓:“就算給小人一萬個膽子,小人也不敢監(jiān)視王爺??!”
朱由檢緩緩轉身露出驚訝的表情對田爾耕說道:“田都督,你怎么跪下來了!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p> 說罷,朱由檢便走過去攙扶田爾耕,一邊攙扶,一邊寬慰道道:“本王沒有怪罪你們的意思,你們本來就是為了監(jiān)察不臣而存在!你們就是大兄皇帝陛下的耳朵與眼睛。試想一下如果沒有了廠衛(wèi),天底下不知道還有多少欺瞞大兄皇帝的事情!”
被朱由檢扶上靠椅的田爾耕懸著的心總算落下去一半,最起碼王爺也是需要錦衣衛(wèi),只要王爺需要錦衣衛(wèi),那么他田某人的明很有可能就不會死。
只要王爺不讓他死,哪怕朝廷的那些官員對他再怎么彈劾也無濟于事。
田爾耕對自己的定位十分清楚,他就是皇帝手中的一把最鋒利的刀,皇帝需要殺誰,他就殺誰。
只有這樣他才有存在的價值!
朱由檢嘆了口氣,哀怨道:“唉!可是現(xiàn)在竟然有人欺騙了大兄皇帝陛下,田都督你說應該怎么辦?”
“是誰!”田爾耕當即請命道:“小人愿意替皇帝與王爺鏟除那些奸黨謀逆!”
朱由檢搖了搖頭道:“田都督,到底是不是奸黨這個還說不清楚!剛剛胡延宴在我來我府上的事情,想必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田爾耕躊躇了片刻,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最終他還是狠下心點頭。
就像朱由檢說的那樣,錦衣衛(wèi)的作用就是為了監(jiān)察百官與藩王,看看他們是都有什么不臣亦或是僭越的行為。
如果錦衣衛(wèi)連最基本的職責都無法勝任,他田爾耕恐怕就要被干掉了。
果不其然,朱由檢的回應證實了田爾耕的猜想:“看來錦衣衛(wèi)的耳目依舊健在,否則我真得考慮要不要重新組建一只部隊了!”
田爾耕心中一驚,迅速向朱由檢表明了自己的忠誠:“王爺是想查胡延宴什么?小人一定會將胡延宴查的水落日出!”
朱由檢伸出兩根手指作出了“不是”的動作:“我要你查的不是胡延宴,而是陜西!”
“陜西?王爺想讓小人查陜西的什么?”田爾耕再度詢問朱由檢道。
“你派一些緹騎查看一下固京鎮(zhèn)與延綏鎮(zhèn)的情況,看看兩鎮(zhèn)到底荒廢到什么程度。記住一定要隱蔽!”朱由檢再三囑咐田爾耕道。
“小人遵命!”田爾耕對朱由檢領命道。
“還有……”朱由檢轉身進入了正廳的后堂,田爾耕靜靜地等待著朱由檢從后堂出來。
沒過多久,朱由檢手提著一個金色腰牌出現(xiàn),腰牌上寫著一個大大的“信”字。
“這個腰牌,你交給陜西布政使督糧道參政洪承疇,就說讓他負責秘密監(jiān)視固京與延綏兩鎮(zhèn)的情況!一旦有意外可以立刻行動?!敝煊蓹z將令牌交到了田爾耕的手中。
不知道洪承疇是何許人也的田爾耕不由得有些羨慕起洪承疇,接過“信”字令牌的他拱手領命道:“小人遵命!”
朱由檢再回踱步后,再次對田爾耕面授道:“還有如果陜西真的在新的任命下來之前發(fā)生的事變的話,你就命緹騎將抓捕陜西布政使,同時命洪承疇代領巡撫兩鎮(zhèn)之職,總督三邊軍務!放心,內閣的任命會很快到達陜西!當然了,如果在新的任命之后,我說一切都不做數(shù)了!”
總督三邊軍務!
這一下田爾耕徹底確定那個叫洪承疇的人絕對是一個簡在帝心的人物,否則的話區(qū)區(qū)一個陜西布政使參政從三品的官職,怎么可能直接跳過一級直接到從二品的兩鎮(zhèn)巡撫職務(九邊巡撫,一般都是兼任兵部侍郎亦或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更別提總督三邊軍務。
哪怕王爺只是口頭的承諾,但是這也證明了王爺對洪承疇那個人的信任程度了!
“小人遵命!”田爾耕回應道。
朱由檢再次對田爾耕勉勵一番后,命令徐應元送田爾耕離去。
至于說沏茶的事,自然也就被朱由檢、田爾耕與徐應元三個人選擇性的一樣了!
望著空蕩蕩的王府客廳,在看一眼天空中的那一輪皎潔的月光,朱由檢嘴中嘟囔了一句:“陜西??!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