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有完沒完!”推輪椅的人顯然氣極,語氣甚至有些惱怒。
“哈哈……所以說啊,老大以前總說你沒腦子。”輪椅上的人還在笑,“你看,這么多年了,你不還是這樣?”
推輪椅的人臉頰氣鼓鼓的,輕哼了聲,繼續(xù)推著輪椅。
兩人走到窗戶前,陽光灑落在他們的臉上。
“你說,我們多久沒有這樣一起出現(xiàn)在陽光里了?”推輪椅的人忽然問道。
輪椅上的人,面色平靜如水:“還差兩個月就是十九年了。”
聞言,推輪椅的人愣了下,旋即嘴角上揚:“是啊,這么久了,久到連時間都忘了,這楊的日子……”
“這樣的日子不會久了!”輪椅上的人突然變了語氣,面如霜寒,“老大布了這么久的局,你我又廢了無數(shù)心血,總算到了開始收割的時候了。”
“可是,尹川府的事情的確出乎我們的意料,而且,那人這次好像是派了個七品……”
“沒有意外!”輪椅上的人語氣堅定,“老大的本事你還不知道?”
“呵!我知道個屁!那個混球……”
“這話我以后會跟老大說的。”
“那什么,今天的陽光真好啊?!?p> 輪椅上的人瞪大了眼睛,面前的人絲毫不覺尷尬地望著窗外。
……
半日后。
陸逍遙和李慕青跟在二狗后面。
“快到了吧?”李慕青看了眼搖搖欲墜的太陽,“已經(jīng)超過二十里了,怎么還沒到?”
“別急別急,我知道?!标戝羞b不耐煩地擺擺手。
他沒有告訴過李慕青,他能感知到陳光留下的“線索”,不過李慕青見他的樣子也猜到了幾分。
監(jiān)察院的手段,從來沒人說得清。
不過陸逍遙現(xiàn)在有些擔(dān)心了,這是他計算出錯了。
他以為自己同對方的距離已經(jīng)很近了,所以才在信上寫了個二十里,沒想到現(xiàn)在早過二十里了,卻還是連人影都沒見到。
但他不會承認(rèn)的,而且還裝出一副信誓旦旦、胸有成竹的樣子,其實內(nèi)心里一直祈求二狗不記路,會一直走下去。
其實二狗倒不是真的不記路,他只是看到那封信,就下意識地以為陸逍遙在前面等他,所以現(xiàn)在才一直往前走。
在他們前面一里地的位置。
一群黑衣人停下腳步,準(zhǔn)備就地休息。
此時,有兩人不知從哪兒鉆出來,走到為首的那人面前拱手。
“大人,已經(jīng)確認(rèn)過了,后面沒有追兵?!?p> “知道了,下去吧,還是不要放松警惕,今晚注意警戒?!蹦侨穗S意地擺擺手。
“是?!?p> 兩人退下。
那人正準(zhǔn)備飲水,卻兀地停下動作,皺起眉頭來,任由單手抓著水壺凌空。
幾乎就在同一瞬間,陳光也皺起眉頭。
李瑤見了,悄悄湊過來詢問。
“沒怎么?!标惞庀胍獡u頭,又停下了,“你別多想,好好照顧靈丫頭,剩下的交給我。”
李瑤點點頭。
陳光的目光轉(zhuǎn)向為首的黑衣人,那人指揮兩人上來,隨后交代了幾句,兩人就離開了。
見此情景,陳光心中有股不好的預(yù)感。
與此同時。
二狗停下腳步,靠在樹旁,喘著氣。
陸逍遙和李慕青也停下腳步。
李慕青看了眼陸逍遙?!澳銢]給他留水和吃的?”
陸逍遙嘴角抽抽,咳嗽兩聲掩飾過去。
李慕青輕哼了句,目光又轉(zhuǎn)向前方。
半晌,二狗正準(zhǔn)備找些干草來生火時,李慕青突然低聲道:“來了?!?p> 陸逍遙精神一下提上來,手里握著他準(zhǔn)備的毒藥暗器。
李慕青見了也不知道說什么,只能把長刀握住。
不一會兒,兩股真氣波動就從二狗前方傳來。
陸逍遙和李慕青同時行動,默契地掩蓋住自己的氣息。
這是他們商量好的。
不過李慕青還是有點擔(dān)心:“你確定你有把握拿下一個?”
陸逍遙搖了搖手里的藥罐,李慕青便不再說話。
兩人分開,左右包抄,各自選了個適合的位置埋伏下來。
那兩股真氣忽強忽弱,似乎是刻意釋放出來干擾視聽。
等了好久,直到二狗把火都生起來了,那兩股真氣才漸漸靠近。
來了!
陸逍遙心里有些緊張,這是他第一次在這個世界動手。
“也不知道大人到底想干什么?!倍氛诨鸲雅员г梗亲庸竟局苯?。
他累極了。
走到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是專門為了尋陸逍遙,而是為了食物。
荒郊野外的,他根本不知道身在何處,只能一股腦地向前走,期待著能早點找到陸逍遙。
正在此時,一股強風(fēng)刮過,二狗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地去抱住自己取暖。
火堆的火苗閃爍,一聲刺耳的摩擦聲接著第二陣風(fēng)就來。
二狗哪能反應(yīng)過來,只是潛意識里感覺到死亡危機,卻是連動都動不了。
“動手!”
幾乎同一時刻,林子里傳來吼叫聲。
接著就是刺耳的撞擊聲和樹枝、草葉的撕裂聲。
二狗還呆在原地,大腦就像宕機了一般。
見狀,陸逍遙屏住了呼吸,全身真氣都送到雙眼,將視力提升到極致。
雖然現(xiàn)在還有微弱的光線照耀,但在林中,草木樹林茂盛,陰影更多,這就是天然的掩護(hù)。
陸逍遙深知自己的二品修為在對方面前不夠看,所以他只能等,等一個一擊必殺的時機。
下一秒,在那聲撞擊聲傳來后,陸逍遙就發(fā)現(xiàn)映入眼簾的樹影動了動,他沒有絲毫猶豫,整個人如同炮彈發(fā)射一般沖出去。
另一邊。
黑衣人的圍聚地。
領(lǐng)頭的黑衣人忽然轉(zhuǎn)過頭,看向后方。
這一刻,陳光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李瑤見到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白下去,正想開口詢問,陳光就給了她一個眼神。
沒錯,陳光耗盡所有真氣,運轉(zhuǎn)監(jiān)察院的秘法,拼著去干擾黑衣人的感知力。
他不知道這么做有沒有用,他是在賭。
片刻后。
黑衣人終于舒展眉頭,轉(zhuǎn)過頭去。陳光也在同一瞬間松口氣,整個人幾乎脫力昏倒。
而在他們身后一里地。
整個叢林以二狗為中心,撕裂破碎了大片樹木草叢,如同災(zāi)難場景一般。
二狗眨巴眼睛,撓了撓頭,自言自語道:“唉,出幻覺了?!?p> 說完,如同按開機鍵一般,倒頭就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