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牙行
宋清禾大搖大擺的帶著家人回家,心里慶幸,今天能這么順利,全都是丁大海的兩個兒子不在家,自己人多勢眾,丁大海不敢起沖突,才叫自己得逞了。
丁大海的兩個兒子去哪了?管他呢,關(guān)我屁事!
“娘,你真的太厲害了,隔,不但出了氣,還白吃了三只雞,不過你為什么還要給看熱鬧的人吃啊,你都沒吃幾塊?!倍±隙f著打了個飽嗝,想起宋清禾散出去的雞肉一陣心疼。
丁老二機靈是機靈,可總是被眼前的蠅頭小利遮了眼睛。
“這輿論很重要,誰能引導(dǎo)輿論,誰就是正義的一方,而正義的那方,就是勝利者?!彼吻搴痰?。
眾人似懂非懂,只有丁老三認真的思考起來。
回到家,趙氏就在門口等著了,一見人回來了,趕緊跑上來問:“怎么樣,要到錢了嗎?”
丁老大笑著搖搖頭,趙氏像是炸了毛似的,“真沒用!還不讓我去,要是我去了,不鬧個天翻地覆算他走運!”
“大嫂你別生氣啊,雖然我們沒要到錢,但是我們?nèi)ニ页粤巳浑u,你都沒看到堂叔堂嬸的樣子,差點沒氣死!”丁老二賤兮兮,得意的說。
“還是能下蛋的老母雞?!蓖粘聊蜒缘腻X氏補充道。
趙氏一聽,沒了火氣,嗤笑一聲,道:“活該!”
宋清禾沒空和他們說一些有的沒的,直接就回屋了。
次日一早,丁老二早就借來了驢車,像之前一樣送老大和老三到鎮(zhèn)子上,再趕去縣里。
找了牙行,說明來意,牙行的人按照宋清禾的要求篩選出幾個鋪面。
太平街最熱鬧,商販最多,有一個小鋪子,年租金二十兩,押金五兩。
縣學(xué)街學(xué)子最多,賣筆墨紙硯和小吃的最多,有個兩開的鋪子,年租金十八兩,押金五兩。
戲臺亭有一個大二樓的鋪面,以前是座茶樓,地方大又敞亮,年租金五十五兩,押金二十兩。
其他的都比較偏僻,宋清禾挑了這三個地方去看看,牙行就派出一個學(xué)徒帶著,估計是看宋清禾他們穿的破,怕沒有錢白跑一趟,就給學(xué)徒練練手。
太平街的確非常熱鬧,布莊,酒樓,首飾鋪,胭脂鋪等等,簡直就是一條商業(yè)街。
鋪面的確很小,大概只有二三十平的樣子。宋清禾不是很滿意,自己的想法是主攻高端消費人群,這么小的地方,高端的起來嗎?租金還那么貴。
縣學(xué)街得名就是這里有最大的學(xué)堂,這一條街的商戶基本都是為學(xué)子老師們服務(wù)的,頗為安靜,是不是還能聽到朗朗的讀書聲。
兩開的鋪面,大概有之前太平街的三個大,還便宜,擺設(shè)和地上殘留的紙張,應(yīng)該是賣筆墨書畫的。
位置還算可以,離縣學(xué)大門不遠不近,做文具生意肯定沒有離得近的好。
戲臺亭,顧名思義就是有個戲臺子,有事舉辦什么活動都會在上面進行,有錢人家慶祝什么的,也會點上幾出戲和大家一起看。
周圍酒樓茶館和客棧比較多,出租的鋪子之前也是個茶館,二層樓,樓上是包房,樓下是大廳,大廳后面還有廚房灶臺,可以說是非常方便了。
宋清禾最喜歡的自然是戲臺亭的鋪子,有包房,有廚房,但因為囊中羞澀只能忍痛放棄。
思慮再三,還是選擇了縣學(xué)街的鋪子,便宜,地方大,現(xiàn)在是什么年代?有錢才能讀書的年代,學(xué)子那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老師們那可是文人雅士,只要自己用點心思,把點心整的花里胡哨的再取個好聽的名字,他們還不趨之若鶩?
宋清禾是個最討厭磨磨唧唧的性子,當(dāng)下就拍板簽契約。
小學(xué)徒確認了五六遍,還是半信半疑的將房東叫來,房東是個二十多歲的男人,身穿青色長衫,頭戴儒巾,一副讀書人的樣子。
“這就是房東,鄭明,鄭先生,是縣學(xué)里的夫子。”小伙子在二人之間介紹,“這是,額,大娘,你叫什么呀?”
鄭?這個姓聽著有些熟悉啊,宋清禾心想,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聽過。
“哦,我姓宋,宋清禾,清河鎮(zhèn)三星莊人士?!?p> 鄭明微微拱手,算是見過禮了,溫文爾雅道:“不知宋嫂子要做什么生意?”
宋清禾皺眉,頗有微詞,“叫我宋大姐就行?!?p> 宋清禾心里不能承認丁二狗是自己的丈夫,對這個稱呼非常厭惡。
鄭明一愣,隨機改口,“宋大姐。”
宋清禾滿意的點頭,笑道:“就是做一些小生意,賣些發(fā)糕之類的甜點罷了?!?p> 鄭明神色有些詫異,道:“那可巧了,家父曾與我提及,清河鎮(zhèn)上有賣發(fā)糕,松糕的食物,清甜可口,家父甚是喜歡,只不過前些日子去了紀(jì)安府,想再再吃到了就難了?!?p> 宋清禾心想,這個故事怎么和慕少卿的故事對上號了?鄭復(fù),也就是慕少卿要請的老師,不就愛吃自己家的糕點,前些日子和慕少卿去了紀(jì)安府慕家嗎,鄭明也姓鄭。
“令堂可是鄭復(fù)?”
鄭明的身體正了正,“正是,莫非宋大嫂認識?”
宋清禾干笑兩聲,道:“我就是那個在鎮(zhèn)上賣糕點的?!?p> “我們兩家真是有緣啊,家父來信經(jīng)常說想吃你家的糕點,可是現(xiàn)在天氣炎熱,東西送到紀(jì)安府已經(jīng)壞了,家父到現(xiàn)在都沒吃成。”鄭明臉上的笑意更濃,也更親近了。
牙行的伙計在旁邊看了半天,終于忍不住插嘴道:“這契約還簽不簽了?”
原來兩人光顧著聊天,連今天的正事都忘了。
“簽,簽,現(xiàn)在就簽?!彼吻搴虒擂蔚男π?,轉(zhuǎn)而對丁老二說:“老二,你來簽?!?p> 丁老二在一邊打瞌睡,一聽宋清禾的話,立馬就精神了,不敢相信的指著自己,道:“我?”
“不是你還能是誰,快點的吧?!彼吻搴檀叽俚?。
丁老二腳步發(fā)飄的走上前,拿起小伙計給的毛筆,顫抖著剛要簽名,卻停了下來,轉(zhuǎn)頭問宋清禾:“娘,我叫什么來著?”
場內(nèi)所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扭曲著表情憋笑。
丁老二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在契約上寫下自己的大名,丁有承三個字歪歪扭扭,漂浮在紙上,難看極了,特別是和鄭明的字放在一起,更顯難看。
丁老二本來就只上了幾年私塾,混了個識字就不讀了,這么多年過去早就不碰紙筆了,能完整寫出自己的名字已經(jīng)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