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月自從把殺謝耀宗的任務(wù)委托給劉本善后,一直沒有離開交易市場。
他要等在這里,第一時間得到謝耀宗的死訊。
他的做法招致了幾名手下的不滿。
本來幾個人還想著杜子月腦子好使,主意也多,能帶著他們一起過上好日子。
誰知道他現(xiàn)在一門心思想著報仇,除此之外啥也不干,而且還把幾個人的步槍和子彈都當成預(yù)付款給拿走,弄的大家連吃飯都成問題。
于是幾天后,這幾個人投奔了附近一個中等規(guī)模的勢力,不跟他一起玩啦。
成了孤家寡人的杜子月又等了十天,一直沒有看到劉本善的人影,甚至連他的消息都沒聽到。
他心里明白,劉本善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已經(jīng)身無分文的杜子月在兩天后的大雨中被趕出了帳篷。
他茫然的走出交易市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
在雨中站了半日后,他仰天大笑。
“謝耀宗,你讓我沒了活路,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哈哈哈!”
三天后,滾石寨安排在市區(qū)東面的進行監(jiān)控的崗哨,發(fā)現(xiàn)喪尸出現(xiàn)異動。
崗哨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山寨。
得知市區(qū)的喪尸果然有向山寨這邊移動的跡象,朱明和林向北立刻按照謝耀宗臨走時的安排,開始應(yīng)急處置。
山寨中車輛和全副武裝的戰(zhàn)士頻繁的出動,一股緊張的氣氛在山寨中蔓延開來。
有消息靈通人士透漏,有喪尸潮來襲,讓山寨所有百姓的心里都蒙上一層陰影,私下里都在悄悄議論。
剛過了幾天好日子,這就……
山寨和剛種下的那些“豆麥”和“土瓜”長勢正旺,難道就這么毀了?
山寨能守住嗎。
心中雪亮的朱明并沒有禁止這些私下議論,反而派人把喪尸潮來襲的事直接告訴大家,直接把事情擺在了桌面上。
這種事越是禁止越會引起大家的猜疑,還不如直接“官宣”,也能避免某些人不負責任的胡亂猜測,提高山寨的凝聚力。
當然有人引喪尸來是肯定不能說的。
只是告訴大家寨主在臨走的時候就預(yù)料到這種情況,并且提前做好了安排,大家只需安心工作,等待前方勝利的消息即可。
……
羅鐵成帶著幾十名戰(zhàn)士埋伏在山寨東面的一道壕溝里,緊張的注視著前方。
他身邊一個叫做小虎的年輕戰(zhàn)士忍不住悄悄問道:“羅連長,真會有人把喪尸引過來嗎?”
羅鐵成對他露出微笑,猙獰的笑臉把他嚇了一跳:
“放心吧,這可是寨主臨走的時候早就算好的?!?p> 小虎一聽是寨主算好的,馬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一定沒錯,寨主他老人家可真厲害?!?p> 旁邊的胡排長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也說道:“放心吧,當初在煉油廠,那么多喪尸還不是被寨主帶著咱們消滅啦?!?p> 這時羅鐵成神秘的說道:“寨主不僅算到有人引喪尸過來,就連是誰都算出來了?!?p> 這下,附近的幾個戰(zhàn)士都把目光投在他身上。
胡排長也動容道:“連長,寨主連這個都能算出來?”
身為謝耀宗的前護衛(wèi)小隊長,羅鐵成非常愿意看到戰(zhàn)士們對寨主的崇拜,這讓他有一種與有榮焉的自豪。
他咧嘴一笑:“那當然,寨主說這話的時候我就在旁邊站著,他說如果有人把喪尸引過來,這個人很可能就是血戰(zhàn)營的杜子月?!?p> 小虎他們這些年輕戰(zhàn)士不太清楚,胡排長可是參加過糧庫之戰(zhàn)的老兵,
他驚訝道:“杜子月,就是當時和高崇華一起站在鏟斗里那個嗎?”
