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他們一路很順暢,只要通過眼前的山谷,就到達邊境,侍衛(wèi)們還在那邊等著他們。
剛進山谷口,忽然竄出六七個人來,
領頭的人叫到:“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
秦光抱拳道:“各位兄臺,請高抬貴手?!彼麖膽牙锾统鰩讖堛y票,“這點錢兄弟們拿去打點酒喝,實在是出門在外多日,身無余財,請兄弟們笑納?!闭f著把銀票遞過去。
一個小嘍啰過來把銀票拿去遞給他們老大,那領頭人看他們打扮不俗,一看就是有點家底的,不僅貪欲大起,他哈哈笑到:“公子還算大方。不過這點錢相比你們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把東西都留下來,就放你們走?!?p> 金戈一怒,馬上就要動手,他何曾受過如此屈辱。
秦光不想把事情鬧大,還是勸到,“各位兄臺,眼前留一線,日后好相見。何必把事情做絕?!?p> “哈哈,兄臺,我的地盤我做主,可能由不得你們了?!?p> 說著就要上來搶。
金戈迅速從包袱里抽出刀來,迎了上去。那群人隨即一擁而上。
宛然也拔出了小刀,金戈兇到:“你別動手,跟在我后面。”
秦光不會武功,他退到后面,擋在宛然面前。
“秦光,你讓開,一人難敵四手,他會有危險的?!?p> 她焦急地說道。
秦光嚴厲地說:“你去了只會給他添亂,他有顧忌,會更危險?!边@是第一次他那么嚴肅地對她說話,她只好停下了。
馬上作戰(zhàn)一直是北國人的強項,只要馬不倒,人就沒問題。七個人圍攻,也奈何不了他。頃刻之間,就有兩個嘍啰躺在地上不動了,那領頭人一看這樣不行,得先擒住一個人才行。迅速像后面的秦光和宛然沖去,有兩個嘍啰也跟著沖了過去。宛然一拍秦光的馬屁股,秦光的馬迅速向前跑去。宛然跟在后面,可是刀太短,三個山賊圍上來,宛然只能東躲西藏。金戈一看宛然有危險,迅速解決了剩下兩個人。騎馬沖了過來。說時遲那時快,一個嘍啰砍到了宛然馬的前腿,她摔了下去,另外兩個人迅速揮刀砍了過去。金戈馳馬過來,朝領頭人砍去,領頭人被砍到在地,另一個嘍啰放棄宛然,直接從后面一刀刺向金戈。金戈頓時血流如注,他爬在了馬背上。宛然翻身過來,撿起領頭人的刀,逼向兩個嘍啰,一邊大聲喊到,“秦光,你快過來,帶他先走?!鼻毓馀鸟R過來,“不行,你先帶他走?!?p> “秦光,你再不走,我一輩子也不會見你了?!彼募比绶伲瑘远ǖ卣f。秦光看金戈確實很危險,跳下馬來,撕下衣服的一塊布,把金戈的傷口包扎起來,然后騎上金戈的馬,“好,我先走,安頓好他,就來接你?!?p> “快走。”宛然急急地叫到。
秦光狠狠拍了下馬屁股,向山谷奔去。
看他們走遠,宛然和他們打斗起來,對方畢竟是兩個人,宛然也只能勉強應付。
不一會,山上又下來了幾個人,是他們的人。宛然一看,好漢不吃眼前虧,識時務者為俊杰,立即叫到:“好了,住手。我們不打了,我跟你們走。”
其中一個嘍啰說:“我們死了好幾個人,不殺你對不起死去的兄弟?!?p> 下手越來越狠。
宛然一邊應付著,一邊看著下來的頭領模樣的人說:“我死了,你們一分好處也得不到,對不起活著的人?!?p> 這句話是有效果的。
那領頭的人說:“好了,住手,先帶他上山?!?p> 宛然看他們放下刀,才把刀放下。然后拾起自己的小刀。
那個領頭人一看,把刀拿了過去。
他們把她帶上了山。
秦光迅速把金戈送到侍衛(wèi)們住的旅館。
“王爺怎么了?”侍衛(wèi)焦急地問。
“快去找大夫。”秦光喊到。
有人已經跑出去了,一會兒大夫就過來了。
“怎么樣,大夫?”秦光問到。
大夫說:“失血過多,可能要一陣子才能醒過來?!?p> 秦光問:“有生命危險沒有?”
