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來往的人形色匆匆,風(fēng)在臉上劃過像一把鋒利的匕首。
米小貝來到顧府,見門口掛滿了白布,咋一看顯得十分幽深恐怖,她想這顧府是有人去世了嗎?
門口的男子正打著瞌睡,恍惚中見眼前一個披頭散發(fā)的白衣女鬼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瞬間嚇的屁滾尿流。
米小貝一天沒吃飯,走了那么久的路,此時連說話都沒有了力氣。見門口的小哥那般怕自己,就于是緩慢的開口說到:
“我好餓??!”
“啊,鬼啊...鬼啊...救命啊......”小哥蹲在角落,閉著雙眼拼命地?fù)]舞著衣袖。
米小貝一把抓住了小哥的手,只見他的叫喊聲越來越大。
“別喊了,我是你們宰相夫人?!?p> 小哥聽了米小貝的話,嚇的臉色更加蒼白,于是雙手合十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嘴里念到:
“夫人,您饒了我吧,我還有七十歲的老母親,求求您,別吃我。”
“哈哈哈,你把我當(dāng)成鬼了!”
米小貝這才明白這小哥叫嚷的原因,的確,她的形象在夜晚看起來的確不是很美好。
“好了,快起來吧!我是人,是蘇蜜,是你們夫人,我沒死?!?p> 小哥驚魂未定的揉了揉眼睛,這才看清眼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不敢置信的說:
“你真的是夫人?”
“對,如假包換,我就是,快讓我的丫鬟雪柔出來接我。”米小貝眼瞅著有戲,于是鼓足了精神。
只見那小哥眼神由驚訝變成了鄙視,然后環(huán)抱著手坐回了原位,他擺了擺手說:
“哪里來的瘋子,快走吧,別耽誤我睡覺?!?p> “喂,我真的是你們夫人,快讓我進(jìn)去!”米小貝急了,本以為能夠順利進(jìn)府,沒想到這小哥態(tài)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
“郭管家說了,我們那位夫人,今天被山賊逼死在了落河,大人心善,每個府邸都在哀悼。你這瘋子,趕快走,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p> 小哥說完繼續(xù)閉眼打著盹,米小貝欲哭無淚,沒有辦法進(jìn)門,只得想想其他的辦法,否則就只有繼續(xù)挨餓受凍。
天空突然飄起了雪花,街道的路人已經(jīng)幾乎沒有。
不遠(yuǎn)處一輛馬車正慢悠悠的朝米小貝走來,周圍的隨從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標(biāo)配。
米小貝像是看到了希望,來不及多想就沖上前攔住了馬車。
“大膽,你不認(rèn)得這輛馬車嗎?居然敢沖撞上來。”說話的人年紀(jì)有些大,坐在馬車前面。他看了一眼米小貝后臉上就露出了嫌棄的神情。
“請車?yán)锏馁F人幫幫我”
米小貝原本想用苦肉計(jì)來獲得車?yán)锏闹魅说膸椭?,沒想到她這顫抖的聲音一開口把自己都嚇了一跳。
“我憑什么要幫你?”
車?yán)锸莻€男子?
“我...我什么都會,洗衣做飯打掃衛(wèi)生,都可以,我......”
