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晨出發(fā),一直到了接近黃昏,才終于到了目的地,棲塬峰的半山腰處。
興教寺坐北朝南,門內(nèi)鐘鼓兩樓夾道對峙,氣象莊嚴(yán),讓人自然而然的敬畏。
登上那寺廟后遠(yuǎn)眺,那一層層厚厚的枯野草,藏進(jìn)翠綠的松樹,高傲的挺立在那野草之中,偶見幾顆大楓樹,給荒涼的大山增添一抹火紅色彩。
杜星暖你看著被夕陽鍍上一層溫和寺廟,顯得寧靜祥和,只是可惜今夜怕是要擾了這份寧靜祥和了。
“這里景致倒是不錯,但是看著景也值得這般折騰。”杜星暖輕笑道。
吳佳儀笑著道:“那可不是,要不是眼看要入冬了,人少了,平日里可是人來人往的,介時上香的時候,只要五姐兒心誠,你母親的病定會好的”
沒多久便見一位小沙彌從寺廟緩緩出來相迎,問了句可有提前相告預(yù)好寢房?
杜白蓮連忙答道說:“小女姓杜,前幾日小女已經(jīng)托小廝提前預(yù)好東閣的寢房,您查看一下?
只是我這妹妹是前幾日才被我硬拉來的,就未有時間托小廝上來,您看是否留有空房?”
“今兒雖來人并不多,但是前幾日便訂了許多,以杜小姐之前留的東閣都已經(jīng)訂滿了,這姑娘怕是只能住到西邊的閣樓里了。”
大約是害怕杜星暖拒絕,吳佳儀連忙寬慰道:“五姐兒,西邊的閣樓距離寺廟更近些,待會你上香之后夜里回來怕是更方便些”
“那勞煩大師帶路了”杜星暖彎腰說道,接著側(cè)身對著吳佳儀說道:“侄女看著寺廟大的很,估計這西閣距離東閣有些距離。
我便不去與嬸嬸和姐姐一道用飯了,待會我還得上香便先回屋里了?!?p> 小沙彌帶杜星暖和淑文淑怡主仆三人來到那房間時,杜星暖不得不承認(rèn),這西苑的房間還真是簡陋。
那些個桌椅床褥都是寺廟原先配備的,這怕是寺廟里最為便宜的住所了吧,這開國公府世子還真是顧家節(jié)省,就提供這么個房間給朋友享用,太不夠義氣了吧!
杜星暖往旁邊瞧了瞧,看著緊閉的房門想著寧小鸞怕是還未到吧。
而杜白蓮和母親隨著另一個和尚往那東閣子里走去,吳佳儀與杜白蓮一個安排在頭一個安排在尾。
吳佳儀也曾年輕過,自然知道這初償男女之事的人,哪一個不是如膠似漆。
兩人恨不得整日都黏在一起,點(diǎn)了點(diǎn)女兒的鼻子,假意惱道,杜白蓮害羞的將母親推了進(jìn)去便往世子為她準(zhǔn)備的房里走去。
吳佳儀往另一側(cè)盡頭的房子走去,只見旁邊便臨著樹叢小林,頗為幽靜。
開門走進(jìn)去之后便看到了寬敞無比的房間,特意精心準(zhǔn)備的紅色錦被,床頭放置的幾株蘭花。
桌面上放著的小點(diǎn)心,處處都是情郎的小心意,讓人一見到,便心生歡喜,滿臉?gòu)尚摺?p> 而桌子上放著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打開一看便看見一個絕美一看便是價值不菲的金釵。
杜白蓮愛不釋手的撫摸著,這應(yīng)該就是他送給自己的生辰禮。
想到今夜辦妥之后便能見到那雄偉貼心的男子,不由得癡癡望著門口,期待夜深來得快些。
這邊的歡喜另一邊的杜星暖也并未多嫌棄,她不由得想到經(jīng)常來這里燒香拜佛只能住在如此簡陋寒磣的地方。
小鸞怕是一直就過的就這般難吧。
