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許,你害本太子!”
朱厚照發(fā)出了破音。抬腿就跑。
他以為許玄害他被困陣中,老許幾個時辰不來救自己,就夠心黑的了。萬萬沒想到,他還要綁自己。
“害什么害?真讓你這逆子跑下山,把疫病傳了出去,才是害人!”
弘治皇帝一聲怒吼,朱厚照老實下來,甚至乖乖的讓牟斌綁了,跟在牟斌的身邊。
看到兒子乖巧下來,弘治皇帝點了點頭,心想:太子還是知輕重的。
太子雖然頑劣,但是愿意把百姓放在心中,還是一個好太子。
不過弘治皇帝只開心了一會,在上山的路上,他看到了一處石碑:蘭若寺。
“這是?”
弘治皇帝吃了一驚,因為這名字太熟了。
他的御書房,皇后的寢宮各有一套《聶小倩》。
當(dāng)然,弘治皇帝是愛讀書的,三本《聶小倩》的故事,他全看過了。他并不是那種只看美女洗頭圖的人。
是的,《聶小倩》一書已經(jīng)養(yǎng)出了一批只看圖,不看文字的書迷。甚至都有人開始模仿起許玄的畫法。
但弘治皇帝表示不是那樣的人。畫,他看。書,他也有閱讀的。
《聶小倩》三篇,并不全是講的聶小倩,但是全都發(fā)生在蘭若寺。
所以這蘭若寺實在是太熟了。
只見牟斌與蕭敬趕緊護(hù)在弘治皇帝身邊,以防不測。
這也就是許玄入了陣,破壞了朱厚照構(gòu)思的鬼樹林,否則這時候牟斌與蕭敬就應(yīng)該帶上弘治皇帝逃命去了。
許玄一指在一旁偷笑的朱厚照說:“陛下,這石碑是太子殿下做的?!?p> 許玄不是冤枉朱厚照,這石碑是朱厚照在被困幻陣三個時辰,出陣之后,他親手雕的。
而弘治皇帝認(rèn)真一看,可不就是太子的筆跡。
好你個太子。嚇唬人玩,嚇唬到朕的頭上了。剛才的老實根本是在騙朕的。
弘治皇帝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也就是朱厚照病了,否則弘治皇帝現(xiàn)在就想抽他。
朱厚照這時候也不笑了。
他發(fā)現(xiàn)嚇唬他父皇,并沒有他想象的那么有趣。
特別是他父皇黑著一張臉。怎么有點兒不安。
一行人繼續(xù)上山,安靜,無人出聲。
到了寺門,上面也是“蘭若寺”三個字。弘治皇帝不用問,也猜到是太子干的。因為上面的字跡與太子的一樣。
“臣見過陛下。”
“臣妾見過陛下。”
寺門下,是朱宸濠與家丁,朱琳霺、朱女二女,這些已經(jīng)治愈的拜見皇帝。
“你是?”弘治皇帝看向朱宸濠。
“臣是寧王世子?!敝戾峰]有隱瞞身份。因為太子已經(jīng)知道他是誰了。
弘治皇帝抽動了一下嘴巴,這也是個不省心的。好好的封地不待,往京師跑。
罷了,就當(dāng)不知道吧。
“平身?!?p> 弘治皇帝沒有追究朱宸濠離開封地的事。
怎么追究?
把人趕回去?
那這一路上,從京師到山西,半個大明不都讓傳染了。
不僅不能讓他走,還要把他圈禁起來,避免把疫病傳播出去。
“黃太醫(yī)呢?”弘治皇帝想著,尋找起黃太醫(yī)。
“父皇,黃太醫(yī)治不得這病,自己也染上了,與這滿寺的和尚都不好來見父皇,怕傳染了父皇。”
朱厚照急忙說。就像是表功一樣。
但是弘治皇帝看朱厚照更不爽了:“外人尚且怕你父皇染病,你卻不怕,急急下山!”
朱厚照見皇帝又生氣了,脖子一縮,為自己狡辯道:“兒臣是去阻止父皇上山的。是這佞臣?!?p> 朱厚照一口黑鍋扣許玄頭上道:“是他為了巴結(jié)父皇,帶父皇上山的?!?p> 好家伙!這扣黑鍋的水平,不行??!
只見弘治皇帝一張臉氣的通紅,幾乎喘不過氣來。
嚇的蕭敬連連為弘治皇帝撫胸順氣,唯恐皇帝這一口氣喘不上來。
而許玄,一臉的平靜,一點兒辯解的意思也沒有。
朱厚照看著許玄,看的眼睛都直了,心想:老許怎么不為自己辯解?不,是狡辯。就這么認(rèn)下了。呵呵,老許啊老許,原來你還是怕得罪本宮的,行了,本宮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你了。
看本宮一會兒怎么為你求情。本宮也舍不得讓父皇處罰你的。
他又哪里知道,許玄之所以不出聲,是因為他知道朱厚照雖然氣運(yùn)驚人,天資聰慧,干什么什么行,但他同樣是大明歷史上最有名的黑鍋王。
朱厚照的一生,雖然事事很順,但是唯有在甩鍋一事上,他是人生的輸家。
他就不會甩鍋。
當(dāng)著皇帝的面,這樣甩鍋,這哪里是甩鍋,分明是扣的更加的嚴(yán)實了。
就是朱宸濠也一臉的驚喜的看著朱厚照,心想:這就對了。這才是家臣們告訴本世子的朱厚照。
再看弘治皇帝喘出了氣,他的臉色由紅轉(zhuǎn)黑,喉嚨中吐出憤憤的聲音:“把這逆子綁椅子上,給他治病。”
“是,陛下?!?p> 牟斌聽令行事。
一聽要治病,再看到朱琳霺手中拿出的針筒,朱厚照拼命掙扎,發(fā)出女子一樣尖銳的聲音:“本宮沒病!本宮不要打針!”
再聰明的腦袋也沒用,朱厚照就是怕打針。
當(dāng)然,他掙扎也沒用。牟斌能當(dāng)上錦衣衛(wèi)指揮使,他的功夫不一定是錦衣衛(wèi)最好的,但是制住一十二歲的少年,還是沒有問題的。
“不要!不要打針!本世子有病。本世子會傳染你的?!?p> 為了可以不打針,朱厚照完全承認(rèn)了自己有病。
怕成這樣的朱厚照,就是弘治皇帝也沒見過。
太子竟然是這么怕打針的嗎?這打針到底是什么?
弘治皇帝仔細(xì)看著是什么樣的打針,可以把熊孩子太子嚇成這樣。
弘治皇帝,牟斌,蕭敬,一個個強(qiáng)勢圍觀,觀察著打針。
這時候許玄已經(jīng)拉開了朱厚照的屁股,用酒幫其消了毒。
當(dāng)然,用七十度的酒精消毒最好,但是這時代沒有這么濃的酒精賣。
許玄倒是讓朱琳霺幫著定做了蒸餾用具,但遠(yuǎn)水解不了近渴,只能先用酒了。
反正這時期的病毒還不像后世強(qiáng)大,總比什么都不用的好。
而朱厚照屁股經(jīng)酒水一擦,屁股上的肌肉一下子便緊繃起來。
“殿下,放輕松,不然一會兒會很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