得到肯定的答復(fù)后,他喃喃道:“寨主可真是無所不能啊,我這條命當時還是寨主親自救下來的?!?p> 這個胡排長,就是當初在煉油廠被喪尸劃傷的胡班長,后來謝耀宗不忍心才拿出藥劑把他和其他幾名戰(zhàn)士救回來的,這件事也成了他日常吹牛的資本。
羅鐵成一聽,頓時多了幾分親近感。
他嘿嘿一笑:“那當然,就連女喪尸見了寨主都不咬他,就一個勁的沖我們呲牙,在他面前就跟小貓一樣乖巧。
還有那只大母雞……”
謝耀宗最不喜歡大家談?wù)摰氖?,卻是這些戰(zhàn)士們最喜歡聽的故事。
這對謝耀宗在戰(zhàn)士們心中的形象毫無妨礙,反而讓更多戰(zhàn)士對他敬佩起來。大家仿佛以此證明寨主是多么的無孔不……
不對,是無所不能。
還有一些在事實基礎(chǔ)上經(jīng)過夸張和“藝術(shù)加工”的段子在戰(zhàn)士間暗自流傳,其精彩程度和想象力之豐富,就是讓謝耀宗本人聽到,都得感嘆一聲:
不去寫劇本真特么白瞎了這些人才。
羅鐵成嘴上八卦,眼睛卻一直盯著前方,突然伸手道:
“大家注意,來了?!?p> ……
杜子月此時臉色慘白,胳膊上的傷口在不斷淌血,因為失血過多,他的步伐也有些踉蹌,但他還是堅持著向西面跑去。
他身后不遠處是就是黑壓壓的喪尸,粗略一看至少也有幾萬只,像一股灰色的狂潮帶著席卷一切的氣勢,向山寨的方向撲來。
就在此時,幾只弩箭同時射中杜子月。
他在倒地的時候臉上帶著笑容,嘴里喃喃說道:“算你厲害,不過你肯定想不到喪尸潮的規(guī)模會這么大,
我在……地下等著你。”
此刻,羅鐵成的臉色也變了。
知道城市里至少有上百萬喪尸,和親眼看到幾萬只喪尸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概念,而且是天壤之別。
“快!點火,撤退!”
隨著羅鐵成一聲令下,戰(zhàn)士們紛紛從壕溝中爬出來,迅速把手中的引火物扔進前面一道壕溝里,看到火焰伴著辛辣的濃煙漸漸升起,他們迅速上車離開。
從空中俯瞰,一條冒著濃煙的火線擋在喪尸潮的面前,在火線的兩側(cè)和后方,有許多人正在把一瓶瓶香水和白酒灑在地上,隨后迅速撤離。
更遠的地方,林向北和朱明站在一輛裝載機的鏟斗里,拿著望遠鏡緊張的觀察著前面的情況。
兩人的心情很沉重,謝耀宗的布置是否能擋住這么多喪尸的進攻,他們心里也沒底。
就算謝耀宗自己在場,看到居然出現(xiàn)這么多喪尸,也得說一句“臥槽!”。
喪尸很快接近火線,最前面的喪尸被濃煙嗆的開始混亂起來,不肯再往前走。
后面的喪尸迅速把它們推到,踩著它們的身體繼續(xù)向前,很快又因為動作遲疑被后面的喪尸踩在腳下。
喪尸前鋒的混亂立即引起后方的注意。
一公里外的喪尸群中,一個穿著花裙子的小喪尸,嘴里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叫聲,不知用什么方式把命令下達給所有喪尸。
前方的喪尸頓時跟瘋了一樣,紛紛不顧一切的跳入火墻。
朱明和林向北的臉色大變,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樣的變化,
那些喪尸瘋了嗎。
“林營長,看來寨主布置的這項措施很可能擋不住喪尸,實在不行,咱們就按照寨主的安排撤到山里去吧。”
林向北凝重的點了點頭:
“再等一等,不行咱們就撤吧。”
