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宮里威信較高的教養(yǎng)嚒嚒便上臺宣布女子校驗(yàn)開始。
今日可是難得的機(jī)會,上有尊貴的皇子,下有才華橫溢的國子監(jiān)的學(xué)子。
中有簪纓世家,鐘鳴鼎食之家的貴夫人們,無論如何都是要努力一把的,博個好歸宿的。
相比國子監(jiān)男子校驗(yàn)的乏味以及為了展現(xiàn)翩翩公子禮度假意禮讓的無趣。
這女子校驗(yàn)爭先奪后,拼盡全力展現(xiàn)自己的率真,卻讓人覺得生機(jī)勃勃,甚是可愛。
就是身為女子的杜星暖,看著繁花盛宴、豆蔻爭妍也覺著的確是享受,何況是男子們。
果真心態(tài)不一樣了,以觀看者來參加宴會,這宴會就變得有趣多了。
以前的自己何曾不是如她們一般,迫切的希望有人能看見自己,發(fā)現(xiàn)自己的好。
校驗(yàn)女工杜玉潔以一副繁盛牡丹花奪得魁首,作詩,繪畫,國棋一輪輪篩選下來,庶姐依舊是魁首,接下來乃是禮樂。
杜星暖看著一個個在菊花叢中美麗朝氣的少女們,有選擇自己所長的絲竹管弦。
有奏起琵琶、箜篌、箏、笛者。亦有展現(xiàn)自己婀娜多姿的舞學(xué),一派姹紫嫣紅之景。
莊子里面,并不大的府邸里的一間似乎被特意留出來的房里。
杜玉潔正準(zhǔn)備換裝,看著心不在焉的杜白蓮笑著說:“妹妹這是看上哪家公子啦?”
杜白蓮嘟著嘴道:“我哪有,就是有些不服氣!”
“可是因?yàn)槲??對不起,妹妹我剛剛不該……”杜玉潔將頭微低,泫然欲泣的樣子。
“不是,你想哪兒去啦,我才不是不服姐姐呢,姐姐本就美艷,平日也比我努力,輸給姐姐我可是心服口服。
我只是替那開國公府家的世子不值而已,那膘女哪點(diǎn)配得上那樣的男子!”
杜玉潔一聽,原來是看上了那開國公府的世子,真是眼光淺薄,不過就四妹妹這般能配上那世子已經(jīng)是莫大的高攀。
若是堂妹將她鐵板釘釘?shù)牡彰梦椿榉驃Z了去,她倒是非常樂意相助,于是轉(zhuǎn)動了那雙鳳眼,心有一計,又假裝不知的問道:“妹妹可是心儀開國公府家的世子?”
杜白蓮被杜玉潔一提,腦里立刻出現(xiàn)了那世子的雄姿,瞬間滿臉緋紅,點(diǎn)了點(diǎn)頭。
隨即又微惱難過的說:“我喜歡又如何,他可是五妹妹的夫婿”
“這世上沒有誰一定是誰的,只是指腹為婚的一句話,又還未有三書六禮,妹妹喜歡就去爭取罷”杜玉潔鼓勵到。
“可我可以嗎?以父親如今的五品小官,家世完全不能與五妹妹匹敵,這……”杜白蓮難受的低著頭說著。
“你若是能將世子握在手心,其他的都是水到渠成的事,那開國公府世子可是極受其祖母寵愛的,他若執(zhí)意娶你,他們終是會應(yīng)承德”杜玉潔循循善誘道。
“可我不如姐姐這般國色天姿,能讓那國子監(jiān)的學(xué)子無不心動歡喜,為你折腰,我這般的如何能將他握在手里!”杜白蓮依舊頹然。
“傻妹妹,你若是男子是愿意迎娶的那一身膘肉的五妹妹,還是綽約多姿,貌美如花的妹妹呢?”杜玉潔戳了戳她那光潔的額頭問道。
“對喲,與她比,綽綽有余,我有玲瓏有致的身子,而她只有一身膘”
杜白蓮最為傲嬌的自己前凸后翹的身材,但凡出去逛鋪?zhàn)?,每次都能讓那些人忘了手頭的活,只顧著看她。那開國公府的世子也是男子,定會被她迷住的。
杜玉潔斜眼長成這媚樣,如風(fēng)塵女子一般的身子,還在那引以為傲的堂妹,真讓她覺得惡心。
但嘴里卻道:“嗯嗯,妹妹可是最誘人的存在!是多少風(fēng)流倜儻男子的夢寐存在,放心罷,就當(dāng)是救贖一下世子了”
“對對對,就是這個理,那我這就尋他去”杜白蓮重拾了信心,心里便想馬上見到她心儀的男子。
“待會你不上臺校驗(yàn)舞藝了嗎?”杜玉潔看著果真和風(fēng)塵女子一般迫不及待的樣子,心下鄙夷。
“不了不了,姐姐舞藝艷壓全芳,我就不獻(xiàn)丑了,雖不知道姐姐心中的檀郎是誰。
但姐姐今日如此之美定能讓那檀郎神魂顛倒的”杜白蓮拋了一個媚眼取笑道。
“讓你胡說!”杜玉潔嬌嗔道作勢要起身追打她。
杜白蓮笑嘻嘻的調(diào)皮跑開,一出門,眼神便開始在人群中尋著世子的身影。