大夫說:“傷的不是要害部位,沒有太大問題?!?p> 秦光和侍衛(wèi)們都松了一口氣。
大夫走后,侍衛(wèi)們問到,“王妃呢?”
秦光說:“你們看好王爺,我去找王妃。如果王爺問到,你們就說,讓他放心,如果王妃有事,我提頭來見?!?p> 說著,就出去了。
“秦大人,你要不要換身衣服,全是血。”侍衛(wèi)叫到。
秦光一看,滿身紅色,于是從包袱里找了一套衣服換上。
宛然知道,今天梁子結大了,他們不會善罷甘休。所以也沒有反抗,任由他們帶上山。
翻過一個山頭,再下到山腰,坐落著一排房屋。雞鳴犬吠之聲響徹山間,裊裊炊煙升起,滿山綠樹成蔭,周圍用石頭堆砌了城墻,將房子圈了起來。宛然一看,
真是一個人間仙境啊。
“真是個好地方?!蓖鹑挥芍再潎@到。
那頭目說:“哼,對我們來說是,對你來說不是?!?p> 宛然笑了笑,沒再說話。
他們走進城門,一個書生樣子的出來,
“怎么回事兒,還有幾個人呢?”
“大哥,失手了,對不起?!眹D啰回復到。
宛然頗為驚訝,一個書生當了山賊的大哥。
“這個是順手牽的羊?”他冷冷地問到。
“大哥,他們三個人,跑了兩個,其中一個受傷了?!?p> “他們三個,才一個受了傷,你們傷了幾個?”
“我們死了五哥?!眹D啰小聲道。
“哈哈,你們可真有本事”,說著,手上一條鞭子抽到他們身上。
嘍啰們不敢出聲。
那大哥看了宛然一眼,“看不出來呀,一個小白臉那么厲害?!?p> 宛然立即說道:“大哥,我們就是過個路,已經給了他們買路財了,可他們不依,非要把我們的東西搶光。我們那大哥也是個將軍,這次是辦公差,要不是救我,這兩個也回不來了?!?p> “給你們買路財了?”那倆嘍啰立刻把銀票送了上去。
他憤怒地說:“給錢了你們?yōu)槭裁床环湃耍叶ǖ囊?guī)矩呢?”
“是領頭的想多收點?!彼⌒拇鸬?。
他生氣地罵到:“真是該死,活該?!?p> 他手一揮,“你們先下去吧?!?p> 他看著宛然,冷笑著說:“閣下的大哥是哪兒的將軍?不要以為是將軍,我們就怕了。我們這里天高皇帝遠,真有軍隊來,我們一跑進山里,他們能耐我何?”
