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滿荊這次還真真冤枉好人了,步錦笙的確沒想耍什么花招,她就是擔心將人人心中得而誅之的兇神惡煞楚荒帝君帶回家里。
一個不小心,平民方與狗帝君雙方忍耐到了極限,再也忍無可忍,到時候再弄的兩敗俱傷,實在是得不償失。
嘖嘖,這是什么圣母思想,她步錦笙可真是偉大!
偉大著偉大,她便兩腳一懸空,從楚荒帝君臟亂差的屋里被拖至了宮墻門口。
宮墻門口有偌大一片空地,這空地看著倒寬敞,仔細品品,紅墻石磚地,倒有幾分紫禁城內(nèi)味了。
不等步錦笙好好感慨一番古人巧奪天工,雖由人作宛自天開,能功巧匠的雕刻銜接榫卯精湛工藝,身后便有殺千刀的淫賊聲音傳出破壞氛圍。
“看什么看,走?!?p> 步錦笙賣著笑臉回頭,嘿呦吼,看不出來這淫賊還挺好面子的,雖然本人臟亂差,可這么一收拾,換了件精神些的衣袍,馬尾高束,黑金卡扣相襯托,倒也有個人模人樣了。
“敢這么色膽包天的看本君,你是不是活膩歪了!”
得!
一開口還是那殘暴狗樣,她剛才的夸贊就當放了個屁隨風遠去吧。
男人手中沒了賺煞,一雙手向后一背,裝模作樣的立在步錦笙面前,八尺有余的身高換算一下少說一百八十五厘米立在步錦笙面前,倒……倒是個男神身高。
“還看,再看本君挖了你的眼珠子,喂給池里的魚?!?p> 呸!
步錦笙面色扭曲,也大搖大擺的一負手,邊向前走邊回道:“池里的魚?草民學疏才淺,池里的魚吃眼珠子嗎?”
男人面露暴色,這女人敢走在本君前面,沒了明新霽那好人在身旁提點,男人大步一橫,直直立在胡錦笙面前,擋住她的路。
“魚不吃眼珠子,可本君吃!”他話音一落,連給步錦笙反應的時間都沒留,便盯著步錦笙邪魅一笑,道:“來人,把這個女人的眼珠子給本君挖出來,油炸,記得多放辣椒!”
……
嗯?
“來人!”男人一聲暴呵。
……
四下正是無風無雨,陽光明媚。
步錦笙茫茫然眨了眨,一聳肩一攤手,示意眼前暴怒的男人:請繼續(xù)。
男人一抬眼,直起身子四下觀望,草,這他娘,都反了天了!
下一刻,男人面色赤橙紅綠青藍紫七道彩虹色交雜閃過。
眼下,除了四周高聳立的宮墻,宮墻上遙遙可見三五看守侍衛(wèi),方圓十里,莫說人影,就連雜草也沒生一株。
來人?
哪里來的人?
再說了,即便有人,她步錦笙會怕這么個殘暴不仁的狗帝君,會向惡勢力低頭?
答案是肯定不會的。
其實也不別的,主要是白月光之所以稱之為白月光,便是這人想得面面俱到。
明新霽原是被沈滿荊央著一同去胡府將那他寶貝東西取回的,適才覺得讓一位針鋒相對的姑娘和沈滿荊二人獨處,怕是他出了這個門,這姑娘立刻便蕩然無存了。
想了想,明新霽適才要點頭同意,忽而眉心緊蹙,似乎有不好的事情陡然發(fā)生。
他立時三刻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玉佩在步錦笙看來除了值錢也就是個普通的玉佩。
花紋是常見的花草卷云紋,玉的材質(zhì),大約是純白玉髓。
價格上,要看市場行情定論。
哎?
又跑偏了……
在步錦笙看來,這不就是白月光送的定情信物嘛!
等一下。
這是白月光送的護體玉。
白月光的意思很明顯了,這玉是防止在沈滿荊同她去胡府的一路上,突發(fā)奇想要治她于死地,步錦笙可拿此玉擋上一擋,雖不說會發(fā)揮多大用處,但留她一命足夠了。
語罷,明新霽緊步出了房內(nèi),不知所蹤。
彼時,那沈滿荊的一張臉煞是精彩,簡直不可置信,這,這可是他明新霽,他一位仙君的貼身物件,給這么一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做擋箭牌,明新霽瘋了,明新霽瘋了!
可話又說回來,明新霽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為什么要把自己的貼身物件給一個女人呢?
呃……
沈滿荊從來不會在自己身上找問題,但凡有問題,皆是別人的。
是以,定然是那明新霽瘋了,除此之外,別無其余行得通的解釋。
步錦笙懷中這玉便成了她眼下膽大包天瞎嘚瑟的原因。
她信手拈來的開口:“帝君不要著急,帝君的寶貝還沒拿到手,我現(xiàn)在就瞎了,對帝君有什么好處?”
說著,步錦笙繞過男人半圈,續(xù)向前頭也不回的走了。
男人心里憤恨,正常人心中憤恨又不得不忍讓,大多會選擇忍一時風平浪靜或者秋后算賬。
可沈滿荊不一樣。
他不是正常人。
他心里憤恨便要立刻發(fā)泄,奈何眼前這不知好歹的女人手中握住明新霽的玉佩,他也動不得手。
憤著憤著,他心中一抓狂,手中攥拳結(jié)了個法印,法印伴著黑紅的花火“轟”的一聲便砸在了十里外的宮墻上。
步錦笙心中一“咯噔”背對著男人的她完全不知道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她下一意識的第一反應便是大喊:“地震了!”
……
轟隆隆矗立堅挺的宮墻一瞬間連綿倒塌,立刻成為殘垣斷壁,煙塵滾飛。
步錦笙循聲大驚,瞪著驚圓的大眼睛轉(zhuǎn)身去瞧背后的男人,淡然道:“帝君,你家的墻倒了?!?p> 既然沒有地震,他家的墻為什么會倒?
難不成是眾人推?
……
男人呲牙裂目,整個人惡狠狠的盯著步錦笙,不說話也不動上一動。
和男人暴躁又平靜的態(tài)度大同小異的還有城門上看守的侍衛(wèi),這些侍衛(wèi)不暴躁卻是極其冷靜,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慵懶的直起身子。
步錦笙:???
這踏馬都是什么奇葩人才,她來的這是什么奇葩地方!
好一晌,男人才漸漸從暴躁中緩過情緒,以同樣的淡然回答步錦笙:“我推的?!?p> 步錦笙牙立刻一呲,擺出個又驚又贊,半信半疑的模樣,以回答男人尷尷尬尬的冷笑話。
人家自己的家墻倒了都不在乎,她才不多生是非的去操這個閑心。
索性,她一擺手,道:“哦,很厲害,走吧?!?p> 男人似乎調(diào)整了狀態(tài),他沒在說什么把步錦笙殺了刮了諸如此類的過嘴癮的話。
他長袖一負,人模人樣的邁著步子反走在步錦笙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