杜玉潔想著今日初見的那男子,臉上也是紅暈一片,父親一直嚴(yán)厲要求教導(dǎo)自己。
甚至花重金專門去學(xué)舞藝就是為了那男子,父親果真沒有騙她,那樣的男子若能得他一心,哪怕再嚴(yán)格對自己再狠一點(diǎn)都是值得的。
杜玉潔喊來婢女們進(jìn)來。
那婢女小心翼翼的將那霓裳羽衣穿在小姐身上。
那父親專門請來京城最盛名的的梳妝人,替她仔細(xì)梳妝。
恰好準(zhǔn)備妥當(dāng)之時,杜少傅和林芳華跨進(jìn)這閨房,眼前一亮。
“潔兒,真是好看,待會定會驚艷四座。”林芳華眼神熠熠,透露著欣喜。
“潔兒,今日就是為父為你爭取的露臉機(jī)會,十載辛勞就為今日磐涅成鳳,可別出差錯?!倍派俑笛酃饫锿赋瞿蟮钠谠S。
“女兒知道,定不負(fù)父親所望”杜玉潔眼神堅定帶著昂起美頸高傲且自信道。
開國公府世子正襟坐在國公爺旁邊。
今日他一來便見到大家眼神暗藏著笑意,都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他反復(fù)檢查了今日的穿著,儀表并無不妥,但每個人看他就如那跳梁小丑一般。
逮住一個憋不住笑出了聲的學(xué)子,才逼問出來。
原來大家都笑他的指腹為婚的女子,離京十載,回來的竟是一個膘肉丑陋不堪的粗俗女子。
一直到哪都接受著贊揚(yáng),到哪都讓那些女子沸騰的他幾時受過這般氣,郁悶不已。
看著臺上的貴女,估計任何一個都勝過那傳言的丑女吧。
“父親,兒子能悔婚不?”世子越想越氣,忍不住弱弱的問道。
國公府眼神犀利的看了過去,一臉肅容,怒道:“君子一諾,駟馬難追,男子漢大丈夫豈有反悔的道理”
“可這諾又不是兒子承的,要娶你娶?!笔雷右慌憧跓o遮攔的說了出來。
國公爺一聽,火冒三丈瞧瞧他生了個什么玩意,什么胡話都敢說,于是對著他生的玩意的胸膛,抬手就是一擊。
這國公爺當(dāng)初也是那廝殺沙場的將軍,世子哪接的住,連人帶椅摔了個踉蹌。
眼睛趕緊左右瞄了一便,也不敢看后面發(fā)出嗤笑聲的人,趕緊趁前面兩邊的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慌忙爬了起來,扶椅若無其事的坐了回去。
“父親,這里人那這么多,能不能給兒子留點(diǎn)面子,兒子今日已經(jīng)夠丟臉了!”世子臉露羞惱,低聲道。
“說這種胡話,還要臉做甚。那諾就是自己和母親去探望郭姨。
說郭姨這么美,若是郭姨肚子里的是妹妹肯定更美。
厚著臉皮說以后就讓她做你新娘!如今倒想怪在你爹頭上!”
國公爺恨不得再給他一掌,但是看這周邊人實(shí)在是太多,只能強(qiáng)忍住怒火,回家告訴夫人,再和夫人一起揍。
“那童言無忌,你們當(dāng)笑話聽聽就罷了,再說我怎么知道那郭姨這么好看會生個……”
世子還沒說完就看見父親抬起的手,瞬間將脖子縮了起來,將話都吞了進(jìn)去。
“你又未曾見過,怎可聽那傳言,那京城日日都有傳言,三人成虎,有幾個是真的,都是那些吃飽了撐著的亂嚼舌根子,你也信!”國公爺將手收了回來,看傻子似的說道。
“那敢問父親,這京城傳言說母親是一只母老虎可有錯!”世子不服輸?shù)恼f著。
國公爺聽完一滯,遠(yuǎn)遠(yuǎn)眺望了坐在女子席上,與眾多夫人氣質(zhì)格格不入,周身散發(fā)著殺氣的自家夫人。
似乎感應(yīng)到他的眼光,國公爺夫人給了個若是敢亂看別的女子就要將他眼珠子挖出來的警告眼神。
忙回個老夫收到已懂得笑容后,慌忙端起前面的茶水,安慰了下飽受摧殘的老心臟。
世子看著母親只瞥了一眼就手抖的父親,遙想一下日后自己面對和母親那般蠻橫,又丑的女人,便無比煩躁。
再看著臺上個個美麗,卻得不到的女子,心里煩悶個,沒了興致,又覺有尿意,于是果斷離席,去茅房小解去了。
開國公爺看著又去小解的兒子,自顧地?fù)u了搖頭,暗想就他那萎樣,還好意思嫌棄人家膘丑。
突然良心有些痛,要不要告訴老將軍就此算了別毀了人家大好姑娘。
而此時杜白蓮恰好鎖住了他離開的身影,連忙偷偷尾隨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