米小貝大冷天的跳進(jìn)了河里,一直穿著濕漉漉的衣服,她以為自己還是以前那個金剛不壞之身,不曾想眼前一黑,話還沒說完就一頭栽了過去。
“公子,這姑娘暈過去了。
“郭叔,帶她到馬車?yán)飦怼!?p> 馬車?yán)镎f話的男子正是南國的宰相顧景天,他看著被抬進(jìn)來的米小貝單薄的衣衫,于是拿出自己的披風(fēng)披在了她身上。
就在這時,米小貝手腕處的梨花胎記引起了顧景天的注意。
他抬起手仔細(xì)看了看,果然,和十年前救自己的女子胎記一模一樣。
“郭叔,掉頭去隱憂府?!鳖櫨疤旖凶×斯?,他掩飾不住內(nèi)心的喜悅,一把握住了女子的冰冷的雙手。
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鑲金嵌玉的馬車碾壓在雪地上,發(fā)出咯咯吱吱的聲音。
米小貝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她在梨花樹下救起了一個掉進(jìn)池塘的男孩,隨后卻又被幾個蒙面人追趕。
她在睡夢中一直迷迷糊糊,嘴里不聽的喊著:“不要追我,不要追我”
顧景天讓馬車加快了速度,度,他抱著米小貝著急的說:“別怕,別怕,有我在。”
守門的阿鹿見他們公子居然來了隱憂府,立馬就要上前去迎接。
卻見他們公子抱著一個女子下了馬車,然后進(jìn)府后就徑直的去了梨雨閣。
郭叔和阿鹿兩人面面相覷,隱憂府他家公子很少過來,這梨雨閣更是從來都不允許人上去,而今日一個陌生女子卻住了進(jìn)去。
房間里米小貝被丫鬟換了干凈的衣服,臉上的污泥被擦拭干凈,嬌顏如花的模樣讓屋里的人都讓露出了驚訝的神態(tài)。
尤其是顧景天,這一瞬間就更加肯定了心里的想法。
紫衣男子給米小貝把了脈,然后眉頭緊鎖說:“宰相大人,小民已經(jīng)盡力了?!?p> 話音剛落,只聽房間“锃”的一聲,一把劍就抵在了紫衣男子的脖子上。
“哎喲,我就開個玩笑,用得著把劍拿出來嗎?!弊弦履凶訉︻櫨疤旆艘粋€白眼,他倆從小一起長大,現(xiàn)在居然為了一個陌生女人對自己拔刀相向。
“楚沐,她到底怎么樣了?”顧景天收回劍不耐煩的問。
“沒事,放心吧!就染了風(fēng)寒,看你這么著急,還以為是又得了那家藝坊的頭牌?!?p> 楚沐沒好氣的收著藥箱,接到郭叔傳話的時候,他以為顧景天府里的姬妾又因?yàn)闋帉櫲浅隽说準(zhǔn)隆?p> 沒想到這次來的是隱憂府,還是一個未曾見過的女子。
楚沐寫下了一個藥方遞給了丫鬟,然后站起來圍著顧景天走了一圈又說到:
“我說顧大人今日好生奇怪,你說說這女子到底是誰?”
顧景天沒理會他的話,甩了甩衣袖就走出了房門,身后的楚沐追著不停的問。
“十年前我被人推下水的時候,救我的女子和她手上的胎記一模一樣?!?p> 他倆站在池塘邊,顧景天抬頭看著被雪壓滿枝頭的梨樹。猶記得十歲那年在和母親走散時,被人從身后推進(jìn)了池塘。
他在池塘掙扎了幾個來回,卻見一個白衣少女向他伸出了手。梨花隨春風(fēng)飄下,少女的青絲落滿了花瓣,一雙黑眸如盈盈秋水。
顧景天被救上岸以后,那位少女就被找來的婢女帶走。
“她就是你找了那么多年的救命恩人?你怎么就確定那是她?!背灏胄虐胍傻目粗櫨疤?。
“她的模樣在我腦海里從來沒有忘記過,我敢肯定就是她?!?p> 顧景天說完就離開了隱憂府,他還得親自去蘇府看望他名義上的岳丈。
皇上賜婚,這場原本雙方都不情愿的婚事,在云霧山的攪和下變成了‘喪事’。
蘇老爺?shù)弥獝叟阆駬p以后,把自己關(guān)在了房間閉門不出。如果不是他的妹妹蘇貴妃在皇上面前參和讓蜜兒嫁給顧景天,也不至于讓他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家仆去報(bào)宰相大人到訪的消息,蘇烈陽沒有出門迎接,依然沉浸在悲痛之中。
顧景天見狀只得去了他的房門外,叩了叩門說到:
“蘇老爺,蘇姑娘雖然還未與我拜堂,但也是皇上欽賜的夫人。今日她因我被云霧山的山賊所害,我顧景天發(fā)誓,定為她踏平山寨報(bào)仇?!?p> 顧景天說完就匆匆的離去。屋內(nèi)的蘇烈陽聽了他的話,面色憔悴的看著墻上的畫,嘴里碎碎的念叨著:
“明微,都怪我不好,我沒保護(hù)好蜜兒,我不該同意娘娘讓她嫁去宰相府。南國的安危與她一介女子有何關(guān)系,非得因?yàn)殪柟烫拥牡匚欢鵂奚宋覀兊呐畠骸!?p> 蘇烈陽低頭哭訴,原本的蘇蜜一直和太子情投意合,可太子的母妃蘇貴妃嫌棄蘇蜜的生母是來歷不明的女子。于是告訴蘇烈陽為了蘇家的地位,為了太子登基以后顧家能夠鼎力支持,就求皇上把蘇蜜指婚給了那個滿城皆知的花心宰相。
而蘇亭的母親馮曼瑤的娘家,是朝廷除了顧景天以外最有聲威的官員。太子如果娶了蘇亭,將會是一箭雙雕的好事。