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找出真兇
“我在外望風(fēng),等了半響不見鄭云天出來,心頭大為焦急。好不容易等他出來,就見他手中握著兇刃,身上衣袍滿是鮮血,卻是將我嚇了一跳?!敝煳浣涌诘?,“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自然你們也都清楚了,與這位大人所言一般無二?!?p> “故事講的挺好,很引人入勝啊,兇手捷足先登,另有其人,還用了你們的橫刀,殺了你們想殺的人,簡直小說家都沒有你們的想象力!哼,誰信你們的這番話,誰就是傻子!”孫科弓在旁一臉嘲笑,卻是倒出了眾人的心聲。
“我信!”
眾人一臉驚異,扭頭看著神色平靜的劉章。
孫科弓訥訥道:“大人,你怎么……莫不成……”
“我說過,這案子看著簡單,實(shí)則并不簡單,——我就問你們一句,那份帛書呢?既然你們搜索了春宜瑯房間,沒有發(fā)現(xiàn)帛書,那帛書那兒去了?”
“肯定落在他們手里了,這還用說?”
“在那兒?既然落在他們手里,可搜出來了?”劉章道。
“那就是被他們給藏起來了!”
“橫刀是兇器他們都沒有藏,又為什么要藏帛書?”
“那就是被他們給隨意扔了!”這話說出,孫科弓自己都感覺難以服人,帛書那等重要之物,足足價(jià)值二十兩黃金,傻子也不會隨意丟掉!
“我當(dāng)時(shí)慌作一團(tuán),那里有心思找什么鬼帛書?之所以拔刀帶走,因?yàn)榈对揪褪俏覀兊模赴l(fā)后根據(jù)刀追查,定然會追查到我們身上。而我無奈匆匆拔出刀,卻又被噴了一身血,越發(fā)慌了,慌里慌張溜出來,確實(shí)沒有看到什么帛書?!编嵲铺斓?。
劉章起身,帶著眾人又進(jìn)入那間雅舍,春宜瑯尸身還是好端端坐在紫檀靠背椅上。
劉章踩著地毯上的水漬,看著亂扔在地毯上的銅盆,又看著春宜瑯的尸身,慨嘆道:“以前常聽人說,市井之間,藏龍臥虎,今日算是見識了。這兇手膽大妄為,又計(jì)算周密細(xì)致,整場兇殺案,如同在鋼絲線上行走,居然被他走得游刃有余,如不是我前來,還真?zhèn)€被他成了事!”
眾人聽的一頭霧水,極為了解他的孟戶,雙眼一亮:“你已經(jīng)鎖定兇手是誰?”
劉章點(diǎn)頭,對被緹騎帶過來的店伙李阿大道:“你看,這處房間陳設(shè),連同這春宜瑯的尸身,可有被人動過?”
李阿大縮頭縮腦,點(diǎn)頭哈腰,轉(zhuǎn)頭仔細(xì)看了看房間,搖頭一臉討好地道:“沒有,大人,一切都是小人清晨看到時(shí)的樣子?!?p> 劉章點(diǎn)頭,拍打著他肩頭:“春宜瑯對你天天又打又罵,掌柜又不給你撐腰,心中積存了很多對他的怨恨吧,一直想著怎么將那廝給弄死,最好鬧得天下盡知,連同上華客棧也隨之?dāng)嚭忘S了,才顯你手段,隨了你的意,消你心頭的恨,是也不是?”
