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我的青梅竹馬
“是我,是我,明明哥哥,你還好嗎?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平時都是叫人家佳佳的,怎么突然喊全名了?
姚佳心中閃過這個念頭,不過這都是微不足道的小情緒,立馬就被她拋開。
右手抓住景玉明舍不得放開,她左手快速滑過眼睛,擦去礙事的淚水,目光仿佛要粘在景玉明的臉上,片刻都舍不得挪開。
只是,眼淚好討厭啊,一直流個不停。
姚佳不斷的重復(fù)著左手擦拭眼淚的動作,嗚咽聲止不住的越來越大。
看著哭泣的姚佳,景玉明的眼神慢慢變得溫柔。
眼前這個黑丫頭,算是景玉明的青梅竹馬。
景玉明四歲的時候,他們一家從老家搬到了縣城的城中村姚村,投奔景玉明的二姨夫姚宏亮,和姚佳一家成了鄰居。
至于景家為什么搬到姚村,還有一段不愉快的往事。
景玉明老家是在清江縣轄下油坊鎮(zhèn)李莊村,距離縣城三十里遠。
從村名就能推測,這個李莊是以李姓為主。
事實也是這樣,景姓在李莊勢力孱弱,人數(shù)也少,往不好聽里說,姓景在李家村就容易受欺負。
農(nóng)村人淳樸是淳樸,但捧高踩低、仗勢欺人的事情也絕不少見。
當初林秀嫁給景萬勝之后,沒過幾年,就因為接水,爆發(fā)了一場沖突。
那個年月,在農(nóng)村,自來水入戶還沒有普及到戶,李莊大部分家庭要吃水,還是要靠村子里幾個公用水龍頭。
有一天,林秀排隊去打水的時候,有李姓的老娘們插隊,直接把林秀的水桶扔到了最后面。
林秀也不是受氣的性子,當即和她們吵了起來。
對方蠻橫無理,囂張霸道,很快吵架變成了打架。
李姓的那幾個老娘們一起打林秀,林秀當然吃了虧。
這件事把林秀氣的大哭一場,本來就對土里刨食的生活絕望,如今又受了欺負,說什么再也不留在李莊生活了。
當時景玉明才四周歲,妹妹景玉慧兩周歲。
景萬勝林秀兩口子先帶著景玉慧去了縣城,留下景玉明跟著爺爺奶奶。
來到姚村后,景萬勝先是賣了一年菜,然后和姚宏亮一起做羊絨生意,慢慢的日子越過越好。
在縣城拼搏了兩年后,景萬勝買下了租住的小院子,把父母和兒子都接到了縣城。
這一年,景玉明六周歲四個月,姚佳六周歲兩個月。
兩人相識于幼年,又是鄰居,小學(xué)都還是一個學(xué)校一個班,自然而然的,成了最要好的玩伴,一起長大,彈指十年。
只不過按照原本的歷史發(fā)展,景玉明出院后,父親景萬勝因為對他有種歉疚之心,硬是花大價錢,把景玉明送到了清江市升學(xué)率最高的高中,臨山中學(xué)。
從此景玉明和姚佳的交集越來越少。
高中時期兩人來往很是密切,書信電話不斷,甚至還挑明心跡,成為異地戀情侶。
不過大學(xué)時代,景玉明只考上了一個冀北大學(xué)的三本院校,姚佳則去了尚海復(fù)旦。
之后姚佳一路碩士博士讀下去,而景玉明大學(xué)畢業(yè)就開始進入社會,輾轉(zhuǎn)反復(fù),掙扎于底層之間。
巨大的差距讓兩人漸行漸遠,最終分手,形同陌路。
兩人不知道什么時候,默契的同時斷了聯(lián)系。
景玉明能理解他和姚佳的漸行漸遠,活成了兩個世界的人,非要湊在一起,或許對雙方來說,都是悲劇。
不過在少年時代,姚佳還是完全的傾心于他,一顆芳心牢牢的系他的身上。
當然這大概和他非常俊朗的臉很有關(guān)系。
已經(jīng)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好幾下,眼前的場景依舊。
景玉明忍著疼痛,看著喜極而泣的母親和姚佳,心想自己大概這是真的重生回到十六歲了。
世間大夢一場,人生幾度秋涼。
重生好,重生好??!
他那輩子可是有著太多的遺憾和不甘,如今能夠重來,只能說上天真是太寵愛他。
“系統(tǒng),系統(tǒng)有不?”景玉明還不知足的偷偷在心里呼喚幾聲。
毫無回應(yīng)。
又試著花式呼喚了一下,依然沒有任何反饋。
好吧,應(yīng)該是沒有系統(tǒng)了。
景玉明有些遺憾,但立馬又振作起來。
他最后的一份工作,也是最穩(wěn)定的,干了差不多八年,證券經(jīng)紀人!
雖然沒做出什么成績,隨波逐流,但對華夏的證券市場的歷史,可也是做過一番深入的研究的啊!
華夏幾次大牛市的牛股,不說了熟于心,但記憶里也有大致的印象。
現(xiàn)在自己重生了,那在金融市場,豈不是能呼風(fēng)喚雨?
想到這里,景玉明的心臟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幾下。
華夏的證券市場雖然牛短熊長,但牛股也有不少的,只要抓住機會,不說別的,財務(wù)自由還是能夠輕松做到。
上輩子自己人生失敗,現(xiàn)在竟然重生了,那必然是要扭轉(zhuǎn)人生,走上輝煌的?。?p> 穩(wěn)住,穩(wěn)住。
景玉明深深的呼出一口氣,活下當下,先把眼前的事情整好再說。
首先要弄清楚這個時空和重生前有沒有區(qū)別,萬一突然變成高武世界呢?
“媽。”他輕聲呼喚。
“唔~,哎~,明明,媽在呢。”林秀抬起頭,眼睛已經(jīng)紅腫。
這段時間,兒子住院,家里被騙,她已經(jīng)心力憔悴,情緒都要到了崩潰邊緣。
所以在看到景玉明醒了過來,立馬止不住的大哭一場。
回想起母親在自己大學(xué)畢業(yè)就積勞成疾去世,景玉明鼻子發(fā)酸,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柔聲說:“媽,我沒事了。”
“沒事好,沒事好,”林秀抓著兒子的手,用力擠去眼中的淚水,猛然想起什么:“對,叫醫(yī)生過來,讓醫(yī)生看看。明明,你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她緊張的盯著景玉明,生怕他真的說出還有不舒服的地方。
聽著母親一直喊自己的小名,多少年都沒有聽過了,景玉明有一剎那的羞恥,但很快就拋之腦后,轉(zhuǎn)而甘之如飴。
“沒有,我現(xiàn)在感覺很好?!?p> “那就好,那就好。那個,佳佳,你幫我去喊下醫(yī)生?!绷中闵岵坏秒x開兒子半步,轉(zhuǎn)而對姚佳說。
“嗯!”姚佳很懂事,不舍的放開景玉明,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