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了北國和南國的邊界,侍衛(wèi)們就留在了北國,金戈帶著宛然和秦光開始向臨城馳騁而去。
南國經(jīng)歷了多年前的戰(zhàn)火,加上后來的割地賠款,一步步的退讓,終于換來了高價的和平。
眼下的南國充滿了活力,溫暖的陽光普照著大地,成片成片的綠色映入眼簾,對于剛從北國來的他們來說,真是一種莫大的享受。
由于金戈以前長期被派來南國,加上和宛然一起生活多年,只要他稍加注意,他的很多習(xí)慣和行為已經(jīng)和南國人差別不大。但是他們?yōu)榱朔€(wěn)妥起見,凡事還是讓秦光出面,這樣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這天,他們策馬經(jīng)過一座山下,看見一群人圍在一起聽人講學(xué)。一時興起,他們也圍了過去。
原來是兩個老者在辯論。
兩個人唇槍舌戰(zhàn),兩個人的焦點是“想和做那個重要”。一個人的觀點是,
“想重要,只有先想好了怎么做,才能做得好。”另一個人
的觀點是“先要去做,做的過程中,才能發(fā)現(xiàn)問題,然后再想怎么解決問題,最后才能把事情做好。”
金戈聽了,腦袋都疼了,這個有什么好爭論的,真是吃飽了撐的。這些南國人難怪不經(jīng)打,成天都把時間花在瞎白話上面,能不輸嗎?
他臉上露出鄙夷不屑的神色。
這正好被對面老者看見,他面露不悅,“不知道公子有何高見?”
他向金戈拱手道。
金戈說:“談不上什么高見。我只是奇怪,國家被逼的步步后退,割城賠款,你們講這些有用嗎?”
“哈哈,”那老者笑到,“公子,秦漢魏晉還在嗎?隋唐還在嗎?”
金戈不懂其意思,沒有答話了。
他繼續(xù)說道:“而老莊孔孟之道還在否?這片土地上的人還在否。都在,雖然人不是那批舊人,可是都是這片土地血脈的延續(xù)。只要有人在,道學(xué)在,暫時的亂局何足畏懼。”
秦光看金戈沒答話,他對著老者說:“請問智者,這片土地之亂局何時能平?”
老者摸了摸胡須,看著他微笑著說:“當(dāng)出現(xiàn)一個足夠強大的力量,統(tǒng)一了這片土地上的各種力量,亂局自然停止。”
秦光又恭敬地問到:“漢唐都曾統(tǒng)一,為何還會發(fā)生戰(zhàn)亂,導(dǎo)致最后滅亡?”
老者回答道:“這就是禮壞樂崩,世風(fēng)日下,人心不古導(dǎo)致的。亂局亂的是人心。有些當(dāng)權(quán)者讀了孔孟之道,可沒有按照孔孟之道來行事,內(nèi)以修身養(yǎng)德,外以經(jīng)世濟民。孟子要求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做到這個的皇帝哪一個亡國了?請大家舉出一個例子來?”他環(huán)視著四周,無一人回答。
他繼續(xù)說:“就說我們當(dāng)朝的官員們,有幾個是按讀書人的標(biāo)準(zhǔn)做的?讀書的時候?qū)W的很好,都會背,可一到官場,一到事情上,就開始忘了教化,只按照自己的私欲來?!彼戳艘谎垩矍暗膶W(xué)子們,“所以我們?yōu)槭裁匆接懡裉斓膯栴},你們想好了要像要求的那樣去做,可是做的過程中又為什么會出現(xiàn)問題了?出了問題又該怎么辦呢?請大家回去以后慢慢思考。今天就散了吧,大家先回去?!?p> 金戈真的很吃驚,他們這樣看問題的方式他確實不明白。他們從來是寸土必爭,寧愿不要命也要守護好土地。那里有他們的牛羊,他們的子民,他覺得,他們就是在為自己的懦弱無能找借口。他準(zhǔn)備譏諷一下他們,宛然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不對,立即拉住他的衣袖,看著他。金戈看著她的眼神,忍了忍,把話吞進了肚子里。
秦光看學(xué)子們走后,走到老者面前鞠了一躬,然后說到:,“今天得聞智者高論,真是三生有幸。學(xué)生還有些問題想請教您,不知道能否指教一二?”
老者謙卑地說:“公子客氣了,請講?!?p> “朝廷一直有主戰(zhàn)派和主和派,您覺得他們那個是對的?”
