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小小的插曲過后,老人被擔架抬走了,裴依依也收拾自己的東西下了機。
她穿著輕便的衛(wèi)衣牛仔外套,頭上扣了頂圖案簡單的鴨舌帽,背著她的背包安靜地等待入境。
說來,她已經好久沒有回國了,因為沒有人會期盼她回來。
年節(jié)于裴家一向不算什么大事,最多是到了做些公益提高集團知名度的時間,完全沒有必要非要安排一家人齊聚在一起的橋段。
或者說,少了她,也不算不齊全的一家人。
她對于裴父來說,最重要的,是每月一次的體檢報告。
怕是連國家領導人身體檢查都沒有那么頻繁的吧?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什么重要人物呢!
彎起嘴角笑了笑,依依翻了自己的證件出來握在手上,同時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在國內該是用晚飯的時間了吧?
手機開機畫面一亮,隨即便有未接電話和留言進了來。
她略看了看,將滑落了的肩帶提了回去,撥了個電話給裴管家。
電話一如既往地在響了三聲后被接通,裴管家那略有些刻板地聲音隨即響起:“小姐?!?p> “大叔?!币酪缼еσ饣貑玖司?,而后又刻意道:“我落地了,不用擔心我,沒有半路跳機?!?p> “那我就放心了?!迸峁芗业穆曇粢谰涂贪宓嘏浜狭司洌笥趾喍痰卣f道:“夫人生氣了,皓澤少爺他們去接你了?!?p> 她聽了刻意帶了幾分驚喜道:“皓澤哥么?這么好?莫不是多年未見想我了?”
裴管家則是刻板地拆穿道:“當然,被迫的。”
“哈哈,我就知道。”她也不以為意,只是看了看前面又道:“好了,要到我了,不說了,回去見?!?p> 而后就在她辦理好了入境手續(xù),繞過行禮轉盤準備去衛(wèi)生間整理一下自己的時候,卻突然和人撞在了一起。
本來她正低頭將證件收入背包側面的小隔層,卻不想還未抬起頭來就和一道急忙忙的身影撞在了一起。
不過只是一瞬她便被推了開,那力道……要不是她平衡力一向好,怕是還不跌在地上。
她回了頭,便看到了很高的一個男人,戴著黑色的帽子和口罩,使人看不見相貌。
雖然他動作不太紳士,但是想著畢竟是自己沒看路也有錯在身,正待道歉,可那男人已是帶著滿身的戾氣和不耐走了開。
但她還是在他身后喚了句:“不好意思啊,沒看到你?!?p> 隨即想著現(xiàn)在國內的年輕人都這么暴躁么,便側身走進了女廁。卻并沒有看到那男人在聽到聲音后停下的腳步,和回身望過來的身影。
裴依依站在鏡子面前理了理發(fā),本想翻找東西補個妝的,卻突然想起自己隨身包里就帶了一套彩鉛和速寫本。
無奈只能拍了拍臉頰,畢竟馬上要見到從小就暗戀的對象,還是希望自己看起來稍微有氣色一些吧!
說起暗戀……應該說是明戀差不多了吧?
裴園下人哪個不知道,他家那個不是很爭氣的大小姐,從小就總跟在誰的身后?
就是人家啊不怎么愿意搭理她,為了避開守在門口的她,還曾經從二樓衛(wèi)生間跳過窗。
越想越覺好笑,裴依依洗了洗手便出了去。
一出了到達口,便見了幾道頎長出身的身影站在一旁。
她眼前一亮,揮了手先出聲喚道:“皓澤哥!”
只是被喊的那個很不情愿地側了身過去,而一旁的則用手肘捅了他,面上幾分挪掖。
另一個小聲說了句什么,裴依依不用去看他的嘴型,大概就知道是打賭又輸了的意思。
這幾人也是從小就在裴園長大,被裴父就像培養(yǎng)繼承人一般地撫養(yǎng)著的,那時候他們?yōu)榱送泼摰襞嵋酪肋@個麻煩,都是用這種方式打賭的——
看她最先會同誰說第一句話,她就是被甩給誰的麻煩。
不用說,每次輸的都是方皓澤。
可能,這也是他會越來越討厭她的原因吧?
裴依依上了前,笑著同另外兩個打了招呼:“子禹哥、昕城哥,這么晚還麻煩你們來接我?!?p> 何子禹遞了束花過去,微笑回道:“依依小姐回歸,我們怎么可能不來接呢?”
裴依依微笑地接了花道謝,忽略了一旁方皓澤面上的冷淡,上前湊了過去笑道:“皓澤哥,好久不見,這些年都沒有想我嗎?”
方皓澤未理會她的自戀,只單手抄了車鑰匙冷淡道:“走吧,一會要堵車了?!?p> 顯是對他的冷淡早以習為常,依依只微笑著側向一邊問了他們的近況。
而后在上車時,因為方皓澤是開了七座商務過來的,鄭昕城理所當然地去了后座,將方便一些的位置留給了依依。
只是她剛坐上了車正要拉上門的時候,卻突地被一只手探了過來握在了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