杜星暖未曾多想便入了寺廟認(rèn)認(rèn)真真的誠心跪拜了起來,一直到了夕陽完全落下,方才回到那簡陋的寢室,淑文已將那齋飯、茶水備好。
“小姐怕是餓了吧,再不回來這齋飯怕是要冷了”淑儀笑道。
“小姐我們按照綠竹吩咐的已經(jīng)給您備好你喜歡的金菊花茶?!蹦弥鑹伢w貼的到了一杯水在那齋飯旁。
“好了,我知道了,這里無需伺候,你們?nèi)タ纯纯捎袩崴?,打些過來,這奔波一日,渾身酸痛,本小姐想要泡泡澡”杜星暖指使道。
淑文淑怡沒有辦法,只得不舍的退了出去。杜星暖上一世不知道怎么睡了過去,如今不得不懷疑就是這些飯菜和茶水配了迷藥。
也是那樣的男子人若是自己清醒的話,想必是什么也做不來的,而上一世自己信任淑文淑怡,哪里會防備。
杜星暖將那飯菜和茶水,按照自己平日的吃食量,剩余了一部分,其余的都倒在了那唯一的大花盆里,之后拿出綠竹替自己準(zhǔn)備好的干糧,吃了起來。
不敢喝那水壺里的茶水,只能生咽了下去,待會還有惡戰(zhàn),她必須得存點(diǎn)力氣。
沒多久兩人便回來了,看著那動了的飯菜,眉眼都是得逞的笑意。
杜星暖將一切神情都看在眼里,便學(xué)著上一世還來不及沐浴便困得不行,擺了擺手讓她們留著自己沐浴,便躺在那簡易木床上,假寐了起來。
淑文和淑儀連續(xù)喊了數(shù)聲,依舊未喊醒,于是便露出了她們本來的面目。
惡狠狠的扭了妞杜星暖的略微有肉的手臂,見人還未醒,確定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了出去。
帶她們一出去,杜星暖趕忙拉起自己衣袖,真夠狠的喲,瘀黑一片。
輕輕的用手搓了搓,疼死我了,嗚嗚,平日里就怕疼,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決心才忍住的不蹙眉不喊出聲的。
兩人確定她的確被迷暈了之后,便退了出去,往那東苑走去。
杜白蓮和吳佳儀看著夜色已深,等的著急,終于看到她們的身影之后,趕忙問道:“可是得逞了?”
淑文和淑儀點(diǎn)了點(diǎn)頭,“哈哈哈做的不錯”吳佳儀丟了兩袋碎金子在地上道:“你們可以走了”
淑文淑怡連忙將地上的金子撿了起來,放在衣襟處,連忙往一邊退了下去,現(xiàn)在已經(jīng)夜深此時下山并不合適,她們便尋到一間下人的房里睡去了。
她們明日也想看著那女子身敗名裂,要不是她回來,拿著不喜花香的借口,害她們眼見就要成功了,就可以去伺候那杜公子了。
如今伺候不成還遭厭棄,那林氏可說了若是她們兩能回到那西苑,將那女子毀了,她會另有一份重賞。
杜白蓮連忙回到自己的寢房,對著旁邊的樹叢小林咳嗽了兩聲之后,聽到樹林里發(fā)出的莎莎聲之后,便放心的進(jìn)去寢房里。
然而門還未關(guān),眼前便出現(xiàn)了她朝思夜想的世子。那世子穿著一身的夜行衣,比往日多了一層神秘。
杜白蓮的心就如小鹿亂撞,世子伸手便將她攬了起來,將門給關(guān)上后反貼著頂著門,用大手摩搓著美人的脖頸,低頭深擁。
寺廟佛堂處,跪著一襲淡雅衣裙的女子,靜靜的跪在拜墊上,今日在路上耽誤了些時日,天邊的晚霞快要消散之時她才方至。
寧小鸞最喜歡的就是每年的這一天,只有這一天她才能以為已逝去母親祈福的名義,離開少尹府。