“哈哈,公子這個問題很是尖銳,我也給不出答案,可能只有結(jié)果能給答案,結(jié)果是好的,方案不好也是好的。結(jié)果不好,方案好也是不好的?!?p> 秦光笑了笑:“可是結(jié)果不可能在做決定的時候就出來了,那這個決定怎么做?”
老者微微一笑:“一極生兩儀,這就是一個力量變化的結(jié)果。做決定的人要綜合各種情況,準(zhǔn)確判斷出各自的力量對比,因時因地因人制宜,這個就是考驗決策者的能力的時候了。當(dāng)然,還有各種因素。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p> 秦光追問到:“那如果您坐在那個位置上,您會怎么做?”
他笑了笑:“公子為何如此關(guān)心是戰(zhàn)是和?況且假設(shè)也沒有意義。”
秦光立即躬身到:“實不相瞞,我等一眾同窗都認(rèn)為要打回去,收復(fù)失地,對朝廷所做的退讓甚是失望?!?p> 老者沉吟了片刻:“理解你們的心情。我們也盼望收復(fù)失地,我們很多人都是從都城南遷而來。只是朝廷現(xiàn)在剛處于生完大病后的恢復(fù)期,而北國確是身強力壯,此時去戰(zhàn),即便有一城一地的收復(fù),于大局毫無意義。最好的辦法還是維持和平,韜光養(yǎng)晦,積蓄力量,待時機成熟,再戰(zhàn)不遲?!?p> 秦光點點頭,又問到:“您開始說有新的強大的力量,這片土地統(tǒng)一后,就能實現(xiàn)和平,你覺得這新的力量會在哪兒產(chǎn)生?”
老者笑著說:“這個要看局勢發(fā)展,現(xiàn)在確實還沒看見。”
秦光問到:“這種新的力量如果出現(xiàn),按照您的思想,對老百姓來說,結(jié)果應(yīng)該還是好的,可以避免戰(zhàn)亂?!?p> 老者搖搖頭:“這也要看怎么說了。第一,一旦他們要統(tǒng)一天下,就會有戰(zhàn)爭,很多百姓會人離鄉(xiāng)背井,顛沛流離,甚至家破人亡;第二,這個新興的勢力如果是為了權(quán)利,即便內(nèi)部統(tǒng)一了,沒有了戰(zhàn)亂,但是苛捐雜稅,勞民傷財這些事也不會少,老百姓一樣苦。只不過統(tǒng)一后,對大多數(shù)人,在大多數(shù)情況下來說,不會再過朝不保夕的日子。這就已經(jīng)不錯了。”
他又看了一眼秦光,“希望你們這樣有志于社稷,關(guān)心百姓疾苦的學(xué)子越來越多,百姓的生活才會越來越好?!?p> 秦光聽了有些感動,也有些懺愧,他恭敬地說:“晚輩碌碌無能,真是無地自容了。感謝您的賜教,打擾多時,實在抱歉。”
“公子不必客氣,我本就是書院的先生,只要有問,必當(dāng)答之”。說罷老者含笑轉(zhuǎn)身離去。
秦光又鞠了一躬。他心里說:“為師者,當(dāng)如是?!?p> 宛然也默默地鞠了一躬,老者儒雅睿智,平和謙恭,實在讓人尊敬。
看著他走遠,金戈面無表情地對秦光說,“他的態(tài)度說明不了什么?!?p> 秦光心平氣和地說:“王爺,書院和朝廷文臣都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他們的觀點可以做個參考。”
金戈聽了沒說話。他不覺得這些手無縛雞之力,只知道空談的書生有多么重要。
經(jīng)過多日跋涉,他們終于到了臨城。
這里真是熱鬧啊,相比都城有過之而無不及。商鋪林立,商品種類繁多,琳瑯滿目,各行各業(yè)無一不全。熙熙攘攘的街道,人們悠閑地逛街留連,一幅欣欣向榮之象。
他們?nèi)藸恐R,準(zhǔn)備先找一個旅館安頓下來。
掌柜笑著叫喊到:“三位客官,里面請?!?p> “還有上好的客房嗎?”秦光問。
“有,剛好有三間”。掌柜的臉都笑出褶子了。
秦光說:“給我們開兩間。”
老板狐疑地看著三人,金戈眼睛一瞪,老板馬上笑嘻嘻地說:“好嘞,上好的客房兩間。小二,帶三位客人上樓?!?p> 近日的奔波實在太勞累了,他們進入房間,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醒來時已是傍晚。
金戈伸了伸懶腰,摸了下宛然的頭:“睡醒了沒有?”
