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她又沖沈云歸和沈聽月笑了笑:“這是忠信侯府的兩位姑娘?!?p> 果然!
沈云歸眼睛發(fā)亮,嘴角控制不住的揚(yáng)起,忽然想明白進(jìn)府前沈風(fēng)還那句“莫要去纏著人家”是什么意思。
“郡主,沈六姑娘?!泵习埠芍宦晕⒁凰妓鳎瑥倪@句五妹妹中想起沈云歸的身份,悄悄扯了扯孟婉與的袖子,福身行禮。
“不必多禮?!鄙蛟茪w上前一一扶起孟婉與與孟安荷,念及是初次見面,到底是沒有湊得太近,微微收斂了面上情緒,想了想,主動道:“我與兩位姑娘一見如故,若不嫌棄,二位可喚我一聲云歸?!?p> 沈芳林、沈聽月:“……”絕對有事。
孟安荷與孟婉與皆有些錯愕,對沈云歸這突如其來的主動不明所以,只微微笑了笑,順了她的意:“云歸?!?p> 沈云歸笑瞇瞇地應(yīng)了,本想拉住孟婉與的手,卻想起她方才的害羞模樣,一笑,自然地收回已經(jīng)微微抬起的手,笑吟吟地望向孟婉與:“不知二姑娘年芳幾何?”
孟婉與小心地看了眼沈云歸,又看了看孟安荷,小聲道:“還有半年及笄?!?p> 沈云歸略微一想,笑容更甚:“那便是與我一年生的了,真巧。”
孟安荷在一旁看著,實(shí)在想不出沈云歸待她們這么熱情的理由。
榮安郡主不太喜歡與人來往,這倒不是什么鮮為人知的事,平日里玩得好的也盡是自家的姐姐妹妹,因此她們在盛京生活了十幾年,也只在宮里的宴會上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過沈云歸幾眼,其他的,著實(shí)沒有什么交集。
孟安荷思緒一頓。
好像還要除了上次她母親告訴她的平宜公主有意結(jié)親一事。
但據(jù)她母親所言,這也不過是平宜公主遇見她時隨口問下的一句話。
按照她父親的說法,這盛京城里的青年才俊,沈風(fēng)還雖兇名在外,可傳言多是夸張居多,他是個不可多得的良人,她若能嫁給沈風(fēng)還,是再好不過的歸宿。
可她并未與沈風(fēng)還有過什么交集,只在無數(shù)人口中,聽過他各種嚇人的事跡,她對這位傳言中的公子有過小女兒般淡淡的仰慕,但他不認(rèn)得她,她無從得知,這句平宜公主隨口問過的婚事,他是否愿意。
孟安荷一時想得多了,回過神來,沈云歸正笑吟吟地看著她,已經(jīng)親切的喚上她姐姐:“我很喜歡姐姐去年作的那幅靈蝶戲虎圖,當(dāng)時便想著是什么樣的人物才能作出這樣的畫,今日一見,果然是仙女般的人?!?p> “……”
沈芳林詫異地與沈聽月對視一眼,片刻之后,莫名替沈云歸覺得有些害臊。
“姑娘見諒?!鄙蚍剂值溃拔疫@妹妹——見著喜歡的人便會活潑些?!?p> 可能是被沈芳林這么一說,沈云歸想了想自己方才的舉動,害怕引起孟安荷與孟婉與的反應(yīng),抿著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孟安荷叫沈云歸這樣一夸,臉頰有些發(fā)熱,笑道:“沒事,我很喜歡云歸的性子?!?p> 沈云歸臉上的笑容這才重新燦爛起來。
涼亭里平宜公主遠(yuǎn)遠(yuǎn)瞧見這一幕,倒是想起門口發(fā)生的事情,環(huán)視一圈,疑惑道:“怎么不見忠信侯夫人?”