宛然當然有威脅的意思,不過也是為了保住性命,“剛聽大哥之言,觀大哥之行,知道大哥也是讀書人,不到萬不得已,大哥不會在這兒謀生,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也不會傷人?!?p> 那人盯著宛然愣了一下.“我們的人有錯在先,但是你們的人也殺了我們那么多人,我必須要給弟兄們一個交代。先關起來吧?!?p> 這時候。從屋內走出一個女人來,長得國色天香,花容月貌,宛然不僅一驚,此處還有如此美女。她盯著她看了幾眼,那女人看見她更是臉色一變。
那大哥看了宛然一眼,“小白臉,管好自己的眼睛,不然給你挖了出來?!?p> 宛然忙道:“在下無意冒犯,大哥好眼光。”
她伸起拇指贊嘆到。
“哼,把他關起來,等人拿錢來贖。”
宛然被關進了一間黑屋子里面。里面就一張床,其他什么也沒有。不過還好的是,房頂有幾片亮瓦,勉強透了幾縷光進來。門被鎖上,宛然只能躺在床上,東想西想了。不知道金戈的傷勢怎么樣了?這么多年來,看他第一次受傷,還是為了救自己,可自己卻不在身邊照顧他,心里頗為愧疚。想起慈修,對于他的深情,她不知道該怎么辦。她雖苦勸而他不聽,可是毫無結果的等待有什么意義呢?想起敦敏,長得可真是帥氣,也想起南鷹和南風,還有自己的父母,猛然梳理起來,才發(fā)現(xiàn),和自己相關的緊密的親人那么多,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好好活下去。人到底是為自己活著的還是為別人活著的,宛然有時候也沒想明白。
如果是為自己活的,為什么自己活不下去的時候,一想起那些親人,自己又能咬牙堅持下去呢?如果是為別人活著的,可有的自認為重要的不能沒有的人,當他離開以后,自己為什么還能活下去呢?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忽然飄來一陣琵琶聲,好熟悉,宛然靜靜聽著,隨著那聲音曲調轉合,不僅流下淚來。女人的眼淚可真是不值錢,最近的淚真是流的太多了。
宛然不僅沉沉睡去。
山寨的大堂里。美人正在彈琵琶,
“夫人好興致,今天怎么彈起琵琶來了?”大哥問到。
“彈給你聽啊,不好聽嗎?”美人說道。
“當然好聽了。”他高興地說道。
美人沒再說話,依然彈奏著琵琶。
想著心心念念地人就在眼前,美人怎么能按捺住自己的心情呢?
秦光被山下的人帶上了山,大哥問到:“帶了多少錢?”
“分文未帶”。秦光答到。
他心里鬼冒火,“你是來耍我們的?”
秦光正色地說:“我人都來了,怎么敢耍你們?只是我?guī)г俣嗟腻X來,如果你們不滿足,我也帶不走人,我自己也走不了。所以你們可以派人跟我去取?!?p> 他冷笑道:“我知道你們大哥是將軍,你是想讓我們有去無回?”
秦光一聽,瞬間明白,宛然說金戈是將軍,他只能順著說下去,“多慮了,即便大哥是將軍,也不會為了這么一點小事情大動干戈。除非你們把事情弄大了?!?p> 那大哥愣了一下,知道這句話的輕重。
“先把他帶到小白臉房里去,我再考慮考慮。”
秦光被帶進關押宛然的黑屋里,現(xiàn)在天已經黑了,里面伸手不見五指。
“你們給點個燈啊?!睕]人理他,關上門走了。
宛然聽見聲音,醒了過來?!扒毓?,你怎么來了?”
“我不來,你一個人在這里哭鼻子啊?!?p> 他笑著說。
宛然不高興地說:“還笑的出來啊,你可真行。里面什么也沒有,就一張床,你慢慢走過來吧?!?p> 秦光摸索著走到床邊,坐了上去。
他焦急地問到:“金戈怎么樣?”
“他沒生命危險,只是失血過多,可能要一點時間才能醒過來?!?p> “沒事兒就好,”宛然心里的石頭落了地。
宛然說:“我們要快點下山,他醒來發(fā)現(xiàn)我們不在,不知道要弄出什么事情來?”
秦光沒說話,隔了一會兒,“宛然,你心里還是有他,是不是?”
宛然明白他的心情,嘆了一口氣,“在一起生拉死扯了這么多年,早已分不清愛恨情仇了?,F(xiàn)在孩子都這么大了,逃也逃不走,能怎么辦呢?生活還是得繼續(xù)吧?!?p> 秦光說:“放心吧。不論怎么樣,我都會在你身邊,陪著你?!?p> 宛然說:“秦光,你是不是傻啊,我什么也給不了你,你為什么不去過自己的生活了。建立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孩子。否則你老了會后悔的?!?p> 他笑著說:“我才不傻。你給了別人永遠給不了我的快樂。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是快樂的,覺得一切都是有趣的。老了的事情留著老了再說,現(xiàn)在高興就好?!?p> 宛然提醒到:“人無遠慮必有近憂?!?p> 秦光嘆了口氣:“人有遠慮又怎么樣?慈修當年南遷的決定真的是明智之舉??墒乾F(xiàn)在來看,估計他都后悔死了。人有時候不能想太多,隨波逐流也挺好的。你看我,就跟著心走,最后卻留在你身邊。你說慈修該羨慕我還是我羨慕他?反正我不羨慕他。如果他知道現(xiàn)在在你身邊的是我,他會羨慕我,我敢肯定?!?p> 宛然苦笑道,“那你說我該羨慕你嗎?還是你羨慕我?”
