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的城中街道上,有些濕涼但也有不少人早起。
他們修煉的修煉,忙活的忙活,見到李文麗,紛紛打了招呼。
李文麗也沒架子,一一回應(yīng)著。
不多時,她便來到了城門處,指使守城的四名士兵將城門打開。
士兵聽令,隨即動手開門。
嗚呀一聲,厚重城門剛打開一條縫,在荒野上待了一夜,格外濕冷的風便趁機灌了進來。
李文麗似乎忘記了自己修煉者的身份,下意識地對著手心哈氣,搓了搓手。
這時,一道黑影突然無比迅捷的從城門進入,朝她懷里撞來。
瞧見黑影那一刻,李文麗心弦一緊,當即催動靈量向后撤,可當她看到這是一個熟悉的身影時,她下意識地沒有躲。
被結(jié)結(jié)實實的撞了個滿懷。
“瘦馬,你怎么了!”李文麗急聲道,發(fā)現(xiàn)撞她的是羅授馬,她沒顧得上胸口的疼痛,連忙替羅授馬檢查。
此時羅授馬渾身是血,有刀、槍傷,有拳印,且身體多處出了不同程度的浮腫。
這樣的浮腫,是筋骨盡碎引起的。
意識到羅授馬傷勢的嚴重,李文麗連忙取丹藥。
這時,懷里的羅授馬用盡最后力氣,吐出兩字:“快……逃?!?p> 說罷,他手無力地垂了下去,生機也在這時斷崖式下降。
快到李文麗根本沒有時間做出反應(yīng)。
羅授馬就這么死了在了她懷里。
眼眶瞬間紅潤的李文麗沒有敢悲傷,抬頭大吼道:“快關(guān)城門!”
她沙啞的聲音回蕩在城門甬道里,尖銳的散播在清寥的街道上。
街道上,早起的人們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紛紛探頭望向城門處。
守城的四位士兵終于回過神來,連忙關(guān)上城門,又往城門上加滿栓條。
李文麗不敢怠慢,隨即抱起羅授馬瘦弱的尸體,往城中一路狂奔。
路過城防樓時,大喊道:“一級警戒!”
城防樓上的士兵收到第一訊息,猛地敲響身后的大鐘。
咚!
咚!
咚!
大鐘連聲轟鳴,在這個清晨,以驚擾的方式喚醒眾人。
在街邊探望城門處發(fā)生了什么的百姓們見到李文麗抱著一具尸體狂奔,再聽到警鐘敲響。
便立馬知道事情的嚴重。
旋即放下手里的事物,進入警戒狀態(tài),轉(zhuǎn)身投入疏散或應(yīng)敵工作中。
這是他們自發(fā)而來的反應(yīng)。
很快,城中各處便響起踢踏有序的腳步聲。
在多次危險的經(jīng)歷下,洛龔城的百姓們早已蛻變,變得更加理智,更加的有條不紊。
上到耄耋老者,下到三歲靈童,每個人都知道警鐘響起后怎么去做,怎么避免給別人帶去麻煩,發(fā)揮出自己的作用。
李文麗也終于一路狂奔到城主府。
恰好遇上了剛準備啟動飛劍、武裝了全身的秦三福。
看到李文麗懷里的血人,秦三福隨即狂奔了過來。
然而,沒到半路時,李文麗便帶著哭腔搖了搖頭:“瘦馬沒了。”
秦三福瞬間泄氣,停下了腳步。似乎不敢再去看,他轉(zhuǎn)過身,聲音沉沉地說道:“我們?nèi)ソo他報仇?!?p> 說罷,他御起飛劍,不多時,到達了城門處。
此時城門右邊的城防樓下,已經(jīng)烏泱泱的占滿了人影,他們?nèi)且驗槁妪彸悄矫鴣淼男逕捳摺?p> 因為進城時,篩選特意過心性,所以他們的心都在記掛著洛龔城上下的安危。
就等待著秦三福一聲令下,便跟隨著主干道上,密密麻麻的士兵們一起沖鋒陷陣。
秦三福朝兩方領(lǐng)事看了一眼,落在了城門樓上。
斗宗四長老伍水嬌等人早已等候多時,所有人都已經(jīng)準備就緒。
現(xiàn)在的洛龔城已經(jīng)不是之前的弱小城池,就算是颶風,他們也能與之一抗!
“敵人是誰?”秦三福詢問道。
立即便有一名士兵上前稟告道:“暫時…還不知?!?p> 秦三福怒目圓睜,看向城門外。
此時城門外大霧繚繞,能見度非常的低。
但這對于如今他來說算不上什么。
秦三福目光穿過霧靄,望向荒野。確實,沒有發(fā)現(xiàn)敵人的蹤影。
不過他沒有放松警惕,李文麗下令警鐘敲響,還有死去的羅授馬這些都不是假的。
想到這里,秦三福問道:“羅授馬的隊伍昨夜的是在什么位置巡邏?”
士兵想了一下道:“近的十里外,遠的有三十里?!?p> 秦三福深吸了一口氣,這個距離,按照正常的行進速度,敵人應(yīng)該也快到了。
果然。
不多時,地平線上就出現(xiàn)了一抹紅色。
他們像是陽光的使者,驅(qū)散了重重霧靄,肩披著霞光,手握著重槍,寸寸逼近。
“是紅色重甲軍!”費勁警醒道。
秦三福也看見了,但他沒有說話。
這世界上,就算是三歲的孩童,也都知道,紅色重甲代表的是靖國。
當今世界的第一強國。
洛龔城雖然今非昔比,但面對這樣的一個龐然大物,顯然還不夠資格。
秦三福只覺得咬碎了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想要替羅授馬報仇,今天恐怕是做不到了。
他隨即召來傳令兵,道:“讓他們撤退?!?p> 傳令兵拱手收令,急忙御起飛劍去傳令。好讓后方的百姓抓緊時間從后方撤離。
“我就說諸實這小子不安好心!”
知道是紅色重甲兵,沉默了半晌的費吳忍不住道。
費功冷哼一聲,諷笑道:“也不知當時誰笑得最歡了,現(xiàn)在反而說起這些?!?p> 費吳瞪眼道:“老四,你是在污蔑我么!”
費功搖頭:“沒有,我說的是狗東西?!?p> “你……”
費吳氣極,就想著沖上去打。卻被費勁突然的一聲厲喝攔了下來:“鬧什么鬧,眼下是吵鬧的時候么?有力氣,就留著等會兒用!”
費吳悻悻然,嘴里無聲的罵罵咧咧,最終還是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看著霧靄里那抹紅,費勁深吸了一口氣,秦三福選擇不打,是最明智的選擇,但是,想要百姓們從后方安全撤離,他們還是得花費些力氣,拖延時間。
“等會兒我們穩(wěn)著打,不需要拼命,只需要拖延時間?!辟M勁講解道。
“明白。”費功費器點頭應(yīng)道。
見費吳不以為然,費勁不禁一怒:“老八,你聽明白了么!”
“知道了,知道了?!辟M吳不耐煩的擺擺手。
費勁轉(zhuǎn)頭看向一旁沉默的伍水嬌,無聲地長嘆了一口氣。
這時,御劍傳令的士兵折返了回來。
“怎么那么快?”秦三福看向傳令兵,問道。
士兵身子繃緊地走下飛劍,落地那一刻,心中的恐慌終究是戰(zhàn)勝了他長久以來的“經(jīng)驗”和訓(xùn)練。
他面色刷地一下白了:“后方……后方也有重甲軍隊…我們被前后夾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