宛然點點頭,在他懷里蹭了蹭。
“想不想出去逛一逛?”他知道,她永遠是個好奇的女人,即使孩子都這么大了,她內(nèi)心還是渴望新奇的事物。她心里永遠都是活力滿滿的。雖然他不喜歡跟著她胡鬧,不過只要不過火,他還是任由她折騰。
“好啊”,宛然麻溜地從被窩里爬出來。
金戈笑了笑,“真是貪玩。”宛然笑著親了親他。
金戈也迅速起了床。
“我去看秦光起來沒?”他開門出去了。
秦光也醒了,只是他也不好去打擾他們倆,就一直在房間里呆著。
金戈敲了敲門,秦光立即把門打開:“王爺,我以為你們還沒醒了?!?p> 金戈說:“以后別叫王爺了,叫九爺吧!”
“好的,九爺?!?p> 金戈說:“走吧,我們出去逛逛?!?p> 華燈初上,火樹銀花,即便不是過節(jié),臨城的夜晚依然如白晝一般。街上的人似乎比白日更多,晚上多了許多玩耍的人。
看到糖葫蘆,宛然還是情不自禁的跑了過去。她伸手就拿了一個,金戈說:“放下?!?p> 她無奈地嘟了嘟嘴,放了回去。
秦光看了笑了笑,他跟在最后面,等他們走了,悄悄買了一根,用油紙包好,藏在懷里。
忽然,幾個西國服飾打扮的人出現(xiàn)在他們不遠的地方,金戈迅速跟了上去,宛然和秦光也跟著跑上前去。
那幾個人并未注意到他們,他們毫無防備,大大咧咧地進了一個府里。他們只好守在不遠的地方看著。
金戈給秦光使了一個眼色,秦光看旁邊一個賣糕點的店鋪,于是走了過去。
“掌柜的,買一斤綠豆糕。”
“好嘞,客官您稍等?!比缓笫炀毜挠眉埌饋?,稱重量。
“掌柜的,那是誰的府院?。俊鼻毓饴唤?jīng)心地問。
掌柜看了一眼外面,悄悄地說:“那是魏丞相的別院?!?p> 秦光心想,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問到:“哦,他一般都什么時候來?”
掌柜的嬉笑著說:“這個就不知道,客官,這些大人物的事情,小的們怎么能知道呢?”
秦光把錢遞給他,笑著說了句:“多謝”,就拿著糕點出去了。
他把糕點遞給宛然,“王妃,給你吃吧,剛為了打聽消息買的?!蓖鹑豢戳艘谎劢鸶辏此麤]有反對,伸手接了過來。
秦光又對金戈說:“九爺,是魏丞相的別院,但是他具體什么時候過來,沒有打聽到?!?p> 金戈點點頭,他不著急。剛剛來到這里,慢慢摸清情況再說。
那幾個西國人過了兩個時辰才出來。然后他們又跟著西國人去了他們的住處,一個看起來不錯的旅店。
金戈說:“去看里面還有房沒有,定兩個上房?!?p> “好的,”秦光快步跑了進去。一會兒他就回來了,“九爺,房間定好了。”
“好。明天我們就住過來。”金戈拉著宛然轉(zhuǎn)身就走。
回到旅館后,秦光趁金戈沒注意的時候,悄悄把糖葫蘆塞給宛然,宛然偷偷拿著躡手躡腳地準(zhǔn)備藏起來,不過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
“好了,吃吧”。他瞇著眼睛躺在床上,懶懶地說。其實他早就發(fā)現(xiàn)了,只是沒有點破而已??此\頭賊腦的樣子,甚是好笑。雖然對于秦光給她買糖葫蘆,他不是很舒服,不過也沒往心里去。畢竟這一路來,三個人風(fēng)雨同行,彼此依靠信任,他的戒備主要在外面。
宛然站在窗前,咬下一顆糖葫蘆,含在嘴里,透過夜色看向遠方。深邃的夜空星光點點,窗外的城市也閃爍著人間煙火。
宛然品嘗著糖葫蘆的味道,其實她沒那么喜歡這味道。只是因為八歲那年,吃的那一串特別的糖葫蘆,給了她別樣的記憶,從此以后對糖葫蘆有了一種執(zhí)著。她還記得當(dāng)年慈修給她的地址,現(xiàn)在雖然在一個城市,卻是咫尺天涯。她不想再去打擾他們的生活,就想去偷偷看看老人和孩子。她知道只有秦光可以幫她,現(xiàn)在得找機會甩開金戈,雖然這個很難。
金戈看著她出神,從床上起來,從后面抱著她,“在想什么呢?”