秦光愣住了,沒有說話。突然安靜下來的黑暗有點瘆人。
過了一會兒,宛然說:“這些年不愁吃不愁穿,可是我總覺得淚水比歡樂多?!?p> 秦光聽她這么說,心里又是一真難受。他全身心愛著的人,即便自己在她身邊,一樣分擔不了她的痛苦。他安慰她說:“宛然,別想多了,以后我陪著你,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把日子過得開開心心的?!?p> 宛然雖然不希望秦光在自己身上浪費時間,不過她還是為他的這份情義感動:“謝謝你,秦光。”
秦光不喜歡聽她說謝謝,感覺自己永遠是個外人??擅髅魉妥≡谛睦铮呀涀×耸畞砟炅??!耙院髣e對我說謝謝,我愿意做你的護花使者。如果你嫌棄,我就離遠點看著你,如果你不嫌棄,我就唯你馬首是瞻?!?p> 宛然噗呲笑了起來。
“好了,你這貧嘴,可是改不了了。”
他們雖然經常在一起。但是從來沒像今天說過這么多話。兩個人聊了很多往事,也憧憬著美好的未來。
“你困了就睡吧,我坐會兒就可以了?!?p> 宛然說:“你睡吧,你今天很累,我下午睡醒了。”
“還是你睡吧?!鼻毓鈭猿?。
“別說了,咱們都睡吧?!蓖鹑恍Φ健?p> “那中間要不要放一碗水”?
宛然笑了起來,“放刀比較好,快睡吧?!?p> 秦光一會兒就睡著了,他是真累了。
宛然睡不著,聽著他的呼吸聲,宛然不知道命運為什么要這么安排,是捉弄她還是捉弄秦光?這么好一個男人,為什么不給他安排更好的生活??墒菍τ谒倪x擇和堅持,她也不能過分阻撓,反而會惹他難過傷心。命運到底掌握在誰的手里,宛然不知道。她知道的是,反正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宛然有時候想,命運就像母親,人就像孩子,可是有些人命運那么不好,哪有母親那么不愛孩子的。那應該是無形的手吧,好的壞的都不是自己能掌控的,那就讓自己牽著命運的手,隨遇而安吧。
宛然很早就醒了,她把雙手掌放在后腦勺下,靜靜地聽著,有鳥在唱歌,可能有四五種鳥吧,有的清脆,有的帶著喉音,還有的粗狂,有的婉轉悅耳,嘰嘰喳喳好不熱鬧。幾縷光透過亮瓦照射下來,雖然微弱,但是終于能看見人臉了。秦光也醒了,轉頭看見她閉著眼睛,面帶微笑,就盯著她看。第一次早晨起來,發(fā)現(xiàn)愛的人就在身邊,那種悸動和多年前見到她的時候還是一樣。心里的幸福感就像漩渦,表面泛著漣漪,里面已經湍急洶涌了。
宛然知道他醒了,就睜開了眼睛,看他盯著自己,“睡好了?”
他笑著說:“睡好了。你在想什么?”
“我在聽兩只鳥吵架?!?p> 秦光閉著眼睛,果然有兩只鳥在一應一和?!拔矣X得他們是在講情話?!?p> 秦光嬉皮笑臉地說。
宛然笑到,“你說是就是吧,我回去告訴王爺?!?p> 秦光笑著說:“好啊,你敢回去說我就敢應下來,讓王爺放了我們,讓我們雙宿雙飛。”
宛然嘲笑到:“可以,死無葬身之地那種?”