信平侯夫人不知她為何提起忠信侯夫人,沒有細(xì)想,立馬回道:“說是身子不爽快,在府中修養(yǎng)?!?p> 平宜公主了然般地點(diǎn)頭。
沈云歸那副模樣,肯定是認(rèn)出孟大姑娘的了。
她懶洋洋地坐在涼亭里,也不打算去打擾幾位聊得正好的姑娘,瞇著眼想了想沈風(fēng)還口中那句他自己去解決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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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宴開始時,信平侯倒沒有搞讓四方賓客當(dāng)堂獻(xiàn)禮的那一套,只是討好萬家的心思不要太明顯,身為壽星,一晚上反而起身敬了萬緒不下三次酒。
時隔這么久,沈云歸終于再次見到了徐年。
他的傷應(yīng)該是養(yǎng)好了,面色紅潤,坐在徐明將軍身邊,時不時起身應(yīng)付一下過來敬酒的官員。
離得遠(yuǎn),沈云歸又無法與他說上話,幾杯酒下肚,捏著空了的酒杯,左右望了望,無聊的視線落在身旁剛剛送走兩位敬酒的人的秦硯之身上。
與秦硯之比起來,她左手邊的沈風(fēng)還簡直不要太輕松,冷著一張臉看著預(yù)備往他這里來的人,硬生生逼著人家轉(zhuǎn)道去了別處。
秦硯之剛剛坐下,一轉(zhuǎn)身,對上沈云歸略帶同情的視線。
“?”
秦硯之露出個疑惑的笑容。
方才瞧見徐年,倒讓沈云歸想起上次在護(hù)國寺遇刺的事情來,她輕輕搖了搖頭,問他:“我給你的平安符你帶著沒有?”
那可是她九死一生帶回來的平安符。
秦硯之失笑:“自然?!?p> 他伸手往胸口處摸了摸。
沈云歸送來的平安符被他用紅線穿起來,掛在了脖子上,紅線不短,導(dǎo)致平安符此刻正貼在他的胸口處。
沈云歸“嗯”了一聲,見著又有人端著酒杯從萬緒那里過來,抿了抿唇:“少喝酒?!?p> “喏?!彼硪贿吷蝻L(fēng)還的方向努了努嘴,“你學(xué)學(xué)他?!?p> 今天晚上她就沒看見他喝過幾杯酒。
沈風(fēng)還聞聲看了過來,低頭瞧了瞧她手中捏著的空杯,聲音淡淡:“再說別人之前,先看看自己?!?p> “……哼?!?p> 沈云歸輕哼,受酒水影響,有些犯懶,沒有與沈風(fēng)還掰扯,將酒杯往桌上輕輕一扔,打了個哈欠。
秦硯之見她眼角都泛出淚花,左手隨意撐著腦袋,微醺之間,竟隱隱顯出幾分別樣的風(fēng)情來。
這一晚上,秦硯之暗中看了看,無論是出于沈云歸的身份還是她這一身皮囊,朝她這里看過來的各種打量視線都不少,秦硯之暗惱,微微皺了皺眉:“要不要出去醒醒酒?”
這會兒各家子弟隨意走動,溜出去醒酒的人也不是沒有,信平侯一時喝高,也不在意這些。
眼見著舉著酒杯的人就要走近,沈云歸不好再占著秦硯之的注意力,加之她在這里待的確實(shí)是有些發(fā)悶,思索片刻,倒沒拒絕,讓沈風(fēng)還告知了沈牧與平宜公主一聲,帶著盼春悄悄走了。
有十一在,沈牧也就讓她去了。
與院子里人聲喧嘩,酒香彌漫的情況比起來,院外好了那么不止一星半點(diǎn)。
她這一晚上,東西沒吃多少,酒倒是不自覺間下肚了好幾杯。
她酒量一般般,說不上一杯倒,但也絕對不能稱之為好。
白天悶熱,晚上倒是涼爽不少,一陣接一陣的清風(fēng),將沈云歸微昏的大腦吹得清醒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