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女聽完哭的更是悲憤:“官人,你不是告訴我夫人已逝多年嗎?你怎可如此欺瞞哄騙,你既然有了夫人,可是夫人不許?
若是夫人不許,我不做平妻即可,我愿意伏低做小,只要給這肚里的孩兒名分就好,求官人了!”
長孫善云看著那拉扯著她車夫口口聲聲侮辱他名聲的女子,輕笑了一下:“這位夫人,你口口聲聲說我家老爺有負(fù)你,可有證據(jù)!這些都是你一己之詞而已”
“官人,你說話呀,為何不說,由得你那低賤的馬夫這般羞辱我。
我有人證,那燕華小巷里的人可是都是看著你日日等在那的,如今就這般否認(rèn)了嗎?”
那婦人搖著那車夫的手臂,悲憤的說著。
長孫善云突然想起前個月,曾有一個門生來信告訴他,他尋得一本已逝大儒的一本手書孤本。
讓自己那幾日等在那巷子里去,而自己因為本就缺那孤本便齊全,還真的空余下來便在那整整等了五天有余,都未見著人,便放棄了。
長孫善云執(zhí)燈走了上前去,將那燈靠近那車夫問那婦人:“夫人,請你再看清楚,負(fù)你之人是他還是老夫”待她看完那車夫又將那燈提到自己臉上以供觀察。
那婦人看著那穿著寒酸,一臉老相的車夫,鄙視不已,就這樣還想冒充頂替。
“與我鸞鳳和鳴之人,我怎么會搞錯,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識得,你一下人整可這般覬覦,還想冒充?羞辱我不成?”那女子死死的抓住那車夫厲聲道。
“那與你風(fēng)流之人,是他還是長孫大人?”長孫善云繼續(xù)問道。
“什么是他還是大人,他不就是大人嗎?”那婦女突然覺得這下人著實難纏了些。
“你回答我就可以!”
“當(dāng)然是我拉著的這個人,我之前不知道他是官人的.......”那婦人裝作并不是貪圖富貴才歡喜大人的樣子。
長孫善云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于是厲聲問道:“老李,你可有做這等事情!”
那車夫早已明白,立刻甩開手跪地道:“老爺,小的從未見過這位夫人,冤枉!”
而此時那婦女完全懵了,這到底怎么回事,今日尋她之人明明遠(yuǎn)遠(yuǎn)指給她看過。
這位寶藍色華服的男子才是長孫大人,為什么他反而要向車夫跪地?
而這時候后面已經(jīng)陸續(xù)有參加菊宴的大人夫人們回府,那些大人們下車,走進去。
便看到了穿成車夫模樣的長孫大人,于是拱手道:“長孫大人,可是遇到何事了?為何作此打扮,而這又是怎么回事?”
“今日吃茶時不慎將茶水打翻濕了外衣,便與車夫換了外衣,這回來便遇到難纏之人將我堵在了府門”長孫善云稍作解釋之后。
又看向那婦人道:“我才是長孫善云,而他是我的車夫,今日老夫有了興致便想趕趕這馬車,我如今再問你,你口口聲聲說的負(fù)心人是他還會我”
那婦人一心想著要做大官人家的小妾,連忙將車夫推開,跑到了穿著車夫衣裳的大人面前,剛想挽著他手,就被長孫大人直接躲開。
于是只好搓著手,面露尷尬和慌張道:“是您,是大人,剛剛天太黑,方才認(rèn)錯的!”
“哦,這會兒說認(rèn)錯,你剛可是再三肯定說是我車夫來著!你是認(rèn)錯嗎?
老夫倒覺得你是只認(rèn)衣裳不認(rèn)人,今日來此就是為了陷害老夫,想把大家當(dāng)傻子戲弄!”
“官差到!”這時候長孫浩剛剛眼觀便知道不妥,提早離去喊來了官差。
那五六個魁梧的官差立刻揮這劍,兇狠的喊著:“讓開讓開,官府辦案!”
那婦人看見那一個個如鬼神的官差嚇得直哆嗦。
只見一個穿著官袍威風(fēng)凜凜的魁梧高壯的男人在官差的維護下闊步走來。
上來便是朝著長孫善云作揖道:“下官來遲了”
長孫善云連慢回揖道:“有勞陸大人了”隨后細(xì)細(xì)將剛剛所遇道給他聽。
六扇門陸大人一聽便知定是這歹婦攀指,于是大聲吩咐道:“將她帶走!”
“大人,冤枉,我只是認(rèn)錯了人為何要抓我?”
