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面色一凝,下意識里怯后一步。而只是須彌之間,甕中之物更加躁動扭撞,隨著嘩啦一聲陶片碎落,一只拳頭那么的毛茸茸小東西躥了出來。
只見一個形似蜘蛛又像螃蟹的東西出現(xiàn)在格臺之上,它抖擻著身上茸毛、隨即發(fā)出嗤嗤嗤的聲響,那一排幽紅的眼睛陰森森的注視著眼前的人類,似是挑釁又似楊威,上顎一番,露出一排細小如錐的密牙,
牙關張合,涎液沿著唇角流淌,發(fā)出嘶嘶聲響。對著近在咫尺的韓美美,小妖物毛茸茸的腹足微微彎曲,似是蓄勢彈起,
而就在韓美美空睜著一雙驚慌的眼睛以為死定了的時候,忽聞啪嗒一聲,綠色汁液濺了韓美美一臉,
定眼再看,剛才還張揚跋扈的小妖物竟然被一鏟子拍成了肉泥……
韓美美被嚇的愣了神,半響沒了反應。而再看身邊剛才還拍著胸脯說要保護自己的胡警官,這會兒也不知道貓哪兒去了,回頭找了找竟然沒看見人。
胡珊珊收回折疊鋼鏟,看一眼鏟背上血肉模糊的污穢物,嫌棄的直皺鼻子:“這什么東西?真夠惡心的!”
不僅是韓美美半響沒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連他身旁的舔狗張帥帥也瞠目結舌,心想這怪物看上去這么恐怖,就被你這么一鏟子ko了?也太不給人家留面子了吧!
胡珊珊甩著折疊鋼鏟在巖壁上簡單蹭了蹭,抽一張紙巾擦了擦,這才收起它遞給張帥帥。
張帥帥一個恍惚接住,扶了扶眼鏡框,對胡珊珊說:“我聽說有一些嶺南的古墓里有馴養(yǎng)蠱蟲守陵的巫讖之術,蠱邪之物噬陽,常年眠棲在甕罐之內,嗅到人類的氣息便會覺醒,從而攻擊擅闖者?!?p> “所以你是說,這小東西是因為她才蹦跶出來的?”
見胡珊珊說話間手指指向自己,韓美美眼珠子一瞪:“別什么都賴我好不好?我根本沒碰著那口罐子?!?p> 這時逃逭而去的胡澈見這邊沒事了,又攝手攝腳的走了回來,故作違和的批評一句韓美美,轉即又笑盈盈的對胡珊珊諂媚巴結道:“我這小嫂子就是這樣,性子直,兩位大俠可別跟她一般見識哈”
胡珊珊最后冷瞥一眼他們,懶得搭理,問向身旁的張帥帥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如果想繼續(xù)往前邊走,就得離這些陶罐遠遠的保持距離?”
張帥帥點頭:“一定得這樣,蠱邪之術陰祟的很,一個不慎被咬到的話,輕者皮綻肉開、重者邪魅纏身禍及性命”
雖然張帥帥說的鄭重其事,但胡珊珊顯然是沒那么重視的,遙想剛才一鏟子下去拍死一只,還不是挺容易的嗎?
……
越往前走走,兩壁的格臺越是密集,保存完好的陶罐也越多。到了后來,地面上幾乎沒有了什么碎瓦片,兩邊的巖壁上卻像是超市碼放貨品一樣擺滿了陶罐。
醬紅色的陶罐齊刷刷的工整擺放,一眼望過去密密麻麻。
這場面就有些震撼了,手電的光束照射過去,幽暗的甬道直線延伸,不見盡頭。而兩壁的陶罐像一只只伺機而動的怪物,對著你虎視眈眈。
看著眼前平整干凈的甬道,張帥帥莫名的開始緊張,壓低聲音對胡珊珊說:“大珊珊,這里一定要小心了,一兩只的小怪物我們還可以對付一下,如果是很多很多只的話……”
其實張帥帥不提醒她也有了芥蒂的,看看眼前這陣仗,少說也有幾百上千的陶罐,要是都蹦跶出來,給你一把ak47也干不過來呀!
“我們要快速通過,盡量不要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盡量居中行走?!?p> 胡珊珊邊走邊說,已經掰開了折疊鋼鏟,嚴陣以待。
胡澈和韓美美也并肩謹慎的往前走。但他們很奇怪,因為害怕,竟是肩并著肩走在一起的,
越是緊張也就貼的越緊,你擠我我擠你,漸漸的,越發(fā)力量失衡。
終于,韓美美爆發(fā)性的猛推胡澈一把,抱怨道:“大胡你老擠我干嘛?”
胡澈心里那叫一個委屈??!他哪有去擠韓美美,明明是韓美美總是擠他,自己不相對應的用點力,還不被他擠的貼上巖壁?
但現(xiàn)在申辯什么都已經來不及了,就在胡珊珊聽到動靜轉回頭來的時候,只見韓美美用力一推,胡澈踉蹌一步整個人撞在了巖壁上。
一時間嗡聲陣陣,貼上的三五只陶罐瞬時炸裂,一只只閃著幽紅眼睛的小怪物抖擻著奕奕鋼笊發(fā)出嘶嘶嘶的齜牙聲響,
胡澈嚇的一個翻身跳了出去,怯步之下后背又貼上了另一邊的巖壁,須彌間又是一連串陶甕炸裂的脆響,碎末四濺。
越是慌亂越是出錯,這時候不僅僅是胡澈,那受驚過度的韓美美也驚呼之下連連退后,直到后背貼上冰涼的巖壁、耳朵后面?zhèn)鱽硎煜さ漠Y罐炸裂的脆響。
一只只毛球一樣小怪物彈跳而起,在空中劃過一道道漂亮的弧度,直直的撲向眾人,
一時間混亂嘈雜,不停有甕罐碎裂的聲音傳來,周遭里充宿著小怪物抖擻茸毛的顫響和幾個人疼痛的喊叫聲。
一只小怪物一昂脖子細細密密的錐牙咬在了韓美美的肩膀上,痛的她恨不得拿腦袋撞墻。在狹窄的甬道里跌跌撞撞,韓美美一邊嘶吼一邊向前逃命勢奔去。
胡澈卻在一番混亂之后漸漸理清了思維,雖然身上纏著好幾只小怪物,但這玩意除了咬人也并不會一擊致命,倒是被三人又甩又砸甚至用腳踩,殺死了不少。
眼看場面漸漸得到了控制,三個人也已經遍體鱗傷。但就在這個時候,那些擺放在格臺里的陶罐紛紛搖晃顫動,一道道碎裂的聲響不絕于耳,
眾人見了不由的毛骨悚然!心想這又是怎么一回事?
張帥帥最先領悟,臉色一沉,扶了扶眼鏡框冷冰冰的說了句:“是我們身上的傷口,蠱邪蟲嗅覺靈敏,對血液的腥味尤為敏感?!?p> 話音剛落,咔咔咔,眼前放鞭炮一般炸出滿地的陶罐碎片,一時間碎末紛飛,一只只幽紅的眼睛齊刷刷的盯向三人。
見此情形,胡澈干咽了咽喉嚨,鬢下流淌而出一尾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