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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生萬道

第八章 想要下山

心生萬道 遺忘才是 2727 2020-12-15 00:01:00

  入夜。

  月如玉盤高懸天空,瑩瑩光輝潤澤萬物,使得萬蟲爭鳴的夜晚也恍如白晝般。

  江啟坐在茅草房上,側(cè)耳細細地聆聽著,直至聽到遠處的山林中傳來熟悉的旋律,他便抓起一旁的酒葫蘆,翻身踏上殿閣脊背一直往東邊去。

  月光下,他的身影在山林間輕盈地跳躍著。

  一株古樹前,他停了下來。

  ……

  “叮叮鐺……叮叮鐺……”

  樹下,一位身材敦實的老者正在有節(jié)奏捶打著鐵砧上火紅的器物,屁股一扭,腰間的鈴鐺晃動,嘴里便唱道:“鈴兒響叮當(dāng)?!?p>  “徐尤前輩?!苯瓎⑸锨暗馈R娦煊炔焕聿撬?,仍舊自顧自的做著手里的事情,走近幾步又說道:“怎么今日如此雅興,還哼著歌。”

  徐尤冷冷哼了一聲,轉(zhuǎn)過鐵砧的另一邊,把江啟擋在身后不讓他瞧見。

  “前輩……”

  徐尤舉起手中錘子叫道:“你這個臭小子,壞得很!不要來煩我!”

  見他生氣,江啟站到一旁打趣道:“看來今日準備的歌,怕是沒有人聽了?!币贿呁悼粗煊?。

  只見徐尤手里下錘的節(jié)奏頓了一下,很快又恢復(fù)過來,倔強道:“誰要聽你的破歌。”

  江啟訕訕笑。覺得面前這位穿著短粗布衣,邋里邋遢的老頭甚是可愛,要知道出自于這個人之手的武器,可沒有一件是差勁的。

  不再打擾他,目光轉(zhuǎn)而看向眼前的這株古樹。

  古樹枝葉密密蔥蔥,樹干下方卻有著一口裂洞,洞中火焰熊熊燃燒著。

  這棵樹的傳聞他早已聽過。

  傳聞萬年前,天降異雷劈中了這棵樹,此樹非但沒有枯竭死去,反而帶著天火存活了下來。

  木生火,乃是五行相生之道,然而這棵樹卻能與火共存。這樣違逆五行之道存在的東西,世人覺得只有稱之為神,才得以合乎道法。

  用神樹之火鑄劍。這也便是劍宗所鑄的劍,能聞名于天下的原因之一。

  每次在這棵神火樹前,看著樹洞中跳動火焰的時候,江啟都覺得體內(nèi)躁亂的五行靈量格外平靜,且心神安寧。

  聽到身后滋滋作響的淬火聲,他覺得時候到了。

  “昨夜并非我不來,而是有人盜劍,我去追了。再說了昨夜不是下雨嘛,我以為您也不會來呢?!?p>  徐尤將淬好的劍隨意丟到一旁,撩了撩額前汗水濕透的白發(fā),手叉著腰道:“你以為只是你以為!為了等你的酒,我容易嘛!”

  “是是是,是晚輩做的不對?!苯瓎⒊姓J錯誤,將腰間的酒壺拿出來遞到他的面前:“這是晚輩孝敬您的,往后還有?!?p>  徐尤一把搶過,打開壺塞咕嚕嚕喝個痛快,有了七八分醉意時卻發(fā)現(xiàn)酒葫蘆空了底,眼睛一瞪質(zhì)問道:“就沒了?”

  江啟搖頭賠笑:“沒了?!?p>  徐尤氣得一把摔了酒壺?!皼]意思!真沒意思!”氣呼呼地走到樹下,躺倒在樹根上。

  江啟也只好裝作沒看見。早聽說徐尤貪酒,有一次因為喝得寧酊大醉,將庫中所有的劍都丟進樹洞里溶掉。

  丘正初知道后就下死規(guī)定,任何人不得給酒他喝,自己拿酒來已經(jīng)是犯了大風(fēng)險。

  “前輩,昨夜我與盜劍賊打斗,我的佩劍斷了,您看能不能……”江啟厚著臉皮試問道。

  倚躺在樹根上的徐尤聽見,瞥了眼:“你瞧瞧,我就知道你小子?!辈荒蜔┑負]手道:“去去,自己去拿,一堆垃圾。瞧你們稀罕那樣。”