她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踮起腳尖,吻著他的唇,他張開嘴,她把糖葫蘆用舌頭抵進他嘴里。
金戈愣了一下,以為她有想法,想不到被惡作劇了。笑著說:“真是個壞蛋。”
她問到:“好吃嗎?”
他咀嚼了起來,搖了搖頭。
看她不高興的嘟著嘴,他立即說,“好吃?!?p> 然后把她抱上了床。
她告誡自己最近一定要特別乖巧聽話,不能讓他有一點疑心。
第二天,他們就搬到西國人住的那個旅店去了,房門正對著他們的房間,一切進出盡在眼底。
金戈心里有一本賬,當(dāng)年在都城,他們培養(yǎng)了很多關(guān)系,只是不知道現(xiàn)在那些人是否還在朝堂上。他擬了一個名單,他們需要一一去打聽這些人的信息。江湖上專門有一些串串做這些信息生意,還有專門出賣朝廷命官信息的生意。旅店的掌柜一般都會認(rèn)識幾個這樣的人,他們也會從中得到一些好處。
秦光去找旅館的掌柜,開始秦光問的時候,掌柜的還咬死說不認(rèn)識,
“公子,我們怎么會認(rèn)識那些人呢?我們都是正兒八經(jīng)的買賣人?!?p> 秦光笑到:“他們也是買賣人?!?p> 他一本正經(jīng)的說:“公子,這個真的無能為力,您還是去外邊找一找吧!”
秦光從懷里掏出一張銀票,掌柜看了一眼,沒說話,秦光盯著他的眼睛,又掏出了一張,掌柜的眼睛開始閃光,秦光又掏出一張,“夠了沒有,掌柜的?人不能太貪心了。”
掌柜的臉上露出一副賤笑的表情,“夠了,夠了,公子,晚上我?guī)巳ツ愕姆块g。”
秦光笑了笑說:“好,晚上我等著你們?!彼?,在這些人的眼里,沒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
掌柜滿臉堆著笑送他離開。
晚上的時候,掌柜果然帶著一個人來了。
此人長得頗為纖瘦,一臉猴精像。
“公子,這是趙五哥,行業(yè)內(nèi)如果他自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趙五哥嘻嘻一下,抱拳說道:“掌柜的過譽了。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秦光也抱拳回禮道:“在下姓秦?!?p> 掌柜地說:“二位慢慢談,我先告辭?!?p> 說著退了下去。
趙五哥說:“不知道公子要什么信息?”
秦光拿出一個名單,“我要這些人的所有信息?!?p> 趙五哥一看,很多都是朝廷大員,不僅一驚,“公子這是要干什么?”
“放心,不干什么壞事,就是要參加科舉考試,學(xué)的又不太好,所以想去疏通疏通?!鼻毓怄移ばδ樀卣f。
趙五哥一臉不相信,但是也沒過多再問。他們有他們的江湖規(guī)矩。
“那價格方面可能比較高”。
秦光豪爽地說:“放心吧,錢不是問題。只要事情辦妥?!?p> 然后拿出兩張銀票,“這個是定金,你先去查辦。辦好后必有重謝?!?p> 趙五哥眉開眼笑,“秦公子果然爽快。小的必當(dāng)竭盡全力?!?p> “不過此事還請嚴(yán)家保密。畢竟……”他頓了頓,還沒說完。趙五哥就接過話去,“放心吧,秦公子,咱們行業(yè)也是有規(guī)矩的。即使我們出了問題,也絕不連累主顧。”
秦光滿意的點點頭,一拍桌子說:“好,那我就靜候佳音了!”
“那小的先告辭!”趙五哥抱拳行禮,然后告退。
他走后,金戈進來了,“怎么樣?”