“認(rèn)錯了人!你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除了衣裳那車夫可有哪點和少師相似處!能讓你認(rèn)錯!”六扇門陸大人惡狠狠的說著。
這一天天的真是什么歹人都有,如今竟然連太子少師都敢攀咬,不嚴(yán)加拷打,日后這些小人不是更加猖狂,那他日后豈不是日日不用著家了。
那些原本就是圍觀的普通人,這時候細(xì)看那兩人還真是無一點相似之處。
那車夫高瘦,且只而立之年,身上的華服明顯不合適,顯得寬松且短。
而長孫大人略微矮圓一些,且已至不惑之年,胡須已有絲絲泛白。
而這鬧劇,明顯就是刻意安排的,瞬間原本指點著車夫全部人對著那婦人指指點點。
“這怕是不知道跟誰鬼混的種,還想攀咬大人享富貴呢?”
“怎么有種不知羞恥的人……”
…………
坐在后面馬上里的杜星暖看著鬧劇收幕,嘴角上揚,欣喜不已暗想:我還真是不孝女,又?jǐn)嗔艘粭l父親攀升的路了。
“浩兒,你再隨陸大人一同回去,讓那婦人人好好交代清楚,依律處置,善了不可能!我們長孫家愿與人為善,但不代表好欺負(fù)!”
“老李,回府”長孫善云說完,便入了那馬車,杜星暖待那馬車停下之后,便跟隨著長孫曉雅下了馬車。
長孫善云對著夫人道:“夫人,拿老夫那珍藏的碧螺春還有將家里最好的點心拿到我的書房來。杜小姐請”
“長孫大人請”杜星暖說完與長孫善云并肩的走去。
長孫曉雅看著與父親并肩而行的杜小姐,明明比自己還小,但是昂首闊步的,氣勢卻一點也不弱于父親。
杜星暖一路看著這長孫家有一種和平的寧靜,丫鬟仆婦裙擺輕搖行走在各處,沒有一點聲音。
小廝也是安靜的進進出出忙活,無人快步慢跑,也無人因為陌生人到來便停下隨意無禮張望。
長孫家乃是百年的文學(xué)世家,素來清名,且長孫家?guī)追咳丝诰菓{自己科舉入仕,并無那些因為某些利益而不知有多少腌漬事的高門大戶。
而且她知道長孫曉雅的丫鬟是有機會識字的,甚至可以再完成手中的活兒之后,去族學(xué)授課學(xué)習(xí)的。
若說郭家以武管人,誰若有不服氣,干上一場辨輸贏之后便可解決,輸者也服氣。
而這長孫家則是以文教化,教習(xí)君子之儀,女子之禮,書能擴眼界也可闊心胸,自然少了爭執(zhí)。
杜星暖低頭致謝長孫夫人倒的茶后,小抿了一口之后,笑道:“好茶,感謝長孫大人的舍愛。”
長孫善云:“杜小姐,我長孫家世代與人為善,從未與人結(jié)仇結(jié)怨,老夫想來與世無爭,整日只是埋頭癡迷于書而已。
老夫?qū)嵲谑窍氩怀鰜砭烤故呛稳艘莺戏颍康暮螢??杜小姐可否為老夫解惑??p> 杜星暖將那杯子輕放,笑了笑說道:“這世道若是人人如長孫大人這般,或許今日就不會有此事發(fā)生了,長孫大人就算與世無爭,未與人結(jié)仇結(jié)怨。
可若是知不覺中擋了別人的道,而此人卻與長孫大人性子卻完全不一樣。
設(shè)此一遭,便可平步青云扶搖直上呢?至于為何長孫大人結(jié)合今日大約也能猜測出來吧”
長孫善云念叨著那句:擋了道?你說的可是?長孫善云突然住了嘴疑惑的看著杜星暖。
杜星暖知道長孫善云定是猜到了是自己的父親,于是點了點頭。
長孫曉雅看著打啞謎的兩人,更是迷惑,但屈于父親的威嚴(yán),也不敢問,只是更為認(rèn)真的觀察。
“那杜小姐為何要幫老夫?”長孫善云不明白,為什么會棄自己父親而選擇幫他。
“非我棄他,想必長孫大人今日也明白,終究是他們用完后想要將我們舍下!”
“老夫明白了!但依舊感恩杜小姐的大義!”長孫善云拱手道。
杜星暖轉(zhuǎn)著茶杯思索之后問道:“想必長孫大人已經(jīng)解惑?那接下來長孫大人可有打算?”
長孫善云知道她雖只有一問但是卻拋出兩個問題:一則對于太子太傅之職,自己是爭還是不爭?
二則今日太子估計已經(jīng)對女兒有心,女兒這東宮是入還是不入?
長孫善云一時之間并不知道該如何決定,這對于長孫家來說并非只是選擇一下這么簡單。
“老夫并非搖擺不定之人,只是這關(guān)系到重大,老夫或許還得多思索兩日,方能答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