  江啟無語凝噎,他口中的一堆垃圾,在天下人眼里卻是稀有罕見的寶劍。也不知山腳下每天都來求劍的人聽到這句話會是什么心情。

  江啟在大樹旁的劍堆中仔細尋找,這里的每柄劍都很好,但心中念念不下的還是徐尤腰間那把四寸短劍。

  比起長劍來,他一直覺得短劍更為適合自己。更為主要的是,他見過徐尤鑄劍心煩意亂時,便抽出腰間的短劍,輕而易舉地就能毀掉這些寶劍。

  要知道一把好的武器,總能解決許多麻煩。

  只是一直以來很多人都來求徐尤的短劍,雖說他并不用劍,但他一直都是誰也不給。

  鬼使神差地,這次江啟又腆著臉道:“確實,這些劍好是好,卻總感覺欠缺點什么。要我說這些寶劍里還是您腰間那把短劍更為優(yōu)秀?!?p>  徐尤從樹葉的縫隙中窺看了一眼天空,感嘆道:“是啊,似乎已經(jīng)很久沒有鍛出一把像樣的劍了。十年還是二十年…記不清了。你能唱首歌來聽聽嗎?”

  “好啊,你想聽什么?《讓我們蕩起雙槳》?”江啟欣然問道。

  徐尤搖搖頭,在一翻挑剔后,最終選了一首《童年》。

  聽完歌后,徐尤問道:“你這歌叫什么名字?”

  “《童年》?!苯瓎⑷缡谴鸬健s不明白為什么他總是喜歡聽自己唱一些兒歌,還有一些關(guān)于少年時的歌。興許他年紀雖老,卻有著一顆念往童真的心吧。

  徐尤側(cè)過身子,在別人看不到的時候,眼角的褶皺靜靜地淌下兩滴濁淚。語氣平和的輕聲道:“雖不懂詞句的意思,但此歌旋律真好?!彼∠卵g短劍拋給了過來,“劍可以給你,但你得幫我做一件事?!?p>  這……

  江啟不敢置信地捧著短劍,沒想到這么多次的處心積慮下都碰壁,卻在這次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意外成功了。

  欣喜過后,還是有點覺得不真實,試問道:“有什么事是須要交代晚輩去辦的?”

  徐尤不耐煩地嘟囔:“你急躁什么,等我想好了自然會告訴你。”撓了撓發(fā)癢的身子,又道:“哎我說,你要我這劍該不會是為參加比斗去的吧?”

  “正是。”

  徐尤斜睨一眼道:“就你這小身板,你能打得過誰?反正只是爭取內(nèi)門弟子的資格,該有的你也都有了,何必多此一舉呢?!?p>  江啟搖搖頭,抿嘴一笑:“有些人的眼光讓我很不舒服,因為是同門又不能殺掉,這平時想打吧門規(guī)也不允許,現(xiàn)在好不容易才有的機會我怎能放過?”

  徐尤搖頭苦笑道:“你這小子,傲得很!”

  江啟忽然一臉認真的問道:“徐前輩,你說過西方有很多智者,想知道的事情都能有答案,是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別的不敢說,要說學(xué)識上沒有一個地方能比得上西方。不管是天上的,地下的,還是修煉上的。只要你能問,它們可都答得出來。但前提是它們不殺你?!?p>  徐尤似乎想到了什么,放下二郎腿坐了起來,說道:“怎么,你想下山嗎?”

  江啟微笑,點了點頭。這也正是他為什么要參加比斗的原因,在比斗中得到第一的話,可以有下山的資格。

  徐尤起身,著急道:“待在這里不好嗎?雖然外面的世界有很多東西,但也有很多危險啊。為什么要下山啊,就因為你脖子上那塊破東西嗎?”

  江啟笑而不語,他從未將玉石的真相告訴過任何人,所以自己有契約在身的事,徐尤也不知道。

  因為那個人的特殊性,直覺告訴他,不能讓別人知道他和自己立下了契約。

  但知道玉石存在的,徐尤是門派中唯一一個。

  ……

  西方。

  一座光頹的平頂山上黑云密布。

  怪石嶙峋中,圍簇著一口巖漿池。炙熱的風(fēng)穿過怪石,仿佛有人在痛苦的呻吟。

  一襲黑篷站在怪石上,正注視著巖漿池中的一塊石頭。

  這時,黑篷底下伸出了一只枯小的手,那手膚色青黑,顯然不是人類的膚色。

  手上印法翻轉(zhuǎn),靈量磅礴地涌向巖漿中的石頭。

  石頭嗡鳴顫動,將他的靈量盡數(shù)地吞噬了下去。

  他沉喝一聲,緊接著加大靈量的輸出,然而石頭卻仿佛一口黑洞一般,源源不斷地在吞噬著,似乎永遠沒有止境。

  如此高強度的持續(xù)輸出,早已經(jīng)使得他后力不支?,F(xiàn)在還能堅持,是因為不想放棄。

  想法雖如此,但隨著經(jīng)脈中殘留的最后一絲靈量也用盡,他的手中的印法也被迫停了下來。

  痛苦的呻吟卻還在持續(xù)。

  黑篷中無奈地嘆了口濁氣,說道:“此法效果已甚微,看來得另想辦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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