話雖如此,一想到上萬人的努力,已經(jīng)種下的那些作物,這一大片灑滿汗水甚至鮮血的土地。
這一切都將失去,兩個人心如刀絞。
寨主回來,他們?nèi)绾谓淮。?p> ……
市中心最大的十字路口,傳來一陣清脆的高跟鞋敲擊地面聲。
一個身穿深色OL套裙的靚麗身影出現(xiàn)在這里。
她腳上蹬著小巧的高跟鞋,纖細筆直的腿上穿著黑色絲襪,披肩長發(fā)下是一張精致小巧的瓜子臉,舉止高雅,魅力十足。
要不是那雙灰色的眼睛,誰能想到它竟然是一只喪尸。
它身后跟著四個身高超過三米的強壯喪尸,還有幾個瘦小的喪尸在它周圍詭異的來回移動,速度快的簡直就像“瞬移”。
這些喪尸如果穿上黑西裝,再戴副墨鏡,完全就是精銳保鏢的模樣。
這時,它靜靜站在一座豪華商場門口,側(cè)過頭像是在聽什么。
半晌,它突然轉(zhuǎn)身。
精致光滑的臉龐朝向西面,輕皺蛾眉,像是在思考什么。
兩只眼睛里的灰色潮水般褪去,露出正常人一樣的眼神,嘴里先是生澀的說了個“謝”字,
又發(fā)出一種人類用耳朵聽不到的聲音。
隨即她的眼睛恢復(fù)原狀,轉(zhuǎn)過身邁著優(yōu)雅的步伐走進商場。
就像一位即將參加晚宴的白領(lǐng)麗人,去挑選自己喜歡的衣服和首飾。
稍后,那個穿著花裙子的小喪尸,嘴里再次發(fā)出低沉的叫聲。
已經(jīng)將壕溝內(nèi)火焰用身體壓滅的喪尸們齊齊轉(zhuǎn)身,潮水一般向市區(qū)退去……
……
眼看壕溝被喪尸用身體填滿,朱明和林向北他們已經(jīng)做好最壞的打算,喪尸卻毫無征兆的轉(zhuǎn)身離開。
兩個人一臉茫然,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情況。
無論如何,危機算是暫時解除,
可能……是寨主的安排起到的作用吧。
回到山寨,朱明和林向北宣布了喪尸潮已經(jīng)解除的消息,引發(fā)了巨大的歡呼聲,大家的心情都沸騰起來,慶祝山寨的勝利,寨主的先見之明。
大家終于又可以安心的生活下去。
這次喪尸潮嚇壞了周邊的那些小勢力。
他們紛紛主動找上門,死活都要投靠山寨,外面太危險,俺們不想努力了。
因此,山寨的人口迅速超過兩萬五千人,而且還在持續(xù)增加。
朱明和林向北開始忙碌起來。
安置百姓,開墾田地,分配工作,招收預(yù)備戰(zhàn)士,重新布置防線,一直到七月初才稍微有了空閑。
兩人坐在一起,一邊抽煙喝茶,一邊討論山寨的事務(wù)。
對于那天的喪尸潮,兩人至今還毫無頭緒。
為什么喪尸在已經(jīng)突破防線后又突然撤退,這件事誰能站出來解釋一下。
難道是寨主還預(yù)先準備了其他的手段?
總不會是寨主和喪尸之間,還有什么不得不說的勾當吧。
兩個人實在找不到答案,只能再次歸結(jié)于謝耀宗的先見之明。
就在兩人正在估算謝耀宗的歸期時,突然渾身一震。
心里出現(xiàn)一種奇怪的感覺,像是他們和謝耀宗之間多了某種精神上的聯(lián)系。
他們能感覺到謝耀宗的存在,甚至知道他所在的大致方向。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此刻的震驚。
這是……寨主的能力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