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因?yàn)樽约罕揪褪沁@寺廟出生,所以總覺得這里有母親的味道,讓她覺得安全可靠。
她一直跪拜在寺廟之中,待撞鐘的和尚撞完了最后一次鐘,方才起身,抬頭看看今日的月亮似乎被烏云所遮擋,天色濃重的如潑墨,流螢散發(fā)著微弱的幽光。
秋風(fēng)已經(jīng)開始有凜冽,露水此時便開始有凝結(jié),她覺得有一絲寒冷,然而并沒有婢女為她貼心的披上衣裳。
想想也是可笑,作為少尹府的大小姐,竟然連個丫鬟都沒有,自嘲了一番之后,便抬腳往往日她住的寢房中去。
然而還未回到,便看到一個穿著黑色衣服,又矮又肥胖的男子,挪動著他笨重的身體往她隔壁的房子走去。
房子里面的杜星暖,一下子便聽到到了吱呀的開門聲又吱呀的關(guān)門的聲音。
隨后看似努力放輕腳步,實(shí)則因?yàn)樯碜颖恐氐脑?,杜星暖就算是閉著眼睛依舊還是聽到了他的每一步靠近自己的腳步聲。
只聽他越來越接近自己,而門外看著這一切的寧小鸞嚇壞了,她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有人在佛門靜地作惡。
這里是女施主住的地方,現(xiàn)在已經(jīng)夜深,周邊肯定也沒有僧人若此時去尋,待來到此地怕是那女子已經(jīng)遭遇不測。
她該怎么辦,憑借自己力量可能根本無法與男子抗衡,可是又不能坐視不理。不管了,寧小鸞硬著頭皮沖了進(jìn)去。
原本剛細(xì)細(xì)觀察比那菊花宴上還白嫩了幾分的女子,那一日看到她的翩躚劍舞之后,每日茶不思飯不想,神魂飄蕩。
這開國公府世子傻的,竟然喜歡那毫無姿色只是比尋常身材好些的杜家四小姐,要知道那種女子柳巷多的是,他嘗的多了。
這種才是可伶兒,稀罕的很吶。
咽了咽口水,雙手摩擦完準(zhǔn)備下手摸摸烈性女子的伯爵公子,突然聽到緊閉的門被撞開了,嚇?biāo)B忙準(zhǔn)備逃竄。
然而原本還躺在床上的杜星暖,拿起枕頭下的鞭子,騰的飛了起來,鞭子一甩便困住了那男子的腳,用力往身側(cè)一扯,那男子便倒了來。
隨后飛奔過去拿布條一塞,一腳踩在他的脖子,不準(zhǔn)他再動彈分。
門外的寧小鸞看著嬌小的女子,卻爆發(fā)著如此大的力氣,吃驚的嘴巴大的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杜星暖回頭看了看門口,甜甜的笑了一笑:“姐姐,進(jìn)來,關(guān)門”
寧小鸞向來膽小怕事,但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笑容給蠱惑了,她還真的不聲不響的關(guān)門然后站在了旁邊。
只見原來還笑的甜甜的小女孩,對著她腳下的男子,卻換了一張臉。
一張如鬼魅一般的臉,冷冷道:“公子你這來都來了,就別急著走,本小姐還沒開始玩呢!”
杜星暖看著這個又丑又矮又猥瑣的男子,可不就是杜白蓮給自己找來替換那開國公府世子,給她備好的準(zhǔn)夫婿嗎?一個身體被掏空了的廢材嗎!
上一世因?yàn)閷幮←[的突然出現(xiàn),未讓他得逞要了自己身子,可是卻也因?yàn)榛杷療o人阻止給逃了。
這一世本小姐清醒著,想逃!沒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