“大人,小人不明白你的意思……你、你這是、這是血口噴人……”李阿大大為駭異,瞪大雙腿,結(jié)結(jié)巴巴道。
孟戶與孫科弓等一干緹騎,卻悚然動容,像是剛認(rèn)識這李阿大一樣,警惕看著他。
“不要忙著辯解,等我說完,”劉章的表演被李阿大打斷,大為不滿,“原本我以為兇手是一名武道強(qiáng)者,否則根本不可能將春宜瑯給刺穿,但看到那柄堪稱寶刃的橫刀,我又改變了想法,有這等寶刃在手,任何一名壯年,都足以將春宜瑯給刺穿。
而你殺人的企圖,原本不過就是心目中的一個(gè)念頭,畢竟殺了人,被抓住后還要償命,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就在你大為憋悶之時(shí),哪知事情就是這么巧,偶然間,你偷聽到了朱武兩人的密謀,要?dú)⑺来阂爽?。對你來說,這簡直是天賜良機(jī)啊。
接下來的一切就此順理成章,你偷了朱武兩人橫刀,趕在兩人行兇之前搶先進(jìn)入春宜瑯房間,——春宜瑯每日何時(shí)起床,并且一向房間不上門閂,也就你這名服侍他的店伙最為清楚吧?而春宜瑯為人再多疑,也不會懷疑每日被他呼喝打罵、螻蟻一樣微不足道的店伙,故而無比順利,你一刀將他捅死,隨后你又故意將刀留在他體內(nèi),嫁禍給朱武、鄭云天兩個(gè)莽貨。
如我推斷沒有錯(cuò)的話,你行兇之后,掩好房門,退出房間,立即端來早就準(zhǔn)備好的熱水,在旁邊默默關(guān)注朱武與鄭云天兩人的動靜,就在鄭云天潛入春宜瑯房內(nèi),不多久又滿身鮮血,拿著兇器,呆愣愣跑了出來,你就知道自己計(jì)策成功了。
等朱武與鄭云天兩人前腳剛剛離開,你立即端著熱水再次進(jìn)入春宜瑯房間,像是第一次見到春宜瑯?biāo)朗粯樱r(shí)大呼小叫起來,并且特意跑到大門嚎叫,敗壞上華客棧的聲譽(yù),行一石二鳥之計(jì)。
膽大手黑,冷靜狠辣,思慮周密,在這兒做一小小的店伙,還真是屈了你的才!而朱武、鄭云天兩人嫁禍給行腳商人,自覺得意,那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他們卻不知自己也是你的獵物?!?p> “大人,你這是故意將兇案屎盆子往小人頭上扣,你這是找不到兇手,拿小人頂缸!”李阿大又叫又蹦,大聲辯解。
“既然敢拿你,我自然就有十足的證據(jù),——我且問你,今日清晨,你根本就沒有走到春宜瑯身前,剛剛進(jìn)門,就撇了銅盆,熱水灑了一地毯,大呼小叫發(fā)生了兇案,有客人被人給用刀捅死。呵呵,春宜瑯可是背對著房門,離你有六七米遠(yuǎn),你怎么就那么確定他被人給殺了?你莫非也像鄭云天一樣見多了死人,從背后就能一眼看出一個(gè)人是活、是死?而且當(dāng)時(shí)兇器橫刀已經(jīng)被鄭云天拔走,你又不是驗(yàn)尸多年的仵作,怎么那么確定,春宜瑯是被用刀給捅死?——這些疑問,除了你是兇手,又如何解釋的通?”
李阿大張口結(jié)舌,臉色灰白,頹然無言。他顯然沒有想到自己費(fèi)盡心力,原本以為算計(jì)的面面俱到毫無遺漏的兇案,在行家面前居然暴露如此多破綻,簡直就跟篩子一樣處處是窟窿眼。
“好你個(gè)混賬,老子天天養(yǎng)著你,供給你吃喝,你不思回報(bào),居然如此處心積慮敗壞上華客棧,真是罪該萬死!”掌柜李慕華對著李阿大一陣痛罵,聽劉章之言,想到這廝惡狼一般的陰狠,就不敢上前像以往那樣對他拳打腳踢了。
“罪魁禍?zhǔn)自瓉硎悄?!好你個(gè)混賬的,將我們弟兄當(dāng)作槍用……”朱武與鄭云天也是惱火萬分,被一名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店伙這般算計(jì),算是顏面盡失,如不是緹騎阻攔,真要沖過來將他剁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