“亡命鴛鴦也不賴。”秦光大笑起來。
宛然苦笑了一下:“好吧。估計不用等了,今天就可以。”
秦光說:“那我們就不走了,我看了一下風水。這地方不錯。宜埋葬鴛鴦?!?p> 宛然佯斥到:“看你待會兒還笑的出來?!?p>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逗著悶子。
宛然說:“你住的那個院子還習慣嗎?”
聽她關心自己,不僅欣喜地說:“挺好的啊?!?p> 她問到:“那只貍花貓還在不在?”
秦光愣了一下,他側過身去,面對著她,“你怎么知道那里有貓?”
宛然笑了笑,“我在那里住了很久,那只貓叫小五?!彼D了頓說:“我起的名字?!?p> 秦光看著她,他想,那時候她一定經歷過很多事情。他難過地問:“剛來的時候是不是很難?”
她笑著說:“還好,只是特別想家。不能出去,只能天天待在那一方小院里?!?p> 秦光有些心疼,那得多難熬啊。他柔聲問到:“你怎么熬過那些無聊地日子的?”
宛然沉思了一會兒說:“開始確實是度日如年?!彼ь^望著他,問到:“你見過有小孩兒們百無聊奈的時候嗎?”
他想了想,“小孩兒好像沒有無聊的時候。只要不把他的手腳捆起來,都生龍活虎的?!?p> 宛然點點頭說:“是的。想起敦敏小時候那些點點滴滴,想著他玩樂的樣子,我也學著他,自得其樂。幾顆石子兒也可以玩一下午。”
秦光的眼圈有點紅了,他聳了聳鼻子,發(fā)出了簌簌的聲音。宛然看著他,笑著說:“你別這樣,我真的還好,這不是安慰你的話,學會和自己玩,我從小就有這個能力?!?p> 秦光不想再提那些事情了,他真的很心疼。他視如至寶的人,卻在北國遠地,受如此孤寒之苦。他想起了嫦娥,他愿意去做那個吳剛,陪在她的身邊。他轉移了話題,笑著說:“那貓經常在主屋外面叫,原來是在想你?!?p> 宛然笑著說:“我偶爾喂它肉吃,它想的不是我,是肉。”
秦光說:“回去后,我會好好待它的?!敝灰退嚓P的,都是他愿意去關注的。宛然正準備開口,門打開了,有人給他們送來了早飯。
秦光拿過飯,“我先吃,我沒死,你再吃”。
宛然笑了:“你死了我肯定不會吃了,估計光顧著哭了?!?p> 秦光吃了一口,眼睛一翻白眼,倒了下去。宛然開始一驚,然后把手伸過去,一探鼻子,有呼吸,嘴巴也沒吐白沫,然后就靜靜看著他。終于,他睜開眼睛,“你怎么不哭呢?我死了你都不哭?我先哭了?!?p> “你不是沒死嗎?”她笑著說。
“可萬一剛才死了呢?”
宛然說:“他們還沒拿到錢,不會讓我們死的。”
“哎。一點都不好玩”。他嘆了口氣,坐了起來。
“要不,下次我哭的時候。留幾滴眼淚給你?!蓖鹑粦蛑o到。
“好,記著了,到時候用瓶子給我收藏好?!?p> 宛然笑了笑,搖搖頭。
“快吃吧,待會兒涼了?!?p> 宛然看著碗里那么多飯,自己吃不完,浪費,就對秦光說:“我吃不了那么多,你弄點過去吧?!?p> 秦光端起碗,弄了一些出來,給她留了半碗,“可以了嗎?”
“嗯?!彼爻云饋?。
秦光把碗里的肉夾給她,她又夾到他碗里,他又要夾過去,宛然捂著碗,“好了好了,我吃了?!彼麏A了放進自己嘴里。
宛然笑了笑,又細嚼慢咽地吃了起來。這是難得的靜謐時光,秦光甚至有時候希望就這樣下去,那道門不要打開,就讓他們生活在這個小小的世界里面吧。
門終究還是打開了,幾個人把他們帶到大堂。宛然仔細觀察了一下,其實這里的山賊并不多,就幾十個人而已??磥硭麄兊哪康囊膊皇菤⑷朔呕?,打家劫舍,不然不至于發(fā)展成這不景氣的樣子。
大哥坐在上首,他旁邊坐著那個美人。
宛然和秦光也坐了下來。
大哥問到:“兩位打算怎么辦?”