秦光立即說:“九爺,我已經(jīng)交代好了,咱們先等消息。”
金戈點點頭,“嗯,我們也不能閑著,這幾天我們就跟著對門那幾個人多轉(zhuǎn)轉(zhuǎn),讓他們幫我們引路?!?p> 秦光恭敬地說:“是,九爺”。秦光也想去看看,能不能有機會去找找慈修鐘意他們,他知道宛然心急如焚,可金戈看的緊,她根本沒有機會。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幫助她,只要她快樂,他就是快樂的。只要是她的事,他都義不容辭。
他們跟著西國人去了一家又一家府邸,然后去打聽是誰的住所,一天都沒閑著。這晚,西國人去了茶坊聽曲。跟著看了一會兒,沒像在等什么人,金戈說:“今晚不跟了,我們?nèi)マD(zhuǎn)轉(zhuǎn)吧。”
兩人點點頭,跟著他出了茶坊。
他們一邊走一邊看,不知不覺到了清波門附近。宛然故意走在后面,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點蹤絲馬跡。秦光注意到了她的神色,雖然他們沒有機會單獨說話,但是他知道她的想法。他也不斷的四處張望,希望能發(fā)現(xiàn)一絲線索。
金戈看她一直在后面掉著,“你在看什么?有什么想買的?”
她搖搖頭,“不想買,買了帶著也麻煩”。
金戈說:“那就趕快走吧!”
“哦?!彼÷晳?yīng)到,然后緊跟上他的步伐。
秦光走在后面,嚴(yán)密地注意著街道兩旁的府門,看會不會出現(xiàn)熟悉的身影。
這時,對面快步走過來兩個十多歲的孩子,一男一女,男孩子長得清秀,女孩兒乖巧。那男孩子眉宇間透露似曾相識的熟悉。當(dāng)他們走過他身旁的時候,只聽著男孩兒說:“惠靈,快點走,不然待會兒又要挨罵了?!?p> 秦光心里一陣激動,立即跟了上去。
他們從另外一條街道走進去,一起進了一個大門,過了一會兒,男孩子出來,進了旁邊一個府門。秦光走進一看,鐘府,李府。沒錯了。應(yīng)該就是了。
金戈和宛然在前面走著,回頭一看不見了秦光,他們只好站在原地等著。
一會兒他回來了,“九爺不好意思,剛剛看見一個物件兒,看出神了?!彼t腆地笑了笑。
宛然看著他的表情,他也看了一眼她,笑了一下。
金戈板著臉說:“沒事兒,回去吧?!?p> 三人回到了旅館。
剛坐下不久,有人來敲秦光的門,他開門一看,是趙五哥來了。
“快請進。”秦光給他倒了一杯茶。
“秦公子,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確實是人太多了,有些人找了好久也沒找到,最后才知道要么是過世了,要么是沒在朝堂上了”。趙五哥喝了一杯水,差點嗆了出來。
“別著急,慢慢說。”秦光又給他倒上茶水。
趙五哥從懷里掏出幾張紙,上面寫滿了字。
“這是打聽到的消息?!彼鸭堖f給秦光。
秦光接了過來。
“這些都是準(zhǔn)確的吧?”秦光笑著說。
趙五哥面有慍色,“瞧您說的,我們這行有規(guī)矩的,假的不要錢。”
秦光陪笑道:“趙五哥,我不是不相信你。你知道我花了那么多的精力來做這個事情,如果出錯了,也是殺頭之罪啊,還會連累很多人?!?p> 趙五哥拍著胸脯說:“放心吧,我看秦公子也是爽快人,你們先去找,如果有問題,我再去給你們跑腿?!?p> “好吧。那這樣,我先給你一部分錢,后面事情穩(wěn)妥后,再付剩下的錢。反正我們住在這兒也不會跑,掌柜的是會關(guān)照我們的”。秦光笑著看著他,看他如何回應(yīng)。
趙五哥頓了頓,“好說好說,如果還有需要效勞的,一定要立即告訴我。”
秦光掏出了幾張銀票給他。他笑呵呵地走了。
秦光立即去隔壁敲了金戈他們的房門,他們還沒有睡,金戈走了出來。
“九爺,這邊來說話?!鼻毓庵?,他應(yīng)該避嫌,不能去他們的房間,畢竟有王妃在。
金戈跟著秦光去了他的房間。
“九爺,這是查探到的消息。”
他把紙給了金戈。
金戈認(rèn)真地看了起來。
“好,前幾天我們跟著西國人跑的名單也有些在這里面。今晚早點休息,明天我開始去拜訪他們。”
“好的,九爺。”秦光應(yīng)到。
秦光知道,王爺要開始奔走于各個朝廷大員的府邸之間了。他的心情是復(fù)雜的,他不想王爺失敗,但是好像也不希望他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