秦光說:“還是昨天那句話,放我們下山,你們派人跟我們去拿錢?!眱蓚€人在那兒討價還價。宛然沒有搭話。她感覺美人一直盯著她,然后她看了過去,看她指了指自己胸前,那里掛著一塊玉。宛然定睛一看,不就是自己的那塊玉嗎?宛然想起來了,這是那年茶坊彈琵琶的那個姑娘。
宛然知道她是想告訴自己的身份,問題是什么意思,她還不明白。是想讓他們帶她走嗎?可是現(xiàn)在自己都逃不出去。
她看秦光還沒和那大哥談妥,也有點著急。
她直截了當?shù)貑?“大哥,你給個干脆利落的話,你到底想怎么辦?”
“你們就一個人在這兒,然后派一個人去拿錢?!?p> 宛然有點來氣了,“大哥,你覺得你這里是固如金湯嗎?我看了一下,真的派兵來,你們這里不堪一擊。你們總共也就幾十個人,看他們也不算訓練有素,你也不像能指揮打仗的人,咱們何必那么多彎彎繞呢?”
秦光驚訝地盯著她,看不出來,還有兩下子。
那大哥被說的有點心虛。
宛然繼續(xù)說到:“我們大哥殺了你們的人,我們絕對不會虧待你。我們都是讀書人,不會不說話算話的。保證讓你們把錢帶回來?!?p> 那大哥還是不說話。
宛然看他左右都不行,真的有點急了,“要不這樣行不行你說個數(shù),我寫封信你們讓人送下山去,把錢拿回來,我們再回去?!?p> 那山賊終于說話了,“那你大哥知道了我們的地方,我們還是不安全。”
這時候美女撲通一下跪在他面前,
“大哥,讓他們走吧。我以后一心一意跟著你。咱們就在這山上白頭偕老?!?p> “你這是干什么?”他把她拉了起來。
她不起來,“大哥,我知道你是個好人,這些人都是你收養(yǎng)的孤兒和一些無家可歸的人。你沒有想當山賊。都是被生活所迫。咱們就在這兒平平安安地過日子,不招惹禍事行不行?”
“你先起來吧,咱們好好說?!彼阉似饋?,又坐了回去。
宛然一聽明白了。這大哥確實不是壞人,不是真的山賊。
“大哥,小弟實在佩服。我們也曾經收養(yǎng)過一些孤兒。”忽然想起這事,她轉身問秦光:“那些孩子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已經有衙門接管了?!鼻毓鈱λf。
“那就好,那就好?!?p> 宛然一時動了惻隱之心,“大哥,要不我們在商量一下,給你答復?!?p> “好”。他回答道。
她和秦光走出門外,“要不委屈你一下,我去取錢,我相信他們不會虧待你。那個美女你知道是誰不?”
秦光看著她,好奇的問:“誰?”
“就是當年茶坊為我彈曲子的那姑娘。她戴著我送給她的玉。剛剛我看見了。她也認出我來了?!?p> “哦,這么巧。萬一她要把你留下來當壓寨夫君怎么辦?”秦光壞笑起來。
“你啊,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薄爸灰阍冢揖筒宦錅I。”
“那我現(xiàn)在要拋下你了,我要下去取錢,不然金戈沒看見我,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情來。”
“這樣也好。我就等著美救英雄了?!?p> “狗熊差不多?!闭f著,宛然走了進去,秦光也跟了進去。
“大哥,我去取錢,讓他在這兒等?!?p> 大哥一拍桌子,高興地說:“好。我派人送你下山,讓他們在山下等你?!?p> 宛然應到:“好吧?!敝灰娔敲琅冻鰮鷳n的神色,宛然沖她點點頭。然后轉身走了出去。
兩個人跟著宛然下了山,他們沒有過界,宛然